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承者情绪很稳定 (2月28日)
- 类型:穿越重生
- 作者:2月28日
- 入库:04.10
珍珠三人在外对探头探脑,但也并没有听到什么。
后来借着奉茶进去的机会, 终于进去侍奉。
才进去, 便听京半夏在说, 吴姜便是申姜的事。
“元神中的书楼, 大约是那一世我泯灭的时候给她的。只靠书楼, 也可以断定, 她必然就是申姜。但我是怎么也想不明白, 其中关键。申姜当时分明是死了。如何又能成吴姜呢?”
济物主人与英女也是不解。要人死而复生, 不是修士可以做得到的,连神祇也无能为力,毕竟天道不可违。
几人沉默坐了一会儿。
大姑姑想了半天,开口问血脉禁封的事。反常地对京半夏有几分柔和之态地:“听赵沉舟回忆,分天之后,赵氏还是有修士的在四海行走的。”
赵沉舟回去, 已经把这些事全部告知两人了。
唏嘘之余也庆幸,一切已被改变。只是其中有许多的疑惑,因赵沉舟记忆混乱,难以知道答案。
京半夏说:“这几日,我也有思量这件事。依我之见,那一世,陆吾成为阿谷,后就任第一任渊宅主人。认真算起来,之后代代主人,都是她的后嗣。而当时大姑姑并不知道谷女并非赵氏了,在得到仙灵发现赵氏所行之事后,大约是在剜心前以颂法将仙灵植于了将要赴任的谷娘子之身。谷娘子死后,七世之法便成。后仙灵之力,一直散播于其后嗣血脉之中也是合理。我即然对谷女施行封印之术,却其实对赵氏无碍,禁锢之术,只在陆吾这一支血脉中。所以赵氏修行无碍。”这当然还只是推测,具体如何,还是要在仙冢天道神殿中查看。
济物山主人与英女听了,却也深以为然。
京半夏顿了顿,说:“我今次入水境,理清来龙去脉到是次要,最要紧的是,查出祟的由来。也好彻底解决了这件事。”
英女听了,便忍不了脾气,只说:“四海之大,又不独只有你一个修士。你把进去的法子交侍了,大家合力去办就是。”
又说:“这次我到是不骂你,只是你要进去容易,又打算如何出来呢?水境以米氏之力封闭了起来,里面的东西是绝不可能出得来的!”
话说着,突然回头看了一眼济物山主人。
她与济物主人从赵沉舟口中听到这些事之后,直到最近,心绪才平静一些。但坐在一处,便是英女这样飒爽的人,也时不时会突然回首看一眼旁边的苏濯清是否安好,来叫自已安心。
济物山主见她回首看自已,以眼色安抚她。
不过想起来一件事,对京半夏说:“吴姜早已跟着沉舟回了家,现在济物由我亲自教授,想来你也知道了。可有一件事,也是奇怪。她明明修为滂沱却时灵时不灵的,也结不成内丹。如今你说,她就是申姜,那大概是受血脉禁锢术法的影响,才会如此。如今知道原由,到也好说。不过,真要论起来,她若是申姜,即是陆吾后人,又是赵氏之身,再加之身承仙灵之力。可算是,集仙、人、水境为一体。只侍时日,必有大成。到时候,再由她入水境,比你、比所有人的成算都要大一些。”
京半夏蓦然打断他的话:“不必。这件事,合该由我去做。”又问:“赵沉舟可想起来,申姜是怎么成了吴姜的?他以吴偃师的身份,抚育阿姜长大,应是知道一些首尾原由。”
济物主人摇头:“他记不清楚了。这件事,大概只在水境中还有机会确认。”
京半夏轻轻笑:“我想也是。”这也是他想入水镜的一个原因。
济物主人说着也是笑:“不知道你是怎么吓唬了她,她在济物一听到你的名字,就退避三舍的。日前我叫她,送东西往祟山来,她也不肯。仿佛要她命似的。”
京半夏只是说:“我与她,都是孽缘。这样不是很好吗。”
济物主人只是叹气。
英女见京半夏在入不入水境这件事上,如此固执己见,便很是不悦:“我看你,也是莫明其妙。怎么说不听呢?这些大的事,你与谁也不说,谁的主意也不问,就自行其事。到时候就算你解决了麻烦 ,却自已困死在里头,又要如何是好?你这是做了什么坏事,如此急着给自已脱罪吗?却也不晓得看看时机再说再做!”
济物山主人看了她一眼,她不服,但也没有再多说。
济物山主对京半夏说:“不论赵沉舟说你彼时做过什么,可那一件件的事,此时的你并没有做过。那便谁也不能硬将这些事,按到你的头上。世上,哪有人因自已没做过的事受罚的呢?”
