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丸子?”楚寒微惊,将毒-品加到菜里不够,还要制药?这是还想害多少人?
庄秀娘:“对,那些药丸子还没有运出去过,是近几个月才开始制的,制好后全锁在了库房里,本来听说准备近日就运出去,可昨日突然又说暂时不运了,连那些汁液也没有再送出去过。”
楚寒便明白了,一定是因为行刺之事失败,让幕后之人察觉到了危机,所以暂停了所有的计划。
看来刺杀严律父子的人就是种罂粟花之人。
得尽快查出这幕后操探之人才行,否则天下将要大乱。
楚寒想了想问:“那个张婶信得过吗?”
庄秀娘:“信得过的,她人很好,要不是她,我们这些厨娘也早就吃了那东西,我们不能好好活到现在?”
“那好,你找个机会跟她说,让我跟你们一起去送饭。”楚寒道。
他得亲自看看这里的情况,看能不能找出点线索。
庄秀娘点头道:“好,我试试。”
楚寒庆幸,妞妞娘能在这样的困境中遇到好人,这才能平安无事等到他来找她,看来是天意,让妞妞这一世能拥有一个完整的家。
下午,楚寒没有劈柴了,去厨房旁边的水潭挑水,快到晚饭的时候,张婶来叫他,“你力气大,今晚跟我们一起去送饭。”
“是,张婶。”楚寒点头应下,余光瞥向厨房里的庄秀娘,庄秀娘也正好瞥过来,余光相对,无言胜有声。
张婶带着大家一处一处的去送饭,当然是先给谷中看管花农的人送,楚寒大约估算了一下,看管的人大约在一百多人左右。
接下来张婶又带着大家往那几间紧闭的作坊去。
楚寒本以为可以进去看看是什么情况,谁知作坊的门却仍是关着的,只有几个管事的站在门外拿馒头,拿了后就进去又将门关上了。
戒备这么森严?
楚寒觉得不大对劲,趁人不注意,闪身钻进了暗处,然后折了回去,轻手轻脚过去,贴在门上听动静,里面果然有人在说话。
“上面有令,今天晚上就要将这些药丸运出去,事关重大,一定要小心,等会吃了饭立即行动。”
“是。”
楚寒听到里面的对话并未动声色,提着桶又跟上了庄秀娘她们。
其它地方都是管事的来拿晚饭,拿了后分发到手下人手中。
并不是与楚寒想的那样,将饭送到每一个手中。
所以,他没有与楚大柱一家碰上面。
送完饭后,厨房的工作就做完了,可以休息。
楚寒回到自己的住处,想到那些人今晚就要将作坊里的药丸运出去,那些药丸一但流入出去必定危害甚大,他不能再等了,今晚就得让严律带人来查封山谷。
想到这,他悄悄出了门,避开看管的人飞身上了峭壁那棵歪脖子树,然后从树下跃出山谷,在入口处拿到了响箭,走远了才放了出去,又折回山谷。
全程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严子轩刚去看了妞妞,见她和小荷都睡下后也准备回屋去睡觉,刚走了几步听到响声,顿时拔腿就往严律房间跑。
不多时,严律便带着人往府衙去了。
“王爷,这是京城传来的信。”朱何拿着一封信急匆匆进了赵珂的房间。
赵珂接过信一看,脸色一变,“皇帝离京了。”
“什么?”朱何震惊。
皇帝怎么会突然离京?他去了哪里?会不会来了凤阳?
赵珂心中有些不安,“狭路谷怕是不能再留了。”
“王爷,那可是您多年的心血,还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王爷三思啊。”朱何急道。
努力了这么多年,狭路谷才刚见成效,就这么弃掉岂不是太可惜了?
赵珂道:“先是严律和那小子来凤阳,现在皇帝又无端离京,这一切绝不是巧合,一个搞不好就是覆灭之灾,不能因小失大。”
“可是王爷,下午属下才传了消息将那些药丸运出来投入市场,要不我们先将那些药丸运出来再……”
赵珂冷声道:“愚蠢!既然皇帝都出动了,说明已经有了确切的消息,我们这个时候将药投入市场岂不是送把柄给他拿吗?”
朱何低下头,“是,王爷所言甚是,是属下思虑不周。”
“此事你亲自去办,你即刻带人去狭路谷,将那些东西全毁了。”赵珂道。
朱何应下,想了想又问:“那些人呢?”
