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他觉得这样便知足了,却原来他还是贪心的,想要她回以同样的深情。
魏景和常年握笔的手带着薄茧,此刻摩挲在手上,酥酥痒痒的,直痒到心里去。
安觅对上魏景和炽热的目光,有些扛不住地移开视线。尤其阳光从窗外折射进来洒在他脸上,像是打了一层柔光,迷人得不像话。
“魏大人,你唔……”
她刚出声就被他俯首吞没,丝毫不给她喘息的余地,担心她扭头累到,一把将她提起,压在书案边上。
安觅看着魏景和,向来温润的魏大人此时看起来又禁又欲,望着她的目光能灼烧一切。
男人的气息再次笼罩过来,吞没她的,带着失控的激动。
良久,魏景和抱着她,埋首在她颈边喘息,时不时亲一下她的脖子,痒得她忍不住扭动身子。
“觅觅,别考验我的自制力。”魏景和按住她的腰不让她动,如此一来,安觅就能感觉到他为何这么说了。
很明显的变化。
“你受什么刺激了?”就这样压着她不管不顾的亲,这可是从来没有的事,现在的玻璃窗可不是外面看不到里面的那种。
“只是突然发现,原来在觅觅心上开花的感觉,很美。”魏景和的唇刷过她的耳际,落在她脸上,最后又回归唇上,又是绵长的一吻。
安觅被他弄得气息不稳,靠在他怀里,被他接二连三吻得脑子空白。
“你到底怎么了?”她问。
“手都坏了。”魏景和把手放到嘴边亲了下。
安觅想到他进里间出来就这样,再看他摩挲她的指头,瞬间懂了。
只是,她没想到不过是一件衣服就叫魏大人这般激动。她不由去想是不是她回应的太少,以至于这么一个小小的举动就能叫他如此欢喜。
“魏大人,也许是因为成长环境使然,我被宠惯了,也被捧惯了,不会粘腻撒娇,不会……”
未完的话又被魏大人低头堵住。
“仙女本就该高高在上的,不用会那么多。”他捧起她的脸,“叫我知你情深便好。”
原本只是玩笑时的称呼,此时此刻从他嘴里说出来,那么虔诚,仿佛,真的把她当成了仙女,他是她唯一的信徒。
安觅有点想感谢那个代号5,是它让魏景和亲眼看过她那个世界,叫他知晓她曾处于什么样的世界,才能这般尊重她,尽可能跟上她的思想,并且迁就。
“我会努力学着当个合格的女朋友。魏大人,请多指教。”安觅抬头,笑靥如花。
魏景和知道“女朋友”在她那里是未成亲前两人在一起后的关系称谓。
“请多指教。”他低头与她额贴额,眸光深情,嘴角带着满足的笑。
窗外路过的丫鬟不经意看到这一幕,只觉得主子俩相拥的画面比漫天桃花纷飞还美。
谁也没注意到桌上的手镯闪了下。
……
安觅了解过大虞的科考入场是怎样的,搜身是肯定要的,但不至于脱光光的那种,只不许穿带有夹层的衣服,若是怕冷只能穿层层单衣。
安觅想着到那会乍暖还寒,就想给魏大人改一套保暖内衣,贴身穿在里面一点也不显臃肿,看不出来,既不会脱光,也不必担心被看到。
她二哥准备的物资里自然只考虑到她和崽崽,妹夫那份?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她打算拿出两套肤色出来想改成一套男款的,想着以她的针线功夫,等魏景和进考场前应该也做好了。虽然她针线做不到那么好看细密,光走针不绣花她还是做得到的。
“不如我拿去给娘做,反正娘知晓你能拿出不一样的东西。”魏景和提议。
安觅挑眉,“怎么?嫌弃我手艺?”
“你不是还有很多事要做吗?幼儿园的事,蜂窝煤厂的事,纺织厂的事……我怕到咱们成亲那会你还没忙完。”魏景和向来知道怎么劝说人。
是的,蜂窝煤厂,在商人都抢着购买煤矿开采权时,安觅让徐风用她大哥的名义买煤渣。
蜂窝煤这事在当初发现煤时,安觅就跟魏景和说过,魏景和没有上报,自然是因为他也是第一发现煤的,怎么可能就马上知道怎么做蜂窝煤了。或者说,他留着也是另有打算,如今安觅来了就把这打算接过去了。
安觅果然动摇了,“你当真不想要我缝的衣服?”
崽崽还知道要她给缝个荷包呢。
“若你无事做便罢,有事做岂能浪费时辰在这上头。我知晓你心意就好。”
更重要的是,她忙完该忙完的正事,才会另外花时辰做衣服。她又是初拿针线,别人许是熬几晚就能做成,她怕是得半个月,何苦来哉。
这该死的体贴入微!
