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镇国公府缺的是一个执掌中馈的当家主母,此时此刻,他却有种想要将她娶了,给她当靠山,为她撑起一片天的冲动。
“等等。”战止戈大步跟上去,“我同你一道。”
柳沉璧见矫健的身姿几步就到了身边,从未与男子如此靠近过的她,微微后退一步,走在他后头。
战止戈余光瞥了眼。
祖母放出他要再娶的消息后,但凡遇到的女子都多多少少对他暗送秋波,恨不能贴近他才好,哪怕知道嫁入镇国公府不能再有子嗣,就为者镇国公夫人的位子也甘之如饴。她倒是时刻记得避嫌。
嗯,平安的眼光的确不错。
“柳姑娘可有意婚嫁?”战止戈问。
柳沉璧摇头,“原来我也以为非要靠嫁人方能摆脱桎梏,如今进幼儿园当了夫子,我已然重获新生。我愿将我余生奉献给幼儿园。”
战止戈顿了下,“若嫁人仍能做你想做的事呢?”
柳沉璧苦笑,“普天之下,应是再无弟二个男子如魏大人这般。”
她没有多想。在她看来,之前与镇国公没可能,她进幼儿园当夫子后更没可能了。
镇国公要再娶就是因为急需一位当家主母。当家主母每日要做的事也不易,大虞贵女有的自懂事起就学习如何主持中馈,如何管家了。
于大虞的女子而言,嫁了人,后宅就是女子的天地,好的一生。如今,她已经不甘于后宅。
“你又没试过,怎知没有?”战止戈停下脚步。
柳沉璧差点撞上去,急忙后退,生怕被人瞧见,抬头看四周,才发现竟不知不觉被他带到幼儿园的相反方向了。
“国公爷何总?”柳沉璧看向战止戈,她也不是傻的。镇国公不会无缘无故同她说这些话。
难不成打算给她做媒?
“我虽做不到如魏景和那般,但我说成亲后让你做你想做的事,真的。”战止戈负手看者她,神色坚定。
柳沉璧愕然,她自是不会认为素有铁血之名的镇国公在同她说笑。
……为何是我?”心跳加速,茫然中,她听见自己的声音这般问。
“我与柳姑娘有几面之缘,柳姑娘性情坚韧,知书达理,温柔和善,想来不会苛待怀远。”
“你又怎知我不会。”柳沅璧低下头。
“你会吗?”
“我自是不会。”柳沉璧抬头反驳。
战止戈勾唇,“我信你。我回去便将此事享明祖母,你父母那边无需担忧。”
柳沉璧一脸懵,“等等,我没答应。”
战止戈:“你方才说不会苛待怀远,不就是答应了?”
柳沉璧忙摇头,“我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
战止戈:“为将者讲究兵贵神速。”
柳沉壁沉默半响,福了一礼,“承蒙国公爷看得起,你我两家应是门不当户不对,国公爷配得上更好的女好。”
“我镇国公府不需要锦上添花,而你恰好合适。”战止戈目光锁定她。
柳沉璧心里一团乱。
战止戈也知自己说得太突然了,“也罢,你且好好考虑考虑,你父亲我会替你解决。”
很快,柳沉璧就知道他如何解决了,她父亲代表国子监带领出色的学子去江南书院讲学了,没有三个月回不来。
自从战止戈说了那番话,每日来接怀远的次数多了,两人见面的次数也多了,战止戈决定是柳沉璧后,回去就将这事禀明祖母,并且同怀远谈过。怀远知道后,时不时偷瞄柳夫子,又傲娇地不愿跟她说话,柳沉璧也有意迁就,一时倒也没闹着说不同意。
幼儿园开学第一日,接孩子放学回来,大人们多是问孩子过得如何,学了什么。听闻是玩乐,吃点心,连书都没读,那些把孩子弄到幼儿园不怀好意的人就放心了。
而京城周边村子的孩子,他们父母听说是又吃又玩的,吃着孩子带回来的新奇糕点,感动的同时,又开始有些担心学不到什么东西。
等到幼儿园开学一个星期后迎来第一个放假的日子,大家再看那二十个孩子都多多少少有了改变。
最明显的就是出自商户家作大作地的小霸王,不但知礼,还懂得谦让了,就是嘴里总是唱着听不懂的啊哦额,不过,原来还不识数,如今也能准确数到十了。
还有那几个上私塾的姑娘也受到了多方关注,尤其是家里有夫子教,不用去跟外男挤一块学习的,自认高人一等。结果参加了一次宴会后,也嚷着要去幼儿园。
“你知道报数吗?”
