翻来覆去,净是他的理了。
曾墨“嗯”了声,没再言语。
这个小小的风波,很快传到了成广的耳里,他站在走廊里跟星辰低声说话。
“没想到曾兄还是性情中人,对孕期的妻子如此关心照顾。为了夫人的安全,急到踹房门。”
星辰解释,“爷是担心发生了什么意外。”
成广很不以为然,“这种乡野之地能有什么意外?”他旁敲侧击地打听,“星辰,你知道一万精兵分别散在什么地方吗?”
提到精兵的字眼,星辰眼眸里闪过防备的神色,飞快说道:“属下不知。”
成广再问,星辰干脆缄口不答了。
见问不出个所以然,成广悻悻而归。
入夜,曾墨还是躺在地上,手拉着林冰琴入睡。
这个姿势对林冰琴来说不算什么,可对曾墨来说,就别扭得多了。
黑暗里,林冰琴问:“你难受吗?”
曾墨:“不难受。”
“要么,不用拉手了,各睡各的吧?”林冰琴试探地问。
睡不着,多翻几个身就是了。
可曾墨不。
他说道:“这样拉着,我放心。”
他意思是说他放心不下,而不是说担心她害怕恐慌什么的。
林冰琴便闭上眼睛,在男人给予的安全感中慢慢入睡。
有他握着自己的手,林冰琴感觉踏实、温暖,身心像是有了依靠。
不慌,不怕。
安然入睡。
隔日,曾墨照旧赶路。
成广在后面观察了几次,曾墨人始终是坐在马车里,不曾有任何行动。
成广眼神焦燥,但按压着情绪没有追问。
又过了几日,行程几近过半,曾墨还是不急不忙前行,成广连一个精兵的影子也未见。
这日傍晚,成广拉着星辰到一处僻静之地,板着脸问他:“星辰,你可知曾兄最近可有召集精兵的举动?”
星辰垂眸:“这个,属下不知。”
成广无奈,从怀里掏出皇上亲赐的令牌,举起来,“皇上令牌在此。”
星辰慌忙跪下,“皇上万岁,万万岁。”
“我再问你一遍,曾墨最近可有召集精兵之举?”成广眼冒寒光地问道。
星辰嘴巴摩擦几下,慢慢说道:“依属下之见,应该是没有。”
这几日,曾墨不是坐在马车里就是跟夫人一起待在客栈房间,不曾单独行动过,到哪里去召集精兵?
闻听此言,成广放下令牌,恼羞成怒地发出呵斥声,“这个曾墨,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星辰但跪不语。
“关于精兵之事,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成广寄希望于星辰知道点儿什么。
星辰:“属下不知。”
“确实不知?”
“确实不知。”
成广语气忿忿,“知道了。”
这天傍晚,成广破天荒邀请曾墨喝酒,曾墨推拒几次,成广还是盛情相邀:“曾兄,若是担心嫂夫人的话,让下人陪着就是,我们兄弟一路同行,也算是缘份,小酌几杯,就请曾兄赏个面子吧。”
成广一而再再而三地相邀,曾墨再推拒显得有些僵,便答应了。
他让彩叶到房间陪着林冰琴,星辰在门口守着,他跟成广到客栈的一楼饮酒。
成广聊兴甚佳,跟曾墨聊古谈今,酒喝得很畅快。
酒至半酣,成广站了起来,“曾兄,你稍等片刻,我去撒泡尿马上回来。”
曾墨点头,坐在桌边等他。
但等了许久也不见人来。
楼上,林冰琴坐在床上,随着怀孕月份的增加,身体发生了不小的变化,日夜赶路,身上总会有这样那样的不舒服,她歪在床上,彩叶蹲在床侧,轻轻帮她捶腿。
“夫人,您发现没,您的双腿有些肿。”
“路没走几步,这腿竟然肿了,真是娇气。”林冰琴自我解嘲。
“这哪里是娇气,您这是累得。我这样的坐久了马车,还腰酸背痛的,何况您是双身子的人呢。”彩叶说道,“以后啊,我抽空都过来帮您捶腿。”
两人正聊着,窗外隐约传来声响,林冰琴侧头去望,“下雨了么?”