明明相比起来,他们还是同年龄,他却总给她一种他比她大许多的感觉,有一种是她哪怕见识再多也没有的成熟稳重。
古人早熟,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最后安觅动摇了,一来他说的没错。二来,她针线也实在没眼看,既然魏大人都发现了,那就能者多劳吧。
安觅把两套保暖内衣拿去给魏老太,一说想改大给魏景和穿,魏老太就乐得见牙不见眼,都不用她说方法,做惯针线活的魏老太已经知道怎么做。
农家人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家里衣服改小改大是家常便饭的事,这些自然难不倒她。
——
很快就到了除夕宫宴,魏老太虽然也有入宫资格,但她不打算去。若是没有平安娘,她可能还需要作为魏家家眷走这一趟,宫里太折腾人,她还不如在家准备好除夕家宴等乖孙回来。
到了宫里,魏景和先带着平安去前殿,安觅则是穿着沉重的诰命服,跟着一群命妇去拜见皇后。
如今谁都知道魏夫人惹不得,大家要么对她颔首,要么无视她。
在场的,安觅也就跟战老夫人熟,柳沉璧没来,有过一面之缘的肃亲王妃好不容易怀上孩子,自然不敢来这事故多发地。
于是她也就跟战老夫人聊聊天,听听这些命妇们之间说的八卦,倒有种现代聚会时她独坐一边,看大家玩的感觉。
还有几位皇子的生母都纷纷对她示好,名义上是多谢她招待了三个皇子,实际上,安觅能感觉得出来这三位之间明显开始暗潮涌动。
果然呐,皇家不可能一家和乐。安觅庆幸当初果断拒绝崽崽当伴读。
只是可惜了,如今那三个皇子瞧着兄弟之间还挺有爱的样子。
去年没有献礼环节,也没有歌舞助兴,所以后宫自是没在一块,今年不同了,每个位子都设有家眷的位置。
后宫这边没多久就接到前朝准备入席开宴,命妇们就由皇后带着前往,到了前头就各找各家的领头人。
奉和殿两廊下,大臣三三两两站一块,等着御殿升座。
安觅到的时候,平安和怀远跟一些小孩在一处打弹珠,魏景和和战止戈正在臣子间寒暄一番。
安觅一来,魏景和立即就看到了,对正在说话的官员说了声,就迎向她,自然而然握住她的手。
“手冷不冷?”
安觅摇头,反握住魏大人干燥温暖的手,拍拍腰间的手捂包包,“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装备齐全。”
战止戈本想去看看怀远,看到魏景和夫妻二人携手走向两个孩子,就止住脚步。
魏景和与他初见时确实不一样了,沉静内敛,满心城府的男子一遇上他妻子立即展眉而笑,眼眸深处全是道不尽的柔情。
得一心人当真叫人如此满足?
战止戈突然觉得心有点空,也想有个人来填满的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随即又被他挥散。
他心中只有家国天下,情情爱爱不适合为将者,不适合战家。
可他却也忍不住去想,倘若父亲心中的情爱超过家国天下,是否结局会不一样?倘若,他娘心中多一点大爱,也许也不会舍他而去。
——
下午申时左右,奉和殿奏响韶乐,宴会开始。
按照惯例,除夕宫宴,都有向皇上献年礼的环节。
皇帝携皇后坐在御座上,大臣们按照品阶入殿就座。
承光帝的旁边还空出一个位子,那是留给太上皇的。虽说太上皇是被软禁了,但是在如此宫宴上,承光帝还是得表孝心给天下人看的,不过显然,太上皇不配合。
承光帝也不在乎,对外宣布太上皇身体抱恙无法出席宫宴。
宫宴是承光帝交给肃亲王操办的,国库再空虚也不能再像去年那般草草打发,于是皇上就把这差事交给肃亲王了,要省钱又体面的宫宴。
肃亲王就想到上次在魏家吃的那个火锅了,天冷赏着雪,吃着火锅多美。
他找上魏家谈妥此事,除此之外,肃亲王还谈了年后合作开火锅店的事,如此,也能借宫宴将火锅宣传出去,回头开铺子开了,加上辣椒又是一噱头。
安觅自然同意了,这些不可能都等二丫长大了再做。
因此,朝臣们就看到今日与往常的宫宴不同,往常一道道珍馐从御膳房端到这上面的油已经凝结了,如今坐在热腾腾的小火炉边,旁边是一碟碟肉,素菜就是萝卜、红薯、山药片、白菜这些,更多的是肉,想吃什么就可以涮什么,趁着滚烫热乎,吃进嘴里,全身暖洋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