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光是楚妩的出身，她生长的环境……已然从先天决定了她眼界的上限，根本不足为据！
至于那几次还算聪明？
不过是有谢惊澜在身后点拨罢了。
谢惊澜想要对付她自会全力以赴，再愚笨的女子落到他手里，按照吩咐行事也能将事情办好。
她笃定这两人间不可能有感情，楚妩只是受谢惊澜控制的一个工具，自不能将更多的细节告诉给她。
而皇宫的那次也是同样，若不是谢惊澜点拨，也只是女子纯粹的嫉妒欲作祟。
在宅斗这方面，每个女人都是无师自通的天才！
楚妩挥挥手，屏退了一片外人，看向楚曦月，又道，“因爱生恨……呵，我怎么只能看到我夫君对你的恨呢？”
她用了方才楚曦月叙述时是一般慢悠悠的语调，一一细数：
“你串通外人，还是我公公婆婆还有两个大伯，到头来还敢说出这种话……京城贵女的脸皮果真比较厚吗？”
楚曦月的瞳孔蓦地睁大——
她怎么会知晓这些？
是谢惊澜同她说的？
可恶！
她不只是个被谢惊澜利用来报复她、报复楚、苏两家，以及皇帝的工具罢了吗？
难道……
不得不承认，这一刻，楚曦月的内心酸了一下。
纵使她已经决定不与谢惊澜在一起，却也想象不出他跟另一个女子相恋的模样。
那曾经是她的未婚夫，是她的！
占有欲作祟，更何况，在更早，更早的一切都发生之前，她亦是想过跟这位少年天才走到最后的模样……
徒然被一个自己彻底瞧不上的人反将了一军，楚曦月的脑袋罕见的混乱了一次，被愤怒占据，但很快又冷静了下来。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你还要来这里找我做什么？……嘲笑我的失败？不，不会那么简单……”
这种时候都能保持冷静吗？
不得不承认，楚曦月的确是她穿越以来遇见的最聪明的女子了，可惜也只是矮子里拔尖罢了。
楚妩毫不遮掩的承认，“是啊，我是过来解决你的。”
愣了下，楚曦月忽然开始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哈——”
她抬头，一双眼幽幽的看向楚妩，“说了那么多，到最后你不还不是忌惮的我的存在，想要彻彻底底在谢惊澜的心里除掉我吗？”
“你嫉妒的样子真的可悲啊……”
楚妩也不在意她的嘲讽，还朝着楚曦月笑了下，“偶尔吃个醋什么的，也是夫妻间的小情趣了，唔，我若是表现的什么都不在意，夫君才要担心吧？”
彻底的不在意，便是根本不放在心上。
最后，又补了一刀，“哦，至于这些，没有享受过双向爱恋的妹妹大抵是理解不了的，可惜。”
【虾仁猪心了。】
雪团子在身后小声呢喃。
“所以你今日是为杀我而来？”说着，楚曦月脸上扬起一抹奇特的笑，“不，以你对我的嫉恨程度，恐怕死之前还要折磨一番吧？”
越是折磨，便越昭示着她的在意，亦能侧面瞧出谢惊澜对自己的看法，如此从某种角度而言——
楚妩便输了。
是她赢了！
“倒也不至于。”楚妩摊了下手，“毕竟我跟妹妹这种蛇蝎心肠的女子不同，我是顶顶善良的大好人了。”
旁边的属下疯狂抽搐嘴角。
夫人！
来这里将曾经的情敌好一番讥讽，最后还宣称自己是个“大好人”，这种话你是怎么说得出口的啊夫人！
楚曦月愣了下，饶是聪明如她，此刻也彻底看不清楚妩的下一步动作。
后者屈指轻叩狱牢，“打开它。”
“夫人……”
属下犹豫，楚妩侧首一个眼神过去，对方便老老实实的照做了。
咔吱——
陈旧坚硬的底下劳烦打开，楚妩着一身明净装束，脚踩着污黑的地面而来，姿态闲适，神色淡然，足下的每一步都好似能生出莲花来。
终于，走到了楚曦月面前，停住。
现在的楚曦月四肢大张着被绑起，每日要承受诸多的刑罚，一低头便在这里睡下，多日下来，已是蓬头垢面，污浊不堪。
“楚妩，你究竟要做什么？”楚曦月亦觉察到了一丝不同寻常，压低了嗓音危险的问。
“更仔细的看看妹妹，对了——”
楚妩一边说，一边往袖子里掏掏，片刻后，摸出了一面样式小镜子，拿出时旁边精致的雕花恍的楚曦月眼睛眯了一下。
“妹妹在地下那么长时间，还不曾见过自己现在的模样吗？”
说着，那镜子就放到了楚曦月面前，对着她的脸照了个清晰。
