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俊看了看春草披散的顺滑的长发,四目相对,脸上禁不住一阵羞红,慌张地转向韩玉,说道,“小玉,你还别说,这真管用,之前头上会有一点子痒,现在清爽的很。”
被人夸赞的感觉真心好,哪怕是韩玉这个披着萝莉外衣的大龄剩女,对这种小小的夸奖很受用。当初工作的时候,每天被顶头上司劈头盖脸地骂个不停。做得好,骂,觉得你可以做的更好,没有尽力;做的不好,骂,觉得你是窝囊废,不如滚蛋。
在韩玉看来,一个企业的文化建设是非常重要的,至少应该有起码的尊重和认同,否则,反正都是拿同样的工资,能做一百,我只做五十,说得过去就成。你把我当成牲口使,没有丝毫的人本关怀,我自然也不把你当做一回事,凡事凑合。
正当她微笑着品味这份来自孩子天真无邪的赞美和认同,忽然外面响起了五奶奶秦氏的声音:“墩儿,雪,不得了啦,你家的狗咬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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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8章 黑豆惹祸
“五奶奶,俺爹和俺娘下地中种麦去了。黑豆咬谁了?”
韩俊一听出了祸事,连忙跑出去关切地问道。
秦氏挥手指着胡同外面,说道:“咦,还能有谁,学志呗!几个狗打架,他在那戳捣1,被你家的狗给咬了,跑到哪咬到哪,撵着他不丢,跟认准了似的。我看是八成被打恼了,这狗也记仇!快去牵回来关家里,要是弄出个三长两短那可咋办。”
韩玉紧跟韩俊的步伐,快步奔出去,被看到的景象吓了一跳:黑豆的头上都是血,甚至还在伤口还在汩汩流淌,张学志手里举着锄头,声嘶力竭地喊着:“滚!给我滚!”一人一狗就这么对峙着,但黑豆丝毫不畏惧张学志手里的锄头,寻了个空隙就猛扑过去,一下子把他扑倒在地,上去就要去咬。
“黑豆,回来!”
见到形势不妙,韩俊急忙一声大喊。
黑豆听了,停下来,并没有咬下去,扭头看了看,从他身上移开,来到了韩玉的身边。它头上的血流淌下来,经过眼睛,使得它就像是一只来自地狱的猎犬。
“这狗也不昏,估计就是被打急了。这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狗!”
“学志,叫你没事打它,这狗有灵性,可是会记仇!”
“这是条好狗,打坏了多可惜。”……
围观的一些人开始议论纷纷,大部分都是倾向于黑豆,毕竟平日里张学志弄个锄头经常打和自家狗咬架的狗,街坊邻里也都看在眼里,只是不说什么而已。
“叫你爹跟你娘出来,你家的狗把我咬成这样,该咋说?!”
一身的衣裳被撕扯的跟叫花子似的,张学志站起来,拍着身上的尘土,气愤地说道。
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在韩玉看来,这张学志并不是什么坏人,但在这件事情上,绝对是他自己没事作孽找罪受。对自家的狗护短,殴打别家的狗,别说是狗主人心里不舒服,就连这狗都记仇要报复,由此可见一斑。他身上也有几处血渍,不知是咬伤还是抓伤的,但古代没有什么狂犬疫苗,也就是按寻常的划伤处理了。他这么喊着,也无非就是想要点补偿。
“俺爹娘不在家,下地了。学志叔,你把黑豆打成这样,也算是扯平了吧。”
韩玉看着身边黑豆头上的血,一阵心疼,说道,“今儿个是俺家的黑豆,你要是再打,万一咱这一片的狗一齐扑过去咬你,还不把你撕吃喽?那就是老天爷也救不了啊。”
听韩玉这么一说,张学志倒吸一口凉气,一阵后怕汹涌澎湃袭来,不停地咕嘟咕嘟咽着气。
“你看着不大点的小闺女都懂的道理,你这赖种,白吃了二十多年的馍馍!”
