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承者情绪很稳定 (2月28日)
- 类型:穿越重生
- 作者:2月28日
- 入库:04.10
要进族学, 总要去见见礼的。
谷子迫不及待,边麻利地帮申姜套衣服,边鼓动她积极起来:“你没有听姑姑说吗, 入了族学, 好好修行,将来你就能说话,也不会再跛着腿了。还会更漂亮的。”
申姜困得不很,在心里嘀咕,我不需要漂亮。
她心如枯槁,只想睡觉。
等申姜收整好了出门时, 天才麻麻亮。她都不知道, 为什么要起这么早。整个人昏昏沉沉的。
陈三七在外面候着。见两人出来, 立刻喊灵兽拉的车子过来。
这时候赵敏行已经去宣楼处理事务, 不在后院了。宣楼在前三所。有点远的。
姐妹两个坐上去,陈三七跟在窗边说话。
无非是给谷子讲解一些外务。
赵家现在的规矩,是各房不论嫡、庶支族, 每年按不同的分级, 来得不同的奉养。
至于怎么分级,有三宗。
一宗,每房各管数处城池, 每年这些城产出如何。
二宗,家中修行子弟们,每年大比,成绩如何。
三宗, 每年巡猎,各房子弟们收获如何。
这三宗,排名高的,家里便给的奉养多,后头依次递减,倒数三十位的便什么也没有。
全赵氏,全部入族学的弟子一共五六百人。一百来房。
嫡长房,也就是赵昭录和英女这边。因赵敏行的原因,并没有城池可管,所以一直只靠着英女每年巡猎和每年的大比,勉强到了前十。
谷子很不解:“姑姑不是很厉害吗?”为什么只到前十呢?
“是很厉害。”陈三七说:“赵氏中,大姑姑是为一绝,无人能出其左右,就算是赵敏行那一房的赵宁男,吹捧得多厉害,成年拼了命地拿各种丹药堆,也不能与姑姑相提并论。”
“那我们为什么只是第五?”
“人家兄弟姐妹多。每年年末,是按各房总数来算。我们这边,你大舅舅崩过丹,身体不好,所以每年得益并不多。只靠着大姑姑,怎么能比得过别人一家三五、四六人的。”
“那茶茶呢?我看她年纪也不算太小。十多岁总是有的。”谷子不解:“她不能帮手吗?”
“舅夫人怎么舍得她来吃苦。再说,一门心思待嫁的,都不大会认真修行,只要有了驻颜之力,便懈怠。”统归嫁了人之后,就是不能修行的。前头苦头都白吃,何必呢?这便是舅夫人刘氏的心态。
“赵敏行有几个孩子?”谷子问。
“嫡子一人,庶子九人。”陈三七说:“年年排前一,什么都是他家先挑走了,轮到后头根本都没什么好东西。”
谷子不忿:“我看他是成心的。”
“是啊。他确实是成心的。要不然也不会以嫡房无法支应一城杂务,而一个城池都不分派给这边了。”陈三七并不动气,还笑了笑:“世间事就是这般。并没有什么公道可言。所以小娘子们要争气。”
谷子认真点头:“我知道了。”
快到宣楼的时候陈三七在车边叮嘱:“小娘子们去,怕是要受些委屈的。为了入族学,还是要退让一些。”
谷子说:“忍他就是。”
一行人到了宣楼那边,果然就先碰了个壁。
赵敏行不肯见她说,出来传话的侍人说:“即是家里来的亲戚,去后头见夫人便是。现家主正在理事,不太得闲。”
“并不是走亲戚来的。”陈三七说:“大姑姑说,谷娘子与姜娘子要改作赵姓。记在大房名下。今日是为两位娘子入族学的事来。”
侍人笑:“到不是我说得不好听,姓是随便改得的吗?是姓赵就是姓赵,不是姓赵就不是姓赵。她们是有家的人,怎么好说改就改?到时候孙家想起来,与我们扯皮,那话可不好说的。”
这边在辩论僵持。
谷子沉心静气没动静。申姜无聊,看到身边被玉石栏杆环绕的试灵碑,多看了几眼。
看守玉碑的人,便防备她了,仿佛她是什么窃贼,要对玉碑不利。
实在狗眼看人低。
谷子拉了拉她,瞥了侍人一眼,果然忍了下来。
到最后,陈三七还是没有说得过。
侍人一口咬定,这些话要大姑姑亲自来说,不然陈三七一个仆役,谁知道他是不是胡说八道。
这明显就是托词。
因为英女临时有事推不开,今日一大早,已经急匆匆出门了。起码有数月才回来。再加上昭录也不在。整个嫡长一家,现在除了舅夫人,没有主事的人出面。
赵敏行存心膈应人。
三人失败而归。
陈三七并不气馁:“大姑姑幼时,便是多要几块炭,也要往太公那里求告,不然跑十趟也要不来的。此次我们还不只是要炭。自然更难了。多跑几趟也是寻常。”
谷子说好了不生气,可此时也不禁有些愤然:“他欺人太甚。”但也无奈:“那就等几个月吧。”也不在乎这几个月。
“到时候,他又有别的说词,这样一拖那样一拖。恐怕不是几个月的事。”并且,两个人身份确实也很尴尬。孙家发现人没了,又是一件事端。恐怕再生出变数来。
陈三七想了想,说:“还是去潋滟阁请舅夫人说话。”
“舅夫人会帮我们吗?”谷子犹豫。
“奴自有办法。”
三个人便有转向潋滟阁去。
舅夫人初初一听,到也没什么反应。只默默喝茶。脸上有些不耐烦。一大早地就来寻她的事。讲这些给她听干什么?惹她生气吗?她还不知道赵敏行对嫡房不好吗?还要这些人来说?