下一秒。
“啊啊啊啊啊啊——！！”
前面两章替换了，下一章不要买。
第830章 侯爷病且残（90）
凡是女子，便不可能不在意自己的外貌。
楚曦月亦然。
她虽然知晓，自己被谢惊澜的人抓起来关进这地下，日日饱受折磨，现在的容色自是不比得她过往的好。
要知道，无论未出阁时在丞相府还是后面入后宫为妃，她那仙子般的容貌都是依靠不少名贵之物温养出来的。
天生的美人，不过是极少数罢了。
可饶是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此情此景，见到自己真正的模样仍是心脏都骤停了两秒。
镜面里。
只见她原本一张如冰肌雪肤的脸现在却充斥着蜡黄，两颊因饱受折磨迅速消瘦，再无少女的娇俏，颧骨和额骨都显得非常突出，显出几分的刻薄。
两颊各处还有道道伤痕，因为没能得到及时的治疗，反复浇水，现在都渗出浓包来，恶臭又恶心，一头秀发也脱落了不少，变得秃糟糟的，仿佛秋日枯萎的杂草。
最关键的是，她曾经最为灵动清透的眼睛里彻底没了光芒，如一同死水一般。
现在将她随便往街上一丢，就这个如饱经风霜的老妇模样，谁还能将曾经那个受无数男子爱慕的仙女联系在一起？
楚曦月看着镜子里自己的模样，顺着那指尖一抬头，便能看到楚妩尤为娇艳的的容颜，对比鲜明。
曾经楚曦月嘴里说着讨厌只看重自己容貌的轻浮男子，希望未来的夫君是真正能理解她的存在。
但容貌这种东西有是一回事，没有，就又要另当别论。
当下，心就疯了！
但现在她的四肢包括身体都被禁锢着，根本动弹不得，只能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声嘶哑的怒吼。
“楚妩，你是故意的！！”
“拿走快将这东西拿走！这里面的人不是我……不是我！！”
身边人都露出戒备的姿态，虽知晓楚曦月被折磨了个遍，但夫人这么一激，万一她在震怒下爆发潜力，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呢？
可楚妩却完全不惧，甚至将持镜的手再往前递了递，近乎凑在楚曦月面前，好叫她看得更仔细些。
“妹妹，你再瞧瞧，当着你不是吗？”
“虽然妹妹的容貌跟过往相差甚大，但总不至于得了失心疯，连自己都认不出来了吗？”
楚曦月的手胡乱挥舞着，但因为被捆绑着，根本伤不到自己，反而令身上的伤复发。
可她已经觉察不到痛了，只胡乱的吼着：“拿走拿走！楚妩，我叫你把这东西拿走，你听到没有！”
然，楚妩根本不听，又玩弄了好一会，连雪团子都看不下去了。
【宿主，你现在这样真的很想恶毒女配啊。】
“嗯哼~我本来就是。”楚妩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申明。
【……】
雪团子：【对不起，是我弄错剧本了。】
楚妩继续戏耍着楚曦月，眸光忽而暗淡了一下，“而且她刚刚说的话，我虽然知道那些都是骗人的谎话，还是觉得很不愉快！！”
【……应该的，现在这一切都是她该受的，活该哦！】
“你也这么觉得？”
【是是是！】
“那么我就放心了。”
这句过后，楚妩又狠狠将楚曦月折腾了好一会，直到对方心理状态濒临崩溃，这才将镜子收回。
先前带楚妩下来的那个属下都看得冷汗狂冒。
楚曦月虽是贵女，从小千娇万宠的长大，但心性非一般人可比，关在地下折磨了那么久，都不肯松口的。
今日夫人过来，只凭一面小镜子那么一照，立刻打得她破了防。
果然……
最了解女人的还是女人啊！
“夫人，接下来要怎么做？”属下询问道。
面前的楚曦月气息微弱，眼看就要昏过去却又撑起一口气，恨恨的盯着楚妩，仿佛要用眼神将其凌迟千千万万遍。
“把她的嘴打开吧。”
“是！”
立刻又两个狱卒上前，熟练的用暴力掰开了楚曦月的嘴，楚妩又递给侍卫一颗药丸。
“给她吞下。”
“这是……”
能留下保护楚妩的人，自然是谢惊澜的心腹，对楚妩的种种本事也是知晓一些的。
楚妩读出了他内心的想法，回头送出一个好看又意味深长的笑，“放心，吃不死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