唰唰啦啦的,像是雨声。
彩叶起身,准备去看。
却见窗棱处一道锋利的剑刺了过来,目标直指林冰琴的方向,彩叶“嗷呜”一声,奋不顾身向前。
“噗嗤”一声。
剑身自背后穿透彩叶的身体,锋利的刀尖自她的前胸处冒出了一点儿头。
彩叶只来得及“啊”了一声,人便无声无息地没了。
林冰琴吓得浑身血液都冰冻住了。
这是她第二次看到有人死在自己面前,上次,是要杀自己的人死了,这次,是要保护自己的人死了。
她恐惧到发不出声音,人僵坐在床上不敢动。
只目光惊惧地看向持剑的男人。
男人蒙着面,但那双眼睛隐隐透出几分熟悉。
他在察觉杀错人之后,猛地将剑拔.出.来。
彩叶身上瞬间血涌如注。
那人持剑杀将过来。
利剑就要挨近林冰琴的一刹那,斜里冲出来另一把剑。
剧烈地撞击之后。
男人的剑被格挡开。
曾墨脸色黑沉沉地杵在了林冰琴的身前。
男人见势不妙,收剑逃窜。
曾墨没有急追,而是迫不及待地转过身,双手扶住林冰琴瑟瑟发抖的肩膀,颤声问:“你,没事吧?”
林冰琴猛地扑进他的怀里,双手急切地搂住他的腰。
呜咽出声。
曾墨轻轻抚摸她的头发,像哄孩子一样地哄她:“没事了,没事了,不怕,不怕。”
“彩叶呢?”
“我会厚葬她。”
屋内有浓重的血腥味,那是彩叶身上的血。
思及此,林冰琴脸上泪更凶了。
曾墨抱了她很久,直到星辰进来将彩叶尸首收拾干净,曾墨才抱着她转入了另一间房。
这一晚上,曾墨什么也没做,就一直抱着林冰琴。
做她最温暖最强大的守护者。
天亮了,曾墨慢慢放下尚在熟睡中的林冰琴,唤来红花陪伴在床侧,出门时,他低声嘱咐星辰,“从这一刻起,你仔细听屋内动静,但凡有异响,我允你冲进屋内。”
屋内有女眷,按理侍卫不可以擅闯,但曾墨既然如此下令,星辰便敢了。
曾墨安排好之后,眼神沉沉地下了楼。
步伐直指成广的房间,到了房间门口,他没敲门,只一抬脚,门被踹开了。
和衣而卧的成广眼神戒备地坐起来,“曾兄,有何事?”
“有何事?”曾墨面色泛冷,往屋内走了几步, “这话应该我问成将军吧?”
“你踹门进到我的房间,此话应该由我来问你吧?”成广语气同样冰冷。
曾墨唰地抽出剑,隔空指向成广,成广反应迅速,同样拔剑相向。
“曾兄,你这是何意?”
“昨晚的事情,成将军,不会不知吧?”
成广装糊涂,“昨晚什么事情?”
“有何事,成将军理应冲着我来,杀我妻子算什么本事?”曾墨面冷,语气更冷,“不要以为蒙了面,我便认不出你来。你就不用跟我卖关子了。”
被人识破,成广有些恼羞成怒,“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皇上派我来,便是督促你将一万精兵悉数带回,可你呢,寸步不离守在妻子身边,难道,精兵之事全抛诸脑后了吗?”
“你杀我妻子,为的就是精兵之事?”
“妻子没有了可以再娶,孩子没有了,可以再养。但精兵的养成,却非一朝一夕之事,若曾兄真为皇上的千秋大业考虑,就应该抛却杂念,一心尽忠。”
成广口口声声尽忠报国,仿佛他才是正义的化身,而曾墨却是守在妻子身边的小人物。
不觉得他杀妻为恶事,反倒是他在为成全曾墨做出了牺牲。
曾墨眼神狠戾,“成将军,你千不该万不该把主意打到了我妻子的身上,若非如此,我勉强可以留你一命,但事情走到这个地步,你唯有一死了。”
成广眼中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你,你说什么?我可是皇上派下来的,我手中有皇上令牌,你胆敢杀我,便是大逆不道,皇上可治你大不敬之罪。”
曾墨冷笑,在成广喋喋不休的争辩中,猛然挥剑向前,准确刺入成广的心脏。
成广眼神骤紧,似不敢相信曾墨会有此种举动。
曾墨在他气息消散的那一刻,一字一句地说道:“欲杀我妻者,我必诛之。”
成广做梦也想不到皇上令牌也有失效的那一天,在巨大的震惊中,命丧黄泉。
杀完人,曾墨收剑出去,在走廊里站了会儿,才慢慢走回楼上的房间。
林冰琴已经醒了,但目光略显呆滞,表情怅然地坐在床上。
她在哀伤彩叶的离去。
彩叶陪伴她很多日子,若不是彩叶救她,昨晚死去的人就该是她了。
她眼睛湿润,轻声问:“红花,你可知彩叶有亲人吗?”
“彩叶是爷买回来的下人,应该是没有了。”
这话让林冰琴更伤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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