英女原想说什么,但见济物山主人对柔和的目光看着自已,到底只哼了一声,并没有开口。
他继续说道:“即使是有些事关于申姜的事,确实还弄不清楚原由,到也不必太钻牛角尖,知道她就行了。”声音平缓而沉稳。
说完见京半夏只是不语,又说:“至于除‘祟’,若是以修为来论,到也不应该是你进水境去,一来,因赵氏大府的事,你修为受损。二来,你身上还有旧伤。实该当是我……”
英女怒道:“你不要胡说!”打断了他的话:“这不是济物、赵氏与蚩山这三家的事,是天下大事。怎么就只在你……”顿一顿,看在赵氏没有断后的面子上,又把京半夏加上去:“你与他之间打转呢?便该邀请各山门来,坐在一起拟定个章程,商量清楚。”
“要这样,因怕人选一万年也定不下来的。”济物山主安抚她:“现在并没有祟神出世,没有仆鬼做乱,也没有渊宅镇压在水境之上。就算祟神出自水境,现正在水境中。但恐怕也还不成气候。进去到也不至于‘死路一条’这么凶险。至于出入之事,也未必一定出不来。只要界门内神核彻底归寂,再加之四海之内腐地一除,神祇便会再生。米氏受神祇感召重生后,界门还是会开的。”
“那要多久?”英女厉声道:“几千年?几万年?这么久,再高的修为也都归化天地了!”
看着天色晚了,京半夏受不得寒气,咳嗽起来。
英女被打断,只对京半夏怒气冲冲说:“总之,这件事你先不要擅动。四海的人都死光了不成?你只等我明日的消息便是。”便带济物山主人走了。
两人走出了院落,济物山主人看着她只轻声笑。
英女问:“你笑什么?”
“你对他总有成见,但如今也多少肯为他想一想了。”
“我也不是不分好歹的人。不是他不顾自已有伤压下赵宁男,赵氏那天夜里,可真是死得干干净净了,茶茶也不能幸免。至于赵沉舟说的那些事……”英女虽然不甘,可还是勉强地说:“他如今确实没有做。我固然怀疑,弑杀神祇之法,是他交给蚩山宗主的,可也确实没有实证。”
说到血祭生父:“他行事如此残忍,是让人不齿,可他父亲,实不是个好东西。他母亲的死,这人更是脱不了干系。其实我听赵沉舟说了之后,便有扪心自问,若是我该如何,说来说去,恐怕也不会比他更宽仁。即使是四海内其它人,甚至是你,也恐怕会是如此。到底人非圣贤。你说呢?苏濯清。”看身边的济物山主。
“我想也是如此。”
英女得到肯定,长长地叹气:“这件事,实是一笔稀烂的糊涂账。我看他执意要入水境,到是更觉得,蚩山宗主当年的事,与他有关。大概他自已也是觉得,此事是因他而起,便想由他自已来结的意思。可心里莫明,还是有些不是滋味。阿姜待他好一点点而已,他便肯这样。若是他幼时,有人肯侍他好……而至于如此。”
济物山主与她携手,慢慢在月色下走着,轻声说:“我记得,有一年我去过京氏大府的。还见过他那位后母。当时他不知道做错了什么事,跪在院子的雪里头。那么冷的天,穿了件单衣。小脸冻得发青,意识都不太清醒,我经过时,正逢他一头栽倒在雪地里。于心不忍,便为他求了一句人情。”
“那该是没事了。”
“哪里。当时位京夫人自然不敢违逆。但等我一走,却说他故意挑了那个时候在我面前做态,下她的脸。于是拿带刺的棘条,打得他全身是血不停求告。我正夜游,自然也看见了。可却不敢再为他求情了。次日走的时候,我问京氏,说想收他为弟子,可京氏没有答应,说是他自已不愿意的。还借故不肯让我见他。我觉得自已总不好强抢,于是也无可奈何。后来我常想到他。觉得自已应该救他的。他血祭的事,我见到他第一次就已察觉了。心里不免得有些不好受。之前听赵沉舟说,他大约以为我并不知情,在那一世中,借茶茶之死而害十三川,更叫人唏嘘……若是我当时强硬一些,也不至于如此。”
英女立刻说:“这也不是你的错。”
济物山主笑了笑,只说:“好在,这次不同了。小时候的苦固然也是受了,但之后没有再一错再错。算他欠阿姜的人情了。”
英女也怅惘:“赵沉舟说他为救阿姜,往复千百次。但是我在想,我们又岂知道,阿姜救他,就是这一次而成?两人谁欠谁的,实在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