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的名字多好听啊,楚寒,正好儿子又生在大寒那日,正相宜。
大丫二丫也说名字好,她们也不太懂,娘说好就好,而且是有学问的人取的,哪怕她们看不出哪里好,也本能的就觉得好。
楚寒也没有说破,她们这样认为也免得他多做解释。
最后又叮嘱她们不要把这事说出去,但他每天往镇上跑,难免让人生疑,他便想了个理由,跟着王大有学打猎卖,这样一来,便没有人生疑了。
得赶紧把屋子盖起来,楚寒把事情说完后,和二丫做午饭吃了,然后去找王大有请人挖地基,他们先去找了趟村长,说了要请人干活的事。
村长一听,忙道:“要啥银钱啊,盖屋子这点小事乡亲们搭把手的事儿。”
乡下地方的人都很热心肠,一个村子的人谁家要是有事都是互相帮助的,大家虽穷,但有一把子力气,出个力是绝对没问题的。
“请大家干活哪能不给银钱?”楚寒道。
大家乐意帮忙是情份,盖房子这样的大事,一天两天也盖不好,得耽误大家的工,银子是一定要给的。
村长笑道:“银子啥的乡里乡亲大家也不会计较,不过宝儿可以让二丫做顿好酒好菜给大家吃,我想大家肯定会高兴。”
“叔放心,银钱我照付,好酒好菜也有。”楚寒豪爽道。
银子他是一定要给的,他不能让人家觉得他们孤儿寡母的就占人便宜,而且他们现在也有的是银子,他得攒些好人缘,将来做什么也方便。
村长也没在意他说坚持要给银子的事,反正大家伙到时候也不会收他的银子就是了。
村长在村里吆喝了一嗓子,铁牛爹和有根叔第一个响应要帮忙,其它人家也都答应会去一个劳力帮忙盖房子,听说楚寒家供饭,铁牛娘还主动提出要帮忙做饭,连带着与她交好的一些妇人也都主动说要帮忙。
楚寒暗叹,一个小小的村长就有如此号召力,果然群众的力量不容小觑。
当然,这也是平时许氏待人厚道的缘故。
自从许氏开始做衣衫卖,村里人来买衣衫,许氏总会额外送些鞋垫、袜子、帕子、帽子等,这些东西看着不算什么,却最能收卖人心。
小恩小惠积累多了,便就成了好人缘。
相较于孙老太和楚文夫妻的抠唆和伪善,大家当然更倾向于许氏的朴实和真大方。
虽然是大字不识一个的平民百姓,但好赖还是分得清的,时间一长,大家都开始喜欢和许氏走动,慢慢的疏远了孙老太他们。
楚寒画了图纸,又去镇上请了一个看风水的先生回来,挑了个良辰吉日就动了工。
开工那日,村子里所有的人家都到了一个壮劳力,在风水先生的指示下开始挖地基。
老屋村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总共有一百来户人,所以干活的就有一百多个人,盖屋子是大事,不少老人带着孩子过来看热闹,旁边又围满了人,简直不要太热闹。
一百多人挖的挖,挑的挑,一天时间就把地基给挖好了。
速度之快让楚寒都有些吃惊,暗叹,这就是群众的力量。
照这样的速度,用不了几天屋子就能盖好了。
“娘,您猜我听到了啥消息?”马氏出门溜湾,没多时就急匆匆跑回了家,找到孙老太道。
孙老太正在喂鸡,不冷不热的问了一嘴,“啥消息?”
自从把孙子赶走后,他们一直就少有出门,生怕一个不小心惹得邪祟报复。
马氏也安生下来,在屋里养着,楚文也十分努力的念书了,孙老太虽然有时候也会想念大孙子,但终究是怕,所以什么也不敢做,平时出门买个菜还要避开人,遇到人也不打招呼,快速回来把门关上,轻易不肯打开。
一家人如同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
随着时间过去,邪祟也没有要报复的意思,马氏在屋里待得实在闷了,这才开始出门走走。
起初只敢在屋门口转悠,后来胆子大了,便开始在村里走动,找些妇人说说嘴啥的,虽然大家对她爱理不理,但也好过在家闷着。
今日,她又像往常一样出门了,走到村子里发现安静极了,好像大家都不在家一样,她转了一圈总算是找到一个人问了缘由,这才知道原来是许氏家盖新屋,大家或者去帮忙或者去看热闹,都不在家。
马氏又问了屋子盖在何处,听说盖在王大有家对面,赶紧跑回来告诉婆婆。
“大嫂家今天在盖新屋。”马氏答道。
孙老太撒鸡食的动作一顿,“盖就盖呗。”
从她的拿走了一百两银子,别说盖新屋,就是去镇上买个屋子也差不多了。
她一点也不觉得稀奇。
银子是他们自愿给的,她心里虽然不痛快,也不能去说什么。
“娘,你知道大嫂家的新屋盖在哪吗?”马氏再问。
孙老太张嘴就道:“还能盖哪?定是盖在破屋子那。”
只是她想到一个问题,那破屋子要是拆了,许氏几个住哪?