陈三七在堂下,轻声细语:“无非是大姑姑一个人,他能应付,就怕我们这边有了助力,若真是三人入道,那他家可再得不了魁首了。到时候好东西尽归咱们这边。他气也要气死。”
舅夫人一下就坐直了,眼睛里都是光:“这可不是吗。”
想了想,越想越是这个道理。当即就不高兴:“他还管得着我家里添不添人吗?我呸。一把年纪不做好事的东西。”想了想问身后的仆妇:“今日是不是初三?”
仆妇连忙说:“正是。”
舅夫人冷笑一声:“哼”看了看天光。
申姜也扭头看。此时天已经亮了,用现代的时间算,大约是早上九点多吧。
舅夫人坐着喝完了一盏茶,看时候差不多才起身:“走吧。”说着,就叫下人把大衣裳拿来。
带着谷子和申姜,出门就往宣楼去。
一行人再到宣楼的时候,已经和大清早的安静不同,此时人多得很。有些灵兽架车简直从大门而入,停在宣楼外面,从车上下来的人,相互寒暄,看打扮似乎是各个山门的人。
实在热闹得很。
舅夫人站定,清了清嗓门,然后嗷地一声:“叔爷,你是要逼死我嫡房呀!”一手拉着谷子,一手拉着申姜,一脸悲切跌跌撞撞地就穿过这些人,往楼中去。
她身边的侍女是跟着她从娘家来的,实在是身经百战,非常熟练地扶住了她胳膊,也是泫然欲泣的样子。
就这样一行人,你拖我,我扶你,像逃难的灾民一般,杀进了楼中。
连门口的侍人都看呆了。没来得及拦。
楼中已经是满堂的客人,许多已然入座,还有一些正在与遇到的熟人寒暄。
这一下全静了声。
只见舅夫人带着两个孩子,悲痛欲绝痛心得步子都走不稳,进来便跌坐在了堂下。
赵敏行五十多岁的模样,又羞又恼,却又不好翻脸:“你这是做什么呀。”
“做什么?”舅夫人一又含泪的眼睛看着他:“叔爷,我们嫡系向来是没有对不住你的吧?”
“你怎么这么说,快,快扶起来呀。成什么样子?”赵敏行喝斥,他的侍人们急急上前,但舅夫人的侍人也不是吃素的,个个很有战斗的经验,拦来拦去的。就是不让他们扶到人。
“即没有对不住叔爷,叔爷却为什么,要把我嫡房的子嗣往死路上逼呀?”舅夫人哽咽得不成声调:“难道是我们家占了位置,拦了叔爷的路,叫叔爷觉得自己的座子坐得名不正言不顺,想除了我们这块心病吗?”
“你这是说得什么话?”赵敏行怒道:“你听了谁胡说?!谁敢!”一副对嫡房赤胆忠心的样子。
“既然不是,那珠儿的女儿,却为什么不能入族学?”舅夫人泣道:“珠娘去得早啊,可怜的人,孙氏熬死了她,又想熬死她的两个女儿。”
哭得上气不接下去,拉着两姐妹给他们看:“你可瞧一瞧。这十多岁的人,又瘦又小。你不知道吧?小的这个,有一年病得不行,她姐姐背着她,求到了门上去,头都磕破了,孙家人硬是铁了心,大冬天,把她们赶走。那大雪的天,风吹在身上,和刀割的一样。”
谷子都听呆了。
申姜也呆了,好家伙,舅妈这信口胡说的本领也太厉害了。
看来阿姐能不能入族学在此一遭!反应过来,申姜连忙大声‘阿巴阿巴’一瘸一拐地走过去,一脸悲痛扑倒在舅夫人身边。她感觉,这一跌,是自己人生演技的巅峰!
“儿啊!~~”舅夫人哀叹一声,含泪搂往她了:“我的儿啊。不止是病没有治,人哑巴了,就在那大雪天了,把腿都冻断了。他孙家,可是眼都没有眨一下,只恨两姐妹竟然不死!我寻遍四海,可算是把两姐妹找回来。可叔爷,你却要赶她们走??说她们不是姓赵的。你真是好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