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浴桶？”席老头笑的声音嘎嘎的：“你居然会问我这个问题？我想想上次我和你推荐那个足浴桶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
席老头轻咳了一声，学着席鹤铭冷淡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道：“足浴盆是上了年纪的人才用的东西，我对这个不感兴趣。席总，这才几个月啊，你怎么突然就上了年纪了？”
听着老爷子的嘲讽，席鹤铭觉得自己的胸口更憋闷了。照这样下去，他不是被老头子气死就是被姜婉婉怼死，这两个人简直是他的克星。
“你到底说不说？”席鹤铭用不带感情的语气冷声陈述道：“你不说我就挂了。”
“说说说！狗脾气也不知道随谁！”席老头抱怨了一句后倒也没卖关子：“坤北牌的，各大商场都有卖的，足浴包是我找人配的，独一份，你要是想要就回家拿。”
“知道了。”席鹤铭紧绷的神色终于放松了几分：“我让司机回去拿。”
一听说打发司机回来，席老头翻了个白眼：“你当自己是孤儿是不是？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亲爹？你和婉 婉结婚四个多月了，就结婚第二天回来过一次，之后就再也没回来过。我不叫你们回来，你就不知道主动回来吗？”
席鹤铭不知为何忽然想到了上次回家时看到父亲两鬓上的白发，神情不由地软了下来：“好，周末我会回去。”
席老头愣了一下，不敢相信地嘀咕了一句：“真的假的？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不光是你回来啊，带着媳妇一起回来。”
席鹤铭迟疑了一下，匆匆地说了句“再说吧”就挂断了电话。
将手机丢回办公桌上，席鹤铭靠在椅背上重重地呼了口气，神色有些复杂。自己婚后和姜婉婉达成的协议里有她配合自己应付一些场合的要求，可今天见了姜婉婉的另一面，他心里涌起了不愿意强迫姜婉婉陪着自己逢场作戏的念头。
她只是姜婉婉，并不是真正的席夫人。
压抑的感觉再一次涌上心头，席鹤铭皱着眉头揉了揉胸口，拨通了内线电话：“艾米丽，安排司机去买一个坤北牌的足浴盆，再去老头子家取一些足浴包送到我家去。对了，我们公司旗下的商场是不是有一家F国高端按摩椅刚刚入驻，去选一个最好的送到我家去。”
艾米丽抬头看了眼席鹤铭紧闭的办公室门，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甜美：“好的席总。您还有其他吩咐吗？”
席鹤铭想到今天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胸闷，伸手揉了揉胸口的位置：“给我安排一次全身体检。”
艾米丽翻了翻面前的月历牌，柔声提醒道：“席总，三个月前您刚做完全身检查，您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不如明天我陪您再去检查一下。”
“不用了，直接帮我预约周六的体检就可以。”席鹤铭看了眼手表，接着催促了而一句：“我要的东西让人赶紧去买，在下班前送到我家。”
挂上电话，席鹤铭觉得刚才还郁闷地胸口忽然舒坦多了，他脸上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笑意：“姜婉婉，你真是个麻烦精。”
***
送走席氏集团的人，姜婉婉火速召集AI研发部的人开了个会，未来两个月的工作重心全都放在专业行业机器人上面，争取在期间到来之前，拿出让席氏集团满意的产品。
这系列的机器人在姜婉婉穿书前的公司已经是经过市场锤炼的成熟产品了，姜婉婉在穿书前也是研发的核心人员，对她来说重做一遍比摸着石头过河要容易许多。
不过姜婉婉一个人不可能把所有的模块都做完 ，在有很多优秀的技术人员的情况下她也不会将精力放在其中一个模块上。在这场研发战争中，她就是将军，需要做好的就是统领和部署的工作。
将每个模块研发的方向和要点讨论过后，姜婉婉看着自己放在会议桌上交叉的双手；“居家服务机器人和专业行业机器人在研发前我已经考虑了多年，也做了很多准备工作，已经有成熟的理念和思路了，所以我们研发起来要事半功倍，也很容易成功。但在这之后的产品，就没有这样的优势了，无论是产品定位还是研发方向，无论是思路还是理念我们都会一起从头开始讨论、碰撞，在研发的过程中我们可能会经历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也会面临很多挫折，我们只有无畏失败，勇于挑战，才能研发出最好的产品。”