“一个不留。”赵珂阴狠道。
朱何看了赵珂一眼,快速低下头,“是。”
“布谷布谷布谷。”
庄秀娘已经睡下了,听到外面传来布谷鸟的叫声,赶紧又轻手轻脚的起来,这布谷鸟的叫声是她和丈夫约好见面的暗号。
厨娘们睡的是大通铺,十几个人全睡在一处,白天忙碌了一整天,此时已经都睡熟了,所以庄秀娘离开她们并不知道。
庄秀娘刚出了屋子就被人拽着往一旁去,她本能的要出声,这时听到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秀娘,别出声,是我。”她这才放下心来。
“二柱,怎么了?这么晚叫我出来?”庄秀娘低声问。
楚寒将她带到一处隐蔽处,小声道:“我已经通知官员前来,今晚就会查封此处,但在此之前不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事情,你告诉张婶她们不管听到什么响动都别出来,待我的消息。”
“好,我记住了,那二柱,你呢?你会不会有危险?”庄秀娘问。
楚寒轻声安抚,“我不会有事,你别担心我,你照顾好自己,今晚过后,我们就能离开这里,和妞妞团聚了。”
“太好了,我盼这天已经盼太久了。”庄秀娘激动不已。
把庄秀娘送回去后,楚寒就去作坊那边看动静,要是严律他们不能及时过来,他得拖延一下时间,万不能让那些害人的东西流出去。
他到了作坊时,见作坊那边正将一口一口的箱子搬出来,抬着往谷口的方向而去。
楚寒想了想,也混进了队伍中帮忙抬箱子。
天黑,大家都穿得一样,又都埋头干活,没有人发现他不是这里的工人。
楚寒跟着人进了作坊,见里面十分宽敞,有很多口灶和大锅,跟厨房差不多,只是这里不是做饭而是制毒,而且这里面的味道十分难闻,想来那些死去的人大多是这里的工人。
作坊联通隔壁的屋子,那些大箱子就在隔壁屋子,他跟着人进去,见里面还有半个屋子的箱子,他与另一人抬了一箱往外走,趁人不注意时打开箱子一条缝往里看,里面全是小瓶子。
到了谷口,那里已经堆了无数的箱子,楚寒暗暗诧异,这么多的毒-品要是全流出去,这个国家就全完了,也不知道这幕后之人要将这些毒-品用到什么地方去?
搬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所有的箱子都被搬到了谷口,管事的带着众人在谷口等着外面的人来接货。
不多时,外面响起了脚步声,楚寒不确定是严律还是接货的人来了,一直盯着谷口。
管事的暗示谷口的守卫注意提防,守卫与外面的人互通了暗语,然后确认是自己人后,将人放了进来。
来人不是严律,而是一个衣着不凡武功高强的男人,管事显然也没见过男人,向前询问,“不知如何称呼?”
朱何没有说自己的名姓,而是取出一面令牌。
那管事的看过后立即就跪了下去,“原来是朱何大人。”
朱何大人?
楚寒知道这个名字,汝王有一心腹就叫朱何,这里果然是汝王的手笔。
“敢问大人是要将这些货装车吗?”管事的问。
朱何摇头,“全烧了。”
“烧了?”管事的大惊,“大人,这些可是咱们好不容易制出来的货,付出了许许多多的精力和财力,您确定是烧了?”
楚寒也很吃惊,明明说是要运货出去怎么突然改将货烧了?难道是因为他通知严律过来封谷的消息走漏了,所以他们提前来毁灭证据?
朱何不耐烦再次道:“烧了!”
管事的深吸一口气,再不情愿也不敢违抗命令,点头应下,“是,大人。”
他转身命道:“去取火油来,全烧了。”
立即有人转身去取火油。
朱何这时又开口了,“那些花也全烧了。”
“啊?”管事的震惊万分,“花也烧了?大人这……”
朱何眸光一冷,拔剑而起,一剑刺向管事的,管事的瞪大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朱何,朱何怒道:“我要的是听话的人,而不是一直质疑我命令的人。”
说罢,剑猛的拔出,带出一地的血。
管事的倒地而亡。
在场众人吓得全身僵硬。
朱何指向另一位管事,“去,将那些花全烧了。”
“是!”另外的那位管事颤抖着声音应下,立即转身去办事,半句也不敢多说。
很快有人取了火油来,往那些箱子上浇。
等浇完了箱子,朱何接了火把走向前亲自要烧那些‘毒-品’。
楚寒看准时机,捡起地上的石子掷了出去。
石子正好打中朱何的手,火把掉落在地,他怒喝,“何人在暗中偷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