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知道,爹爹希望她这么做。
辰廉没回答他,他高坐在马上,伸出一只手,瞬间,孙抚就感觉到面前这刺客动作一顿,他趁此机会逃脱,瞬间还在这刺客身上留下了一剑。
那刺客十分惊悚,扭头看向辰廉。
江湖人很多都不会束发,辰廉也不例外,此时长发被风吹得沾脸,让他那气质近妖。
一双眼睛简直像浸在水中的水晶一样澄澈,眼角却微微上扬,而显得妩媚。
纯净的瞳孔和妖媚的眼型奇妙的融合成一种极美的风情,薄薄的唇,色淡如水。
他的皮肤很白,很细腻,一双明亮清澈、黑如点漆的眼睛,射出冷淡的光芒。
鼻梁挺直,带着好看的弧度,黑色的头发随风飘扬,闪烁着熠熠光泽。
刺客惊恐的看着辰廉:“你是什么人?”
辰廉:“要你命的人。”
他这话一出,就隔空控制孙抚掉落在地上的莫邪剑,莫邪剑隔空被他控制着,和那刺客缠斗,刚才还和孙抚打斗,占据上风的黑衣人,此时却被一柄剑缠着,根本没办法还手之力。
那边的孙抚已经被孙琴烟扶住,将人都惊讶万分。
“爹,你不是说段哥哥没办法修炼武功吗?”
“的确没办法。”孙抚双眸之中也全是惊讶,他十分确定,辰廉的丹田没办法储蓄内力。
“这不是内力。”
辰廉从马上升腾在半空之中,没有借力,却能够在空中长久漂浮。
“这、这不是先天之后才能够做到吗?”孙抚心中惊叹不已,只觉得自己心中仿佛什么轰塌了一般,他知道,那是他对武艺的认知。
辰廉伸出去的手,紧紧一握,下一刻,莫邪剑就像是受到感召一般,直接将那刺客的脑袋给削了下来,那原本隐藏在斗篷之下,平平无奇的头就骨碌碌的滚远了。
孙琴烟看得吞了一口唾沫:“爹,莫邪剑有这么听你的话吗?”
孙抚:“……”宝贝女儿,你扎心了。
老大都死了,剩下的那些刺客,自然也很快被武当的人给解决了。
辰廉落在地上,将莫邪剑握在了手上。
他曾经也觉得,这拿着一把剑挥舞着还是挺带感的。
如今……依旧这么觉得。
他的精神力倒是能够作用在手上,只不过他的身体的确没有内力,只要和人近身,依旧有被一剑赐死的可能。
在知道练习内力没有任何用处之后,辰廉就将目光放在了精神力上。
以至于到现在,他的精神力已经被他用成各种形式。
托着他升空,甚至是向内力一样快速遁走,隔空取物……
这些不过是最基本的方法。
同时多年来,他一直在研究人体,从中寻找着为何人类是被上天眷顾的种族。
他走到孙抚面前,将莫邪剑递给他:“孙掌门,物归原主。”
孙抚接过莫邪剑,还没有说什么,辰廉已经让人将他的药箱拿过来。
那些原本还私底下怼过辰廉的人,此时乖得跟鹌鹑儿一样。
“段医师,你……”
“我是真的不会武功。”辰廉道,“至于其他的,孙掌门还是不要问了。”
孙抚也真的就没有再多问。
他此时面上的表情还很梦幻,一个你以为不会武功的人,在你要死的时候,突然大发神威,轻而易举杀了那快要杀了你的人。
这种感觉,孙抚平生第一次感受到。
好在他发现,感到震惊的人不只是他。
这多多少少能够说明,眼瞎的不只是他一个人。
同时他也明白,为什么郭医通没给这段医师挑伴生之人了。
因为根本不用呀!
第378章 武林传说(18)
“给我停住!再跑抓到打死你!”
十一月份天,冷意像是往骨子里钻一样。
此时还下着小雪,纷纷扬扬,落在悠哉度日的达官贵人眼中,这样的雪自然值得赋诗两首。
可是对于普通人来说,这样的天气太过寒冷,还要担心会不会冻死地里的庄稼。
每年的冬日,对于百姓来说,都是让人从心里身体都感觉到冷的。
一片山脚,通往玄学观的大道旁边的树林里,一个素衣女子跌跌撞撞地跑着,绣鞋上因为浸入雪水,早就已经冰凉不已,至于脚,也早就没了知觉。
可她却丝毫不在意,仿佛感觉不到冷一般,只有看着外面的大道,她眼里闪过一丝亮光。
追着她的两个大汉,看着她就要跑到大道上,脸色一变,只想赶紧把她抓回去交差,这条路上不乏一些去望安寺上香的达官贵人,若是让她这样跑出去,怕是没法将她带回去。
“快!快追!”