姜婉婉看着他们，脸上带着温暖的笑容：“我在一开始约见孟经理的时候给他看过我的各种产品策划，不吹嘘的说里面每一个产品拿出来都能经得住市场的考验。我可以带着你们一样一样的把它们都生产出来，这样不仅可以减少研发时间降低研发成本，也能最快的时间取得效益。可我想了许久，我不愿意这样做，因为你们都太年轻了，你们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创意也有自己的思路，你们现在就是一颗颗的璞玉，若是年复一年的按照我的思路来走，你们就失去思考能力，渐渐的从璞玉变成顽石，成为写程序的机器而已；而若是从现在开始挖掘你们的每个人的创造能力，你们的创造力才不会被扼杀，思维才不会被固定，璞玉最终也会变成价值连城的宝石。”
看着会议桌上小伙子们眼睛里绽放的灿烂光芒，姜婉婉轻笑了一声：“当然我这么做也有私心，我的创意和思路就算是再多也是有限的，若是真的把你们变成了顽石，等我江郎才尽的那天，我们姜城科技也就走到了尽头；只有你们成长起来，我们姜城科技才有未来。”
AI研发部的小伙子都控制不住脸上的笑容了，一个个露出雪白的牙齿：“我们真的能那么厉害吗？”
“当然，你们都是我静心挑选出来的人才，你们会比我期望的更厉害。”姜婉婉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们：“就比如说我们的姜小一，她可比我想象中的更加人性化，经常让我忘了她只是一个机器人而已。这样鲜活的姜小一是你们创造出来的，你们总是能给我太多的惊喜。”
小伙子们被夸的一个个的脸都红了，有的性格腼腆的甚至两手捂住脸蛋笑出 声来。
姜婉婉也跟着笑了，等大家情绪平静下来，才继续说道：“不过接下来的两个月还是要辛苦大家了。众所周知，席氏集团涉及地产、商场、金融多个行业，很快他们的席氏影业公司就要成立了，之后会在全国布局增加院线。若是我们能拿到席氏集团的行业专业机器人合同，我们公司就会在科技行业里彻底站稳脚步，之后无论是经济压力还是外部环境都会比现在轻松许多。到那时我们也有充裕的资金来研发其他的产品，所以这两个月我们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孟玉铭抬头看着她：“姜总您放心，行业专业机器人这里我们已经开始很久了，两个月完成肯定没有问题。既然是针对席氏做样本，我们会根据他们公司的特点制造出更符合他们要求的机器人的。”
姜婉婉转头冲孟云铭莞尔一笑：“我相信你，加油。”
看着姜婉婉灿烂的笑容，孟玉铭眼神微微一闪，感觉心里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撞击了一样，甜甜的又有些暖暖的。还没等他摸清楚那是什么，姜婉婉已经将头转了回去，合上手里的本子：“好了，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我们得一起去干活了。”
姜婉婉没什么架子，和这群小伙子们年轻也相仿，一群人说说笑笑的回了研发部，等一个个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时，神色又都严肃紧张起来。
姜婉婉也坐在自己专属的电脑前开始工作，这一忙就从下午四点一直到晚上十点四十，连晚饭都是随便吃了几口三明治充饥。
看着电脑右下角的时间，姜婉婉揉了揉酸涩的肩膀，起身招呼大家：“已经很晚了，大家都赶紧回去休息吧，这两个月还有的熬呢。”
有的正好写完程序的保存以后顺势起来，有的正干在紧要关头，低头忙碌连话也不说。姜婉婉习惯他们的状态了，打了声招呼离开了技术研发部。
姜婉婉开着车从地下车库出来，路上车已经不多了，微风从敞开的车窗外吹了进来，带走了一天的焦躁，送来夜晚的安宁。
因为道路畅通的原因，原本半个多小时的路程不到二十分钟就开到家了。姜婉婉推开门进去，路过客厅时看到席鹤铭坐在沙发上沉着个脸，旁边摆着一个无比豪华的按摩椅和一个冒着热气的泡脚盆。
姜婉婉忍着困倦打了个招呼：“这么晚还没休息呢？”
听到这句话的席鹤铭脸色更加阴沉了：“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加班啊！”姜婉婉揉了揉酸涩的肩膀：“毕竟两个月就要给你们看样品了，不加班怎么把东西做出来？ 我们姜城科技还是很在乎你们席氏集团的合同的。”
席鹤铭心里五味杂陈：“是为了行业专业机器人才加的班？”
“你以为呢？”姜婉婉打了个哈欠：“不和你说了，我得赶紧去泡个热水澡，肩膀上的肌肉都紧一起了。”
“等一下。”席鹤铭站了起来，一副傲娇地模样：“看在你是为席氏集团的产品费劲尽力的份上，我的按摩椅送给你了，反正我也不喜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