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这东西回归到谢绝身上,她和他之间的关系,才是坚不可破了。
也就是说,他在体会谢绝未来的感受!!
屈长潇猛地震开了季沉嫣:“这就对了嘛,我的对手就该是你。”
骆玥听得脸色铁青,一个S级哨兵,竟然好意思把A级向导看做对手,也不嫌自己以大欺小。
可正因为屈长潇对战时的兴奋,骆玥才深刻明白,还好她没有选择出手,而是暂做中立。
她吞咽着口水,又看向了谢绝。
说好的十秒钟解决,谢绝却食言了。
刻印的威力,将向导的暴乱一并传递给了他,但体现在哨兵身上则更为血腥。
两名同伴,早已被捉住。
其中一人被高高吊起,冰棱竟直接贯穿了他的头颅。
一场血雨落下,滴答在谢绝的身上。
谢绝一脸的冷漠,还在反复不停的戳着,乃至对方变成一具凉透的尸体。
骆玥绝望的喃喃道:“……完了。”
出发时,戚淮再三交代过,她才格外的小心。
‘谢绝和季沉嫣的关系极其特殊,如果不能一起对付,就不要对付。’
‘老师想让季沉嫣成为谢绝的仁慈,便该为这种软弱的想法付出代价。’
‘谢绝被牢牢的束缚了,成为一只被磨平了利爪的宠物狗。但只有一种情况特殊,那便是季沉嫣先被刺激得混乱,季沉嫣一旦失控,务必会引发谢绝的失控,这将成为最棘手的事。’
‘我唯一交代你的任务,就是看好屈长潇,毕竟他不是没有这个可能犯蠢。’
骆玥沉沉的说:“终于还是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那边——
季沉嫣在震飞后便用翅膀稳住了自己,又再度朝着屈长潇进攻,她的耳边响起通讯表的提示音。
[22:12:04]。
接近屈长潇,时间流逝的速度,已经从十倍提高到百倍。
然而季沉嫣却毫不理会,犹如燃烧生命一般的催动着夏娃之卵。
内心在叫嚣着——
碾碎它、支配它、掌控它!
在双方全力对战时,屈长潇身上的线虫,也如墨点一般朝外飞溅,落到了季沉嫣的皮肤上面。
线虫在她的皮肤上生长了起来,不一会儿便让她的皮肤一团焦黑。
饶是这样,季沉嫣都没有停下。
杀意幻化成了更实质性的东西,最大的人工蜂后彻底成型。
外围的马丁、谢绝、骆玥等人,但凡是哨兵,都无差别的感知到了畸变率正在疯狂提高。
骆玥想起了祁少涛的下场,还以为她会就此变成畸变种,脸上堆满了恐惧。
“不……不……”
“我没有帮他,求求你……”
可话尚未说完,骆玥便发觉,自己的畸变率被控制到了一个极度合适的范围。
骆玥震惊无比,尝试着使用了一次异能。
脑内宛若烟花一般炸开,过度的舒适让骆玥不知所措。
骆玥嗓子发哑:“使用异能……不会……增加暴走率?”
在畸变的事情上,习惯了时时刻刻踩钢丝,却不习惯如此的稳定。
骆玥眼瞳泛红,诡异的得到了满足。
然而此刻两名队友中,其中一名男人已死,而另一名也已被打得吐血:“骆玥,你到底在说什么啊!呜呜……快来帮忙?”
骆玥心脏咚咚直跳,头皮发麻的说:“我听过……南部基地一直以来研究的东西,就是研究出哨兵在畸变和人性的最佳数值。人工蜂后效应,是移动繁衍季!”
并且现在那东西,正在被季沉嫣操控。
冲击力震慑着大脑,骆玥终于懂了,季沉嫣为什么不立即吞服最后一颗夏娃之卵。
她在留着解决屈长潇。
骆玥崩溃的说:“这怎么可能打得过?”
她惊出了一身冷汗,再度为自己的选择感到庆幸。
骆玥看向谢绝,瞧着他即将解决两只杂鱼,透露出了某个情报:“戚淮已经去地下三楼了,他马上就能找到灯塔实验室总控室!”
粘腻的鲜血染红了谢绝的下颚,他歪斜的转过头,犹如黑暗中的夜枭一般:“你以为我还会信你们这群人的鬼话?”
骆玥:“是真的!他想毁掉灯塔实验室!灯塔实验室有一个自毁程序,如果被他开启,我们所有人都走不出去。”
谢绝审视着她,像是一条即将喷出毒液的蛇。
但凡不符合心意,便要一口咬过来。
重伤的男人呲目欲裂:“骆玥,你……!”
