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古代用来烘烤点心的一种法子,将火控制在一定的温度内,形成烘烤的热度,有一定手艺的人操作起来很娴熟。
魏景和回来的时候已经在做第二板,第一板试做有点失败,积累经验,第二板应该差不多。
“爹爹!”
平安正在外边跟着小课堂学唱字母歌。
这是安觅给他布置的,如今那代号5不在了,小课堂就由她这边操作。可以看到课程目录,每节课二十分钟。她见平安还是日常背三字经,干脆就让他跟着小课堂唱字母歌。
她有打算让平安学拼音认字,小课堂里的字体都转换成繁体字,正适合平安学。
平安看到小课堂里的小人啊哦额,也觉得很有趣,此时见到他爹爹回来,立即欢快飞奔上前。
魏景和蹲下身抱住他,看了眼厨房方向,听到里边传来清柔悦耳的声音,就知道安觅在。
“你娘昨夜睡得可好?”他担心她刚来这边不习惯。
平安点点小脑袋,“娘睡得好,平安醒了娘没醒。”
平安跟娘睡过好多夜,已经习惯醒来娘还在睡了,他乖乖不吵。
魏景和望去一眼,“娘几时醒的?”
平安还不会看时辰,指指天空,“天白白就醒啦。平安乖,没有吵娘哦。”
也即是天刚亮就醒了。
魏景和想到她那边睡到很晚才起,是因为窗帘遮光的关系,他寻思着要不要让人做个窗帘挂上?
“爹爹,走,去看娘给平安做蛋挞。”平安拉着他爹过去。
魏景和看平安从昨日到现在小脸上的欢喜都没断过,忍不住摸摸孩子的头,他的心又何尝平复过。
魏景和一身朝服出现在厨房门口,下人们整齐划一地向他行礼。
安觅看向他,他穿着绛色的圆领朝服,白色的纱内衣,白袜皂靴,头戴进贤冠。明明是很威严的朝服,偏被他穿出一股风雅韵味。
她游戏里看过一次他穿着朝服上朝的样子。
以前以为是游戏滤镜的缘故,现在一看,才发现这人真的温在皮,润在骨,从骨子里透出的温润气质,很容易就叫人卸下防备,觉得他是温和无害的,再加上一张足以叫陋室生辉的脸,可以说,他的气质让本就俊美的脸更出彩了几分。
“你怎么回来了?往日不是直接在马车上换了衣裳就去户部上值吗?”魏老太看到魏景和就以为出什么事了,等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仙女,恨不得自打嘴巴。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为了仙女回来的啊。
魏清婉带头笑起来,其他丫鬟也跟着偷笑。
她们都知道能入府伺候是因为夫人,看到夫人如此受老爷爱重,心里自是欢喜。只有夫人受宠,她们才能好,别的心思是万万不敢有的。
老爷带他们入府时就亲自警告过,在他这里背主没有发卖,只有打死一说。那温温凉凉的眼神比冰冷的更可怕。
安觅被人这般磕糖,感觉还挺新鲜,也戏谑地看向魏大人。
“我今日忘了带公服。”
魏景和仿佛没看到四周的窃笑,看了完全不知害羞为何物的姑娘一眼,摸摸平安小脑袋,淡定回屋换衣裳。
再出来的时候换了身同样是绯色的公服,也称官服,是官员上值处理公务时所穿,为袍制,以服色,绣样,佩饰来区分官吏等级。
他出来的时候,蛋挞刚好烤好,一板九个。
方才做坏的那板大家都尝过了,这板,安觅尝了口,虽然比不上她妈做的,和她在现代买来吃的,但也算合格了。
她吹凉了喂给平安。
平安张开小嘴吃了口,也抓着他娘的手喂安觅,“娘也吃。”
安觅在游戏里就羡慕平安有口吃的都想着他爹,还跟他爹分享。如今总算轮到自己了,她咬了一小口,剩下的给他拿着吃。
平安一见他爹出来,立即把手里剩下的蛋挞拿上去,“爹爹,吃。”
爹爹和娘还有平安吃一个蛋挞,是一家人。
魏景和看向这个蛋挞上两个口印,看向安觅,正好安觅也看过来,他就看着她,蹲下身,然后在另一边没咬的地方咬了一口,看向安觅,眼里是浅浅笑意,“很好吃。”
安觅心湖不期然微微荡了一下。
要是他就着她咬过的口印咬,她没被撩到,还会觉得油腻,可他这么绅士避开了,她反而心生好感。
平安看到一个蛋挞上每人咬了一口,他又沿着小口子啊呜一口一口吃掉,边吃边点小脑袋,可可爱爱。
安觅看魏大人要去上班了,用油纸包了三个给他带上,“拿在路上吃。”
古代上朝可是起得比鸡早,太不容易了。
就冲这,还有她初来乍到,人家为她考虑得面面俱到,她也得上点心。
魏景和眼里漾开笑花,接过来,柔声道,“你想做什么别动手,有事让下人做。”
说着,他从衣袖里拿出一张卖身契,“待会会有个叫徐风的人上门,你想做什么可以吩咐他。”
安觅看到他连这个都替她考虑到了,可见是完全任她玩耍的节奏。
她接过来也不平白受他的好,日后有什么项目都算他一份好了。
不过,她还是好奇地问,“你的人哪来的?”
