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尖钉的杀伤力不大,但胜在出其不意,把来犯者给吓破了苦胆,没再敢往里翻。
不过也算这人识时务,若是还要再□□,那可就不是一枚钉子的事儿了。
看来,昨儿他还真没白费工夫,果然逮到了宵小之辈啊!
冒充皇孙,欺骗少女,居然还敢不请自来鸡鸣狗盗!
饶是司静航见多识广,想到这无耻之徒,就压不住火。
“没事,不过是个大老鼠,被老爷我的机关打中了!”
司静航随口安慰了几句,又进院子里看看便宜女儿。
二姑娘比司静航第一次见的时候蔫了不少。
但看着似乎也没有三贞九烈要死要活的意思,这倒让司静航松了口气。
“老爷,如今这些围巾也做出来不少了,您看……”
杨姨娘如今搬到了二姑娘的院子里,跟着二姑娘沾了不少光。
且老爷改了家用的章程,他们吃喝都不用大房的孙氏管,自然就活泛不少,明显比从前要舒服多了。
杨姨娘闲着也是闲着,做起女红的活计来就格外的卖力,再加上有时二姑娘也好奇劲儿上来,帮着她做,因此那一大包的料子,如今也快下去一半了。
杨姨娘就盼着这些东西真能卖出去,她手头上多点私房。
司静航看了看杨姨娘做出来的这些围巾成品。
杨姨娘这女人看着好吃懒作,干啥啥不行的,司静航想出这个做手工的招儿,也是觉得两个姨娘整天太闲,难免要生出事来,不如给她们安排点事情做做,能不能赚钱的,还在其次。
没想到杨姨娘做出来的产品,居然都相当不错,手工很是细致,针脚匀整,不见线头和卷翘……这就让司静航有些刮目相看了。
“不错,一会儿我叫人过来收走,你这边让二姑娘帮忙,都拿走了多少条,什么花色的,都记上账,等将来挣着银子了,叫人给送过来!”
其实这些天,杨姨娘早就想跟老爷说这个事了,但老爷一直不开口,她也不敢显得太急,仿佛府里供不起她吃用似的,这就是趁着夜半惨叫这事,正好提起来。
司静航这些天没提,并非给忙忘了,而是围巾这东西,就胜在新奇花样,既然要做买卖,甭管多小吧,肯定还是要赢利的,若是货品准备不足,别人买了去一看就能照着样子学……到时候就卖不上价了!
不过,虽然只是个小小围巾,方的长的大的小的,带流苏的,绣花的,攒珠的,保暖的,点缀的……再加上十八种系法,就算技术含量低,容易被模仿,司静航也觉得这门小生意还是大有可为的,起码能安了两个姨娘的心。
司静航说完了围巾的事,就准备回自己院里,才走到院里,就看着一个丫环的身影在门口探了探,看到司静航,立马又缩回了身子。
这人司静航认识,正是二姑娘身边的贴身丫头。
“何事如此鬼祟?”
司静航多警觉啊,这些日子正为二姑娘闹心呢,一看到这儿就想到了点什么。
这古代的姑娘们也可怜啊,好多都是傻白甜,贴身伺候的丫环们要是起了什么坏心思,把主子哄得团团转甚至断送性命的也不是不可能。
就比如说二姑娘行为不当这个事,她的丫头自然也是知情的。
“老,老爷……”
那丫头没提防被老爷一口叫破,吓得赶紧跪在地上,没敢抬头。
“手里拿的什么?伸出来看看。”
司静航一眼就看到她藏在袖子里的手了。
“老爷恕罪,这,这是外头有人给的信,说,说是给二姑娘的,奴婢也不知道里头说些什么……就,就带回来了。”
司静航也没多说什么,拿了那封信,“行了,你以后就不要出二门了!”
又吩咐杨姨娘,“咱们府里以往没什么规矩,下人们都不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这人是二姑娘身边的,她的一言一行,也干连着二姑娘,你这个当姨娘的,也多盯着管教些。”
说完了杨姨娘,司静航拿着信就回了自己的书房,展开来看,不由得冷笑几声。
第122章 纨绔老头(13)
一首破情诗, 几句酸话,就要约伯爵府里的姑娘自己出门约会?
这是夜里没成功,只好引人出府?