“贱人,就给我停住!你若是再不停住,等抓到你之后,一定要让你好看!”
素衣女子也听见身后传来骂骂咧咧的话,她微侧过脸,眼中几不可察地闪过一丝冷光。
在那两个大汉追上来之前,她直接跑到了那条往日抬着小轿,走着马车的道上,脚下一个不稳,直接摔了出去,在和积雪的大道来个亲密接触时,她的手脚被雪里面的冰刺给划上。
“啊!”
这一声痛呼,倒是有几分真心实意了。
随即又哼唧了几声,声音细细微微,却在尾音带着一丝媚意的颤音,轻轻绕绕的,惹人怜惜。
她一身素衣遮体,白皙的手腕上只带着一个朴素的银镯子,头上的簪子也只剩下一个斜在发丝上,发丝凌乱的散落下来,她摔在一辆马车旁,葱白如玉的手指此时染上一些雪意。
马车停了下来。
她一手撑起自己,仰起脸面,一缕发丝散在嘴边,长而翘的眼睫上噙着泪珠,那精致得似没有一丝缺陷的脸上也有一丝划痕,她看着马车,眼睛一亮,就似遇到救世主一般,两行清泪顿时落了下来,苦苦哀求道:“求大人救救我!”
她声音又轻又细,只那丝颤音却勾着人心,眸光似染了水般清澈,只消红了眼眶,便让恨不得将她捧在心上疼惜。
赶车的小童看着她,有些惊乱,向着马车里的人请示,不消一会儿,马车的帘子被掀开,探出头的人有着一副出乎女子意料的好容貌。
他虽然掀开帘子,人却是倚在马车里,一身玄衣,让他的冷更带了几分无情,头发未曾束气,鸦发如墨,有些晃眼。
那一双勾人的凤眼,以及不笑时眼角眉梢都勾人的媚,令素衣女子眼中闪过一丝惊意。
她并非没有见过容貌出众的男子,然而此时面前这男子,那眼神实在是太过平静,要知道在她的容貌,似乎还没有人会露出这般无所谓的眼神。
“影驹,你去林中看看。”低醇的声音,像是一壶酿了不知多少年的酒,令人心神俱震。
素衣女子咬唇,就看到刚才看到她不知所措的小童,突然沉着脸进入了林中。
片刻之后走出来时,素衣女子很轻易闻到了他身上的鲜血的味道。
素衣女子像是被惊着一般,半晌不敢动。
“姑娘莫非喜欢这地上?”那小童真切的疑惑道。
素衣女子额头上出现黑线,不过很快她就坐起身,仰头看着坐在马车中的人:“公子可是要去望安寺,若是去的话,可不可以请公子捎小女子一程?”
辰廉低头看着这女子。
素衣女子以为他不想答应,心中一急,赶紧半跪起来,她素手拿着帕子,拭了拭自己的眼角,哭哭啼啼道:“小女是江南人氏,家父是一名大夫,日子虽不是大富大贵,却也平淡幸福,不料,上月家父死于非命,家母一时受不住也随着父亲而去,独留小女一人。”
“小女安葬了家父家母,便想上北城投靠姨母,可是,小女刚刚出了城便遇到歹人,他欲将小女带入京卖与人贩,小女寻了机会逃出来,他们却穷追不舍,公子,求你救救小女!”
依旧没有听到回答,就在她以为对方不会答应的时候,他在放下帘子时点了点头。
除了之前说的那句吩咐那个叫做影驹的小童的话,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再说一句话,这让女子忍不住蹙眉,心头升起了好胜之心。
她站起身,在影驹的帮助下爬上了马车,却在要进马车之时被影驹拦住,“你做事什么?”
素衣女子像是害羞一样道:“这位公子答应捎我一程。”
结果她就看到影驹用看智障一样的眼神看着她:“公子是答应捎你一程,可是你只能坐这里——”他指了指赶车的车辕。
“你也不看看你身上的多脏,这要是把马车弄脏了可怎么办?”
也不看看你身上多脏……
素衣女子瞬间咬唇,五指微微一曲,险些忍不住把面前这个小童给杀了!
然而,她并没有听到马车里面那妖孽瞒着说什么。
他竟然、竟然真的舍得她就这样坐在外面吹冷风。
而旁边的影驹,身上披着十分暖和的黑色大袄,哪怕素衣女子在他旁边冻得瑟瑟发抖,他都没有一丝反应。
这主仆二人是男人吗?还是说他们根本就不喜欢女人?
苏州新就这样的坐在那外面车辕,瑟瑟发抖的到了望安寺的山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