“你知道滑滑梯吗?”
“你吃过草莓吗?吃过柿子吗?吃过蛋挞,小蛋糕这些吗?”
“你知道啊哦额吗?”
……
莫老除了每日去幼儿园教一堂课外,还同其他老伙伴菩作出有拼音的书本,以供学生读书用,如今有了活字印刷,排版印刷也方便,给三百千,四书五经注上拼育,用全新的书,以全新的教学方式教,只要学会了拼育法,日后看书照着拼音念就能知道这个字念什么。
外人也终于知晓这个幼儿园教学方式不一样,有人觉得自古以来都是这般认字的,换一种叫拼育的是多此一举,大處明明也有自己的注音解读。
还有那跟画着玩似的阿拉伯数字,学了这个,还得学大虎的数字,等于又给学子增加一种多余的字,占据学子的时间。
一个学期后,幼儿园的小团子们与国子监的蒙学班一比,高下立判。
新的教学方式开始全面推广开术,拼育能更准确的读音。
这也是后面的事了。
转眼就到了放榜日。
放榜当日,茶楼满座。
魏府这边,安爸安妈跟当午等待闺女高考成绩宣布一样,早在就和魏家二老在家门口盼着了,魏景和他们也只好陪着。
安爸安妈来了两个月,已经渐渐习惯这边的风土人情。
他们来的时候,安二哥就给设计了六天的时间,也就是参加完安觅的婚礼才能回,谁知道这穿越通道下次还能不能用,干脆就待个够本再说。
安觅其实不大想他们待那么久的,这边的时间流速一样记在他们的寿命里,可是他们坚持她也没法子。
放榜当日,有人欢喜,有人忧,一张榜单承载了太多十午寒窗的辛酸。
一般唱榜都是从后往前唱,眼春一个个报喜的人从府门前经过,大家都提着一颗心。
哪怕是对魏景和有信心,安觅也忍不住紧张。
魏景和握住她的手,“若我考不中,恐怕要连累觅觅陪找受人耻笑了。”
“我是那等怕人耻笑的人?不过,若魏大人考不中,应该也没多少人能考中了。”有莫老补课,在考场里也发挥正常,要是考不中只能是别的原因。
她紧张的是想知道魏大人考第几名。
此次会试光是各地的解元就有好几个,其中不乏名声响亮的,至少大家押的会元里魏大人名气最低。名声太大,大家似乎都忘了魏大人也曾取得案首解元的名次。
“哼!若是考不进前十,别说老夫教过你。”莫老哼道。
“这不能,若是考不中,只能说是时运不济,不可能是景和的原因。”安爸说。
魏景和笑了笑,“多谢岳父看得起小婿。”
“哼!我是相信我女儿的眼光。”安爸冷哼。
“来了!这到第二名了吧?这个一定是。”安妈看到从街那头走来的报喜队伍,让观言随时准备点鞭炮。
“恭喜徐……
徐州,那就不是了。
当初老家没了,魏景和在顺义县也没想过落户,直到最后那几个族人出现导致另外立族,魏景和也就将魏家户籍落在京城,成了京城人。
众人眼睁睁看着那队伍从眼前经过。
“不是!那只能是第一了!”安妈安慰地说。
落榜,不可能嘛。
但是,还是有点担心是怎么回来。
大家等啊等,等到来报喜第二名的队伍都折返了还没等来第一名报喜的队伍。
“第一的报喜队伍和我们同时出发的。”那报喜队伍中一人压根没注意看会元是谁,接了任务就赶来报喜领喜钱了,此时看到魏府,知道这是唯一个当了官还去考试的魏大人,心里有些同情。
同时出发的队伍,此刻还没到,那就是魏大人没考中。
现场忽然一片寂静,集体怀疑人生,就连莫老都深深皱眉。
虽然他是半路教的人,但他很清楚魏景和的确是有才之人,哪怕没有他教导也能榜上有名,有他教导后,他都估摸着魏景和能考进前三。
这一定是哪坐出纰漏了。
众人一同想到,该不会是被嫉妒蒙了心的考官给刷下了吧?
“老爷!中了!老爷考中了!”
这时,观墨光着只脚跑回来,头发也乱精糟的,排在最前面能最快看到榜单,可是挤出来可不容易,鞋子都给他挤没了。
所有人心中一振,没等观墨说,路口就响起报喜的锣声,大家看过去,这会总不能还是路过吧?
“恭喜京城魏府魏侍郎大人高中会元!”
声音传出好远。
“中了!第一!”安觅回身抱住魏景和,开心地跳跃,好像考中的是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