如果不是被他发现, 没准二姑娘还真被忽悠了。
司静航把这信看了几遍,目光转了转,就研磨提笔, 蝇头大小的娟秀字迹落在雪白纸笺上, 虽只淡淡几句, 却口吻幽怨婉转,任谁也想不到,写这回信的,其实是个年过六十的胖老汉。
司静航找了个信封, 将回信装进去,又回到二姑娘处,细问了几句,便心里有数,叫过董大来, 吩咐他去街上找个闲汉,给十几个钱,让闲汉把信送到二姑娘所说的地方。
如果真是闺中小娘子的笔墨,这样做肯定冒着很大的风险,万一闲汉不靠谱, 拿了钱不送,或者送错了地方,那小娘子的名声可就要完了。
然而这信是司静航这老头子写的, 就算被人扒出来, 大家也只会哈哈一笑, 引为趣谈而已。
更何况司静航回信的时候,又没有落款,写的话都是知名不具那种的,送出去就为了钓鱼而已,因此倒也不在乎可不可靠。
城南小巷深处的一处普通宅院内,正院的卧室内,湘妃榻上卧着位年轻男子。
这男子二十出头,皮肤白皙,眉眼俊朗中带着几分冷厉,身上松松地穿着道袍,但他的
一只脚被高高地垫了起来,厚厚地包裹成了个棕子。
他这伤虽然不重,但扎进去的角度刁钻,大夫费了好一番工夫才能取下来。
然而伤筋动骨一百天,要似从前那些自在来去,偷香窃玉什么的,是不行的了。
“实在是可恶!”
他是万万没想到,不过一个没落伯爵府,全府里也没多少下人,还都是混吃等死的,他也听那司二姑娘说过,她住的院子里,只有两三个下人,都没有守夜的。
那个墙,看起来也不高,他过去的时候,身边还带了个护卫。
虽然他也没想过对司二姑娘明媒正娶,但如今他正在兴头上,自然视对方为自己的女人,就不想让护卫进院子……结果他就中了暗算!
得亏他带了护卫,及时把他给带出了司家,不然若是进不得退不得,等到天亮被司家人发现,那他可就要麻烦缠身了!
“公子,司家居然敢伤了公子,要不小人去教训司家男人一顿?”
榻边立着个低头垂手的随从,看自家公子神情阴郁,便开口试探。
榻上的年轻男子想了想,咬牙道,“先等一等,还是计划要紧!”
等到所谋成事,这司家还能得了好去?
自然有下手更狠的替他教训司家!
“信送进去了?”
“一早就送了。”
年轻男子一只手在榻沿轻叩,“那她一定会来的。”
一个长相标致,轻浮虚荣的小娘子,那颗芳心早就被他给俘获到手,只要他一召唤,自然是飞奔而来。
等她来了,他倒要给个下马威,质问她为什么在院里弄那害人的机关。
这整个计划,要的就是司二姑娘死心塌地,完全被蒙在鼓里,最后冒失冲动,将荣皇孙的名誉坏个一干二净!
年轻男子自觉鱼已经上钩,他就算脚上受伤,也只需守株待兔而已。
哪儿想到,这一个多时辰过去了,眼看着就能用午膳了,却不见以往勤快赴约的身影。
他睁开半闭着的眼睛,“去看看,这人怎么还不来!”
从人应了一声,就往外走,然而还没走到院门口,就来了报信的。
“公子,有人送了信。”
“拿来我看……”
年轻男子把信拿在手里,也不急着打开,而是放在鼻下嗅了嗅,“好香啊!”
他身份不高不低,却生来多情,打从十五岁开荤起,攀花折柳无数,早就是情场老手,不然那位也不会让他来做这件事了,
他慢悠悠地折开了信封,手指一抖,就打开了信笺。
“没想到,司二姑娘看着草莽,居然能写这么一笔好字!”
虽然这信没落款,没写明白,但能送到这个秘密地点来的香雅书信,除了司二姑娘,还能有谁?
可惜了,要不是因为计划,他倒想把司二姑娘接回自家。
他的目光慢慢在信笺上移动,入眼便是一首表情意的小诗,倒是跟他送过去的遥相呼应。
“司二姑娘文才居然也不错呢!”
他虽是情场高手,可写诗是没啥天分的,自然都是找身边会写的人作出来的。
待再往下看,他的眉头就锁了起来。
这个司二姑娘,竟是婉转表示,她家中当家人突然改了作派,内外门禁变得十分森严,她不得父命,出不了府,然而她也十分思念有情人,为了能在一处朝朝暮暮,还请早日兑现当日盟誓……
盟誓?
还能是啥?这情动的时候,啥许诺说不出来啊?
不就是要明媒正娶,接她入王府么?
这可真是……有点棘手啊!
别说他流连花丛,一时没有娶妻的意思,就算有,那也得以贵人的任务为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