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律也知道这位的性子,那是做了决定就九头牛也拉不回来的,既然劝不了那就只能小心再小心的护着,万不可出事,否则小命休矣。
“王爷,回头客酒楼的掌柜来了。”亲卫朱何走进屋子轻声禀报。
汝王赵珂正在看账本,闻言道:“让他进来。”
朱何出去,将人带了进来。
周掌柜捧着个匣子走向前跪地,“小人叩见王爷,这是这个月酒楼的收入和账目,小人给您送来了。”
“朱何,收下吧。”赵珂看了匣子一眼,道。
朱何应下,接过了匣子,然后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汝王翻了页账本问:“酒楼可有发生什么事?”
“回王爷,一切正常。”朱掌柜回。
汝王点点头,“那就好。”
“就是前几日来了一桌客人,在菜里发现了苍蝇,然后一口没吃走了。”朱掌柜想起那日的事来,还是提了。
汝王抬眼,“是什么人?”
“全是生面孔,一行五人,是两伙人,拼桌的,一伙是一对父女带着一个婢女,一伙是一对父子。”
汝王道:“本王知道了,你下去吧。”
周掌柜磕了个头,起身退了下去。
“王爷,可要查一查那几个人?”朱何问。
赵珂点点头,“查一下吧,酒楼的事不是小事,一旦泄露于我们来说是个麻烦,一定要小心。”
“是,王爷。”
赵珂拿上帐本,走身走到桌前,打开了周掌柜拿来的匣子,里面整整齐齐叠着一匣子的银子,他笑着将匣子合上,一副对什么志在必得的神情。
“大哥,人我给你带来了。”王员外在府城一处宅子见了娘家兄长。
马聪看了院子里的人点点头,“辛苦妹夫了,我妹妹可还好?”
“挺好的,就是挺挂念大哥,来时让我带话问你好呢。”王员外笑道。
马聪笑了笑,“我这边一切都好,让她照顾好自已就行了,外甥可好?”
“还那样儿,对了,近日给找了个媳妇儿,等养个几年生个健康的孙子,我和芬儿就安心了。”
芬儿是王员外媳妇的闺名。
马聪叹息一声,妹妹啥都好,唯独这子嗣上不顺心,多年不孕,好不容易得了个儿子,却是个傻子,这事不止是妹妹妹夫的心结,也是他的心结。
他让人取了银票来递给王员外,“好好养着外甥媳妇儿,要是能生个健康孩子,有她好处。”
“谢大哥。”王员外接过银票,感激一拜。
多亏当初娶了马氏,就跟娶了个金库似的,总有花不完的银子,这员外爷的官职还是大舅哥给捐的。
王员外不放心儿子,将人交给马聪后就回了岭水县,一句话也没提楚大柱一家是儿媳妇的家人。
当然,他说了马聪也未必会照顾,到了他手上,不管是谁也是有来无回的。
马聪没有迟疑,亲自将人装上马车,拉去了一个地方。
“大郎他爹,咱们这是去哪?”刘氏往马车外看了一眼,发现越走越偏僻,已经出了城,往荒郊野外去了,她本能的就害怕起来。
楚大柱靠在马车上养神,这一路来可累死他了,他有气无力道:“你管去哪,反正有好差事就行了。”
“就是,有妹妹在,我们下半生就衣食无忧了。”楚大郎也道。
刘氏见父子俩这么镇定,也安下心来。
去的地方实在是远,直到天黑了才到,一行人被叫下马车,带着往一条一人宽的小路去。
四周全是峭壁,峭壁上有棵歪脖子树,树上站着几只乌鸦,乌鸦受了惊吓,扑腾着飞开,嘴里哇哇直叫,在这个月黑风高的夜里可吓人了。
刘氏吓得扯住楚大柱和儿子,“大郎爹,大郎,我怎么觉得这地方不是个好地方?”
“我也觉出来了,爹,娘,咱们走吧,别去了。”楚大郎也开始害怕了。
楚大柱一想到要是回去就要去服役就壮了怂人胆,“不行,我们不能回去,回去又得去干脏活累活,这地方虽然环境差了点,但花儿说是好差事就一定是好差事,你们别自己吓自己。”
刘氏和楚大郎咽了口唾沫,也打消了回去的念头。
“快点,进去,都跟上。”马聪站在后面,催促着大家赶紧从小路进去。
里面有人接应,外面的人一进去就被人给拿住,拖着往一处去了。
楚大柱一家三口磨蹭着走在了最后,见状吓得转身就跑。
马聪带人将他们堵住,“想去哪?”