下一秒,他便被谢绝扭断了脖子。
谢绝嗤了一声:“本想再折磨一下你们这些垃圾,但现在我有事了,便宜你了。”
太好了,相信了。
骆玥心有余悸的说:“……我可以帮忙。”
谢绝:“为什么?”
骆玥快要骂娘了,还能有为什么?如果自己不帮忙,等着送死吗?
骆玥硬着头皮说:“想还当时净化的人情。”
还好有个借口。
马丁:“阁下,这里有我们,你快过去吧。”
谢绝飞快朝着马丁留下了一串话,便不再犹豫,毅然决然的离开了这个地方。
他即将要为她开辟出前方的路。
哪怕这条路上,鲜血淋漓,尸横遍野,他和她依旧会前行。
—
生态园内,双方交战暂停。
屈长潇:“看到了吗?他离开了,就像当初司晴一样。比起你,他优先选择了大局。”
季沉嫣低着头,背后翼翅煽动,顿时便扬起了狂风。
随着夏娃之卵的使用,饥饿感快要把季沉嫣逼疯,倒流的胃液逐渐蔓延到了食管。
对于屈长潇的挑拨,她完全不为所动。
那具被打出中空的虫类畸变种,又再度被季沉嫣使用,她的翼翅正源源不断的为其输送生命力。
它被打通的内部,竟一瞬间被巨大的肉瘤填充。
恢复之后,便继续朝着屈长潇攻击。
屈长潇:“反正都是被催化出来的畸变种,攻击力可真弱,达到虚级了吗?”
虽然嘴上这么说,不过屈长潇也知道,再这么放任下去,莫说虚级,魇级都是有可能的。
屈长潇周身的线虫从铠甲变为一根根的虫子,朝着畸变种打了一拳。
刹那间,风流涌动。
而畸变种的身体,也犹如镂空钢板一样,被线虫高频吞噬出许多细小的孔洞。
这一次它彻底丧失了行动力。
也正是因为这一次的攻击,让季沉嫣近距离的观察到了屈长潇的弱点。
或是保护身躯的铠甲,或是高频吞噬他物的线虫,二者其一。
在变换的瞬间,便是屈长潇防御的空隙。
终于抓住了。
也许正是因为把屈长潇逼到了绝境,攻击和防御都必须全力进行,屈长潇才会在切换时不慎暴露了弱点。倘若不是这样,绝无可能简单找到的。
翼翅停止输送生命力,死去的畸变种停止了挣扎,不会再有醒过来的机会了。
季沉嫣隔着巨大的尸体,回答了屈长潇:“你不会懂的。”
屈长潇:“……什么?”
她在回答之前的问题?
季沉嫣轻蔑的说:“像你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懂?”
在交战的过程当中,季沉嫣的手掌出现了残破,表皮正在被飞溅的线虫蚕食。
但季沉嫣却似乎连痛感也感知不到,武器劈砍向屈长潇时,迸溅出刀光和火花。
虫纹快要长至大脑。
屈长潇听话一次,都对她而言是一种催化。
她从前始终害怕着夏娃之卵成熟,害怕自己成为感染源,而如今她反倒平静。
屈长潇表情略微扭曲:“别告诉我,你一点儿都不怨?”
季沉嫣的眼瞳里像是燃烧着烈火:“因为我知道,他是因为我才选择了离开。”
屈长潇:“……”
零碎的记忆正在刺痛着他,过去和现在仿佛被季沉嫣的话串联在一起。
屈长潇抬头时,仿佛还能看到司晴和顾不去模糊的影子。
再一晃眼,便发觉那只是幻想。
这世上许多哨兵,一生都在追求自己的向导。
可他的不幸,正是因为曾经得到过温暖。
总还怀有希望比一切都强,而他已经绝望。
为什么只有他苟活下来了?为什么所有人都离他而去?为什么被抛弃的分明是他,还必须要去理解?
“起初,我也不是这样,我可以理解他们,并且全心全意为了大局,配合基地做了一系列的检查和实验。而后被封存在特殊监狱,我也毫无怨言。”
“可我身体里有初始感染物,被封存的那么多年里,并不是陷入了沉睡。身体动不了,大脑却在活跃,反反复复的回想着失去他们的那一刻,就像是一场永远不会结束的酷刑。”
“等你被时间渐渐吞噬,孤独一人的时候,你就知道为什么我会变成这样!”
屈长潇紧咬着下嘴唇,血液染红了他的下颚。
“你也别再扰乱我!”
“我明明已经决定,不再去思考!”
当屈长潇说出那些话时,用双臂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头,拒绝着一切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