转念她又嗤笑一声,她管这么多做啥,他们爱住哪住哪,跟她无关。
“娘,大嫂家的新屋子就盖在王大有家对面。”马氏道。
孙老太闻言眉头就是一跳,脸色也沉了下来,“你说啥?”
“大嫂问王大有买下了王大有家对面那块空地,正在他家对面盖新屋子呢!”
孙老太猛的放下了手中的鸡食,迈着两条圆规腿就朝院门口走,边走边骂,“这个不知羞耻的贱妇,我还没死呢,就开始勾搭男人,她这是要把我老楚家的脸都丢尽了吗?”
许氏已经分出去了,旁的事她或许不会管,但这事她非管不可。
儿子虽然没了,但许氏一辈子都是楚家的儿媳妇,只要她活着,许氏就甭想再有别的心思,许氏一辈子都得为儿子守着。
楚文听到响动出得屋子,“娘这是咋的了?这么急去哪?”
“是这样的,我刚刚出去听说大嫂在家盖新屋,相公,你晓得吗?大嫂将新屋盖到了王大有家对面。”马氏走过去对楚文道。
楚文诧异,“当真?”
“千真万确。”马氏道。
她进门也有七八年了,许氏和王大有的事她是知道的,孙老太有多忌讳这事她也是知道的,孙老太是半点也听不得许氏和王大有扯上关系,偏这次许氏还将屋子盖到了王大有家对面,孙老太怎么可能不生气?
楚文一脸晦暗,“大嫂也太不知检点,明知道娘忌讳她和王大有的过去,她还要和王大有来往,还把屋子盖到王大有家对面,她这是想做啥?是想改嫁给王大有吗?但妨要点脸的妇人都不会做出这种事来。”
“可不是咋的,不过话说回来,大哥都去了这么多年,大嫂也实在太孤寂了,想改嫁也是人之常情。”马氏一副同情许氏的模样道。
楚文呸了一声,“女子三从四德,从一而终,哪怕我兄长不在了,大嫂也得为我哥过一辈子,哪能半途改嫁?她咋对得起我兄长?”
马氏看他一眼,在心里嗤笑一声,如果楚文死了,她是一定会再嫁的,她凭啥要为一个死人守着?
也是许氏傻,守了这么多年才动心思,要是她,一定转身就嫁了。
楚文气呼呼的指责着许氏的不忠贞,突然想到什么,急道:“不行啊,不能让娘去找大嫂,宝儿可是邪祟,要是报复娘咋办?”
他说着就要去追。
马氏拉住他道:“相公,你让娘去,都过去这么久了,那邪祟也没对咱们咋样儿,大嫂那也没啥异样儿,说不准那邪祟已经离开了宝儿的身子,不再祸害人了,娘不去阻止大嫂和王大有勾搭,将来做出什么丑事来,岂不是让咱们楚家蒙羞?这损害的可是相公你的名声。”
她巴不得孙老太被邪祟报复弄死,这样她就不用再被孙老太压一头了。
楚文听到她这样一说,立即就消了去追老娘的念头。
马氏说得对,都过去这么久了也没有一点事儿,那邪祟说不准就已经走了,但老娘要是不去,许氏就要将楚家的颜面给败坏尽了,他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去考科举?
他没有再去追老娘,和马氏一起回了屋。
他没有想到,如果他们认为的邪祟没有离开侄子的身体,老娘这样去一闹,惹怒了邪祟该怎么办?
在楚文心中,最重要的还是自己。
孙老太跑出家门后,原本打算直奔许氏那,可想了想,又怕马氏的消息不准确,又转向王大有家看了一眼,确定王大有家对面的空地在盖房子后,这才气冲冲的往村口去了。
现下正是傍晚时候,因为地基已经挖好了,楚寒就招呼着大家到家里去吃饭。
中午吃得比较简单,肉包子配小菜,晚上这餐二丫就准备得比较充足,全是大菜,肉菜都是王大有从山上猎的,当然,也不够,二丫拿着银子去镇上买了不少回来。
一百多人坐下来就有十来桌,二丫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多亏了有铁牛娘和村里的妇人们帮忙。
当然,铁牛娘自己没干多少活,光唠嗑了。
媳妇们负责洗菜切菜和做一些小菜,大菜都是二丫掌的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