当游戏玩的时候,魏大人明明就是个只知道在县衙和大溪村往返的县令,一入京,要人有人,要钱有钱,能耐啊。
魏景和低头在她耳边说,“你忘了顺义县的几千难民了?总能挑出几个顺眼的。”
安觅暗惊,这人居然从那时就谋划了。果然是走一步看三步的主。
魏景和担心她一时还习惯不了这边,“你有何事同我说。我来想法子。”
安觅就顺势提了,“你给我一张京中关系图。”
魏景和勾唇,“待我散值回来再细细给你讲。”
安觅:……
魏景和又把书房放钱的地方告诉她,这才信步而去。
安觅还因为崽他爹上交财务而懵逼着,平安抱住她的腿,昂头,小奶音说,“娘,也给怀远哥哥做。”
好吃的,怀远哥哥也吃。
“行,等做好了,娘让人给怀远哥哥送一盒去好不好?”安觅回神,点点他的小鼻子,她最爱他小脸嘟嘟的样子,敲可爱。
“嗯!平安有的,也分怀远哥哥一份。”平安可记得他的怀远哥哥。
魏老太看着这画面就欢喜,有娘和没娘到底是不一样,不说她乖孙,就连老二瞧着眉眼都带笑。
——
魏景和拿着温热的蛋挞慢悠悠去户部,路上遇到镇国公。
历任镇国公上交兵权后是不过问朝事的,但到了承光帝这里,显然没有顾虑。
镇国公上不上朝无所谓,但是必须为朝廷分忧,所以让他看管军器局。
如今整个京城谁不知道他和魏景和称兄道弟,也就没有顾虑地靠过去,看他不顾礼仪,在路上吃东西。
魏景和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将剩下的一个给他,“尝尝,我夫人做的。”
战止戈认识魏景和不是一天两天了,他言行一向中规中矩,从没这样带情绪过。
嗯,像极了平安跟怀远炫耀他有娘了的样子。
战止戈也没笑他,低头咬了口糕点。点心香酥满溢,外层香酥,内层滑嫩,向来不爱吃点心的他也觉得不错。
“不错。是为平安做的吧?”战止戈随口问。
魏景和:……想把那蛋挞抢回来。
“可不是。如今在平安那里,我的地位一落千丈。”他虽是这么说,语气里充满笑意。
“平安盼娘许久了,她又为平安千里而来,平安一时更亲近她也是应当。”
战止戈原本也以为当初魏景和说的平安她娘来自海外只是说辞,等看到人真的出现才确信是真的。
想到平安有了娘的欢喜,再想到家中的儿子,他觉得手里的蛋挞不香了。
孩子总要有娘,哪怕是他,儿时也是在母亲的谆谆教导下长大的,那时父亲不是征战在外,就是在外头当差,他都是母亲陪着长大的。也因此,十五岁后,母亲为了父亲抛下他,他也无法怨恨她。
只是,亲生的都待怀远那般不好了,若是娶来个继室也对怀远冷冷冰冰,又娶来作甚。但是祖母年事已高,本该享福的时候,却还要操持镇国公府一应大小事。
兴许,他该再重新考虑续娶的事。
战止戈一口吃完剩下的蛋挞,“我刚得到消息,楚国那边昨日下雨了,结束了将将半年的干旱。”
魏景和抬头看向他,战止戈不会无缘无故说起这事。
“下雨的时辰刚好是你夫人出现的前一刻钟下的,且楚国国师扬言,福星归位。”
魏景和眼里闪过冷光,拿着蛋挞的手也微微收紧。
战止戈知道魏景和能听明白他的意思,也就不说了。
而皇宫里的承光帝正在感叹楚国那国师倒是有几分本事。对于魏景和夫人的出现,他也只是觉得过于巧合了些,总不能一家子都是有大福运的,而且没道理来了大虞,却恩泽楚国。
不过,他还是派人去传了灯大师,了灯大师没来,倒是叫人带回了话——魏施主一家三口福运相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