“我们不去了,我们要回岭水县。”楚大柱抖着声音道。
里面好可怕,比服役还要可怕,他们宁愿回去服役也不进去了。
可是却已经由不得他们。
马聪拿出一把匕首来,“来了这就没有回去的,除非是尸体。”
“啊——”楚大柱一家吓得抱在了一起。
刘氏急道:“我们是王员外儿媳妇的父母兄长,大老爷行行好,就放我们回去吧。”
“不管是谁,来了这就没有能回得去的,赶紧进去,否则就是个死!”马聪才不管他们是谁,既然妹夫将人送了来,显然也不会顾念他们,妹夫都不在意的人,他就更不会在意了。
刘氏见搬出王员外都没有用,急得哭了起来。
是女儿骗了他们还是王员外骗了女儿?他们不要进那个可怕的地方啊,他们想回家。
马聪没耐心了,给了楚大郎一匕首。
匕首割伤了楚大郎的胳膊,楚大郎捂着胳膊尖叫,“别杀我,别杀我。”
楚大柱和刘氏又是心疼又是害怕,再也不敢说什么,拉着儿子就往小路进去了。
他们一进去就被人分开,带到了不同的地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马聪冷哼了一声,收了匕首,上马车离开了。
楚寒将府城所有的铺子都问了个遍,也没找着一点关于妞妞娘的下落,一个大活人像人间蒸发了一般。
太奇怪了,在一个地方待了两年,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留啊。
楚寒想不通,最后只得去了府衙,查到妞妞娘在两年前用过路引进城后就再没了动向。
难道是进了城后就出了意外或者被人给关起来了?
只能是这两个可能了,否则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
正在楚寒一筹莫展之时,那日与他一道在酒楼外排队的小哥过来找他了。
楚寒知道一定是严律父子查出菜的问题所在,他带着妞妞和小荷坐着马车跟着小哥去了一所宅子。
那宅子看着就是普通的民宅,并不起眼。
楚寒猜想严律父子肯定是想隐藏身份,所以才这么低调。
进了宅子,小哥便将门关严实了。
“妞妞,你来了。”严子轩欢快的跑出来,拉起了妞妞的手,“这几天我可想你了,走,我带你去看小兔子。”
“小兔子?”妞妞双眼亮了,却还是看向爹爹请示。
楚寒便道:“去吧,小荷也去。”
一行三人便欢快的跑了。
楚寒被严律请进屋,喝了盏茶,严律便道:“如楚兄弟所料,那肉里确实被放了药,量不大,短期食用对身体并无大害,但却能让人产生依赖,长此以往,会离不开这种药物,也会让身体受损,服药过多者会出现精神不振,身软无力,垂涎流涕等症状。”
“果然如此。”楚寒听着与预料一般无二,便问:“可知这是什么药?”
会不会是他猜想的毒-品?
严律摇头,“此前并未发现此种药物,倒像是多年前,与我去西域所见的一种花所提炼出来的汁水的效果有几分相似。”
“是一种十分艳丽茂盛的红色花朵吗?”楚寒问。
严律不由得深看他一眼,“没错,就是这种花,楚兄弟见过?”
“我以前出门做生意无意中见到过,此花名罂粟。”楚寒道。
原主当然没见过,但楚寒却是见过罂粟的,这是最早期的毒-品原料。
严律眸光一亮,“对,这花就叫罂粟。”
“那严兄可知凤阳府哪里有种此花?”楚寒隐隐觉得妞妞娘的失踪与罂粟花有关。
严律道:“我以此为线索倒是查出些事情来,大约是几年前,此处有出现了罂粟花,可后来便消失无踪了。”
“是在何处出现过罂粟花?”楚寒问。
严律道:“府城外的一处山谷,名为狭路谷,谷口极窄,只可容一人通行,因此而得名,但谷内却一马平川,传闻有半个凤阳府那么大,不过究竟如何也无人得知,这只是传言。”
楚寒暗猜,这个狭路谷一定还在暗中种植罂粟花,妞妞娘很有可能被抓去种花了。
看来得去趟狭月谷一探究竟才行。
“这些小兔子好可爱哦。”后院,妞妞蹲在一个小笼子前,看着笼子里几只圆滚滚的小兔子,托着小脸感叹。
小兔子有长长的耳朵,红红的眼睛,雪白雪白的毛,真真是可爱极了,就连小荷也都看着喜欢极了,“我以前也养过兔子,不过是灰色的,没这个可爱。”
“那当然,我的兔子最可爱了。”一旁的严子轩一脸得意,转头笑着问妞妞,“你喜欢吗?喜欢我就送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