一个站在一旁驼背的五十岁左右的老头,举起拐杖指着张学志的脸说道。
老头名叫张祥瑞,人人都叫声张老汉儿,外号张驼背儿,是张学志的亲爹,也是个急性子,出来看到儿子这幅德行,觉得丢人,难免动怒。
在亲爹面前,张学志自然不敢造次,咬了就咬了,只能自认倒霉,再不说什么,悻悻而去。韩玉兄妹领着黑豆回了家,又不能去碰它的伤口,都不愿意拴它,就把大门紧紧关上了,省得又跑出去撵着他咬。
“黑豆,好样的!这叫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韩冬对垂头丧气卧在地上的黑豆翘起大拇指,兴高采烈地赞道。
“二哥,行啊你,能说出这种话来,果然有长进。”
韩玉讶异于韩冬能够说出这番话,看了一眼黑豆,笑着说道,“二哥,它应该很疼,别戳捣它了,让它歇歇。”
不论是前世还是现世,在韩玉的心目中,狗从来都是人类的伙伴。4万年前至1.5万年前,由早期人类从灰狼驯化而来,是人类最早驯化的动物,被称为“人类最忠实的朋友”。当力量弱小的人类在弱肉强食的丛林生存时,出外打猎,不论多么危险,都会有它们的身影;一晃万年过去,人类强大到可以利用武器摧毁整个地球上的生命,它们依然还在,默默陪在身边,看家守院,忠心耿耿。
“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家里再苦再穷,有条狗守着,那就安生多了,叫人放心。”这是当初黑豆从崔寨过来后,韩子明酒醒之后的第一句话,韩玉现在想来,依旧觉得如在耳畔萦绕。
姜氏在一旁也看不下去了,拐杖在地上顿了顿,说道“学志这赖种,你看叫咱狗头上打的,以后再这样,咱不愿他的意!”
韩俊也不说话,在院子里的地上捏了一些细碎的干土,走到黑豆跟前,蹲下去,一点点洒在它的伤口上,嘴里嘟囔着什么也听不清楚,直到这些细土把伤口全部盖住,他这才站起来。
韩玉不解地问道:“大哥,刚才你嘴里说的啥?”
韩俊回过头说道:“土喇土喇你是药,好了好了你再割。”
原来在这农家,身上手上有了伤口,野草剔剔牙止血,但不是遍地都是,所以最常用的是细碎的干土。把这些土沫洒在伤口上,能够很快止血,一般嘴里都会念叨着那么一句跟咒语似的话。土话里,“药”和“割”是押韵的,读起来很顺口。
看着黑豆伤口上的干土很快被血浸透,凝固之后,附着在上面,确实把血止了,韩玉还是有些不可思议,禁不住感叹这造物主的神奇,人类身边处处都有惊喜,大地万物都和这狗一样,默默守护着,陪盼着,不说一句话,甚至让你感觉不到它们的存在。
韩俊把手掌放在韩玉的头上,说道:“别担心,很快就会好的。只是,等爹回来,知道了这件事,害怕它再咬人,应该会把它拴住,不让乱跑了。”
韩冬很不服气,努着嘴说道:“这事不怨黑豆,是他动不动就打,把咱黑豆惹毛了,咬死他也不屈。为啥要拴住?!”
一直闷声不响的春香说话了:“黑豆咬人,万一人家让咱家赔咋办?”
韩冬嚷道:“咬他是该咬,他活该!”
“二哥,这不是怨不怨谁的事儿,咱黑豆再有理也不会说话,人家叫赔的话,咱家哪有这个钱?”
韩玉过去拉住他脏乎乎的小手,慢条斯理说道,“赔了的话,对咱家是雪上加霜,这段时间好不容易攒点钱,还是以后让大哥二哥你俩读书用的,要是赔出去,可就没了。再说了,二哥现在识了字,就是读书人,不能啥事都由着性子来不是。”
其实,韩玉也是非常不愿意听,更不愿意讲各种各样、花样繁多的大道理,毕竟随着生活经验的不断积累,道理慢慢的谁都会懂。但为了栽培这两个哥哥,她也只好一副封建家长式的语气,讲了一通大道理,在她看来,这感觉就像是喂猪的时候不时添加一些饲料促进生长发育,当然,这个比喻有点邪恶了。
直到日落西山,天色泛昏,韩子明和林氏才从田里回来,两个人都累得够呛,灰头土脸的。
“小玉,大娃子,小娃子,春草,来看看,娘给你们捎的啥包。”
进了院子,把牛拴好,手和脸没有洗,林氏就端着草帽,大声说道,“给你们弄了一帽壳子的香马泡。”
马泡,中文学名为马泡瓜,别名有:马宝蛋、小野瓜、小马泡等,外表就像是纽扣大小的迷你西瓜,属于野生杂草,都是要锄掉的。农家人把马泡分为香马泡和臭马泡,是根据颜色、软硬程度、外表的纹路来判断的,其实臭马泡也不臭,只是和香的比起来有些苦而已,尽管都可以吃,但事实上只有香马泡才受待见。一般开花结果在夏季,不过初秋时节,也还是有不少的。
韩冬看到之后,两眼放光,上去抓了一把,往嘴里扔了一个,大口嚼着就这么开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