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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举逆袭:最强女首辅 (宝妆成)


  “师兄,所有的账目我都理清楚了,现将总账交割给你。”
  她能不麻木吗?
  整整二十六万两银子的亏空!
  二十六万两银子若堆在一起,那要出动多少人才能搬动呀。
  更叫程卿心惊的是账本的来头,钱粮调拨,武器耗损,这是军中的账,那亏空的就是军费兵饷,这个差事简直要命。
  程卿现在完成了任务,不想大张旗鼓被谁表扬,她只愿深藏功与名低调离开,除了孟怀谨再没有别人知道账本是她清查的最好!
  程卿从中嗅到了危险。
  孟怀谨说有付出才有回报,程卿同意这话,她不太赞同孟怀谨的冒进。
  一省解元前途无限,孟怀谨掺和进这样大风险的事里是为哪般呀?只能说这人俊美的皮囊下藏着极大的野心,嫌正常的科考入仕太慢,要以捷径往上爬。
  太危险了!
  程卿若是孑然一身,也愿意学孟怀谨这样冒进,可她身后还有柳氏和三个姐姐,她若再出事,留下柳氏四人才真要任人欺凌啦。
  她的焦躁没有影响孟怀谨,孟怀谨细细翻看了程卿给的总账目,放下账本后忍不住感慨:
  “师弟你做的很好,比我想象中更好,程世叔从前也是南仪有名的才子,无缘相见,我深感遗憾!”
  程卿才十三岁,谁教她看账本的本事,自然是死去的程知远了!
  四书五经可以慢慢学,程卿拥有的本事偏向实务,如果程卿都这样厉害,程知远本人更不会差。这样一位务实的官员死的不明不白,孟怀谨对此表示遗憾。
  孟怀谨亦心惊于官场的凶险,程知远那般厉害的人都仕途蹉跎了十几年,没等到熬出头就死了,真是令人唏嘘!
  程卿想深藏功与名,孟怀谨却有别的想法,没说要送程卿回南仪的事,反叫程卿好好休息:
  “师弟是聪慧之人,亏空如此大的账本不会是我要查的,你不妨好好休息一番,待我将账本转交后,或许那位愿意见见你。”
  不,我不想见!
  程卿脑子都气炸了,想对着孟怀谨咆哮。
  据说孟怀谨深受程氏大恩,她也算程氏子弟,孟怀谨为什么要如此坑她?
  她这样没有根基的小人物,卷进这种危险事里,是嫌自己日子过得太舒坦了么。
  孟怀谨觉得她脸上表情生动有趣,顿时就笑了:
  “师弟先别拒绝,还记得我说过的话么,有付出就有回报,你都已经付出了这么多,难道不想要回报了?”
  程卿哑了声音,“师兄说的回报,若和我父亲的案子有关,那就有劳师兄引荐了!”
  孟怀谨点头:
  “的确是有关系的,实话告诉你,河台府赈灾银贪墨案牵连太大,你若只将希望寄托在程氏身上注定会失望,这次的机会是我带给你的,能不能抓住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程卿的焦躁被抚平了。
  她要获得程五老爷的认可,是指望着南仪程氏能替程知远的案子奔走。
  可惜她在程五老爷处刷了许多存在感,进展仍然太慢,五老爷尚未将她当成是可以推心置腹的晚辈,既如此,她为什么不尝试着走另外的路子?
  孟怀谨把她牵扯进了麻烦中,同时也给了她很好的机会,让她去接触原本遥不可及的大人物。
  ——能让堂堂解元鞍前马后的办事,那得是怎样的人物!


第50章 :敢问尊驾身份!
  程卿安心在小院住了下来。
  每天被人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这小日子过得的确不赖。
  她睡了一整天才把消耗的精神补上,查账是很辛苦,衣食住行又没亏待她,又因只吃不动,程卿捏着自己脸颊还胖了些。
  总账目交给孟怀谨的第三天傍晚,孟怀谨现身小院,说对方同意见程卿一面:
  “问你什么如实说就行了,不要多说没用的话,也不要试图蒙骗他。”
  “不会给师兄添麻烦的。”
  还是那辆来时的马车,孟怀谨将程卿送到了某处码头,芦苇丛生的水面上停着那艘黑漆大船,这回没有拿刀的护卫冲出来,但程卿仍然感受到自己被人紧盯着。
  如果她有什么不好的举动,瞬间就会受到刀剑的款待……
  她走上甲板,来到船舱。
  今天船上不再是乌黑一片,船舱里点了烛光,门口站着两个俏丽的婢女,摇曳的烛光淡化了肃杀之气,为这艘船添了几分暧昧气息,让人不由去猜测船舱里是否有一位风流富少——风不风流程卿不知道,对方的权势是她要小心应对的!
  “程公子,请进。”
  婢女轻轻推开了船舱的门,脚步轻盈,笑容满满,程卿一脚踏进,门又赶紧闭上,似怕夜风跟随程卿的脚步钻进船舱。
  这船舱好闷呀。
  九月还称不上深秋,纵是在水面上也没有多冷,船舱里坐着的人,好似一点冷风都受不住。
  一架屏风摆在那里,烛光照应出屏风后的人影。
  “你就是前江宁知县程知远之子?”
  一道声音响起,似金石般浸凉。
  只听这声音,屏风后的大人物比程卿想象中年轻。
  但在这大魏,年岁又算什么,有人一出生就有极显赫的身世,随意一个想法就能决定普通人的命运,程卿深知自己这前任七品知县的儿子,惹不起真正的权贵。
  “在下程卿,先父正是江宁知县程知远。”
  她惹不起权贵,却也不至于一见面就奴颜媚骨献殷勤,孟怀谨说的没错,见面的机会是孟怀谨给的,却也是程卿靠自己实力抓住的,她若查不清楚一屋子烂账,屏风后的人恐怕不会想见她!
  明明能靠实力赢的机会,偏要去献媚,才真的不会被人看重。
  屏风后的人也没觉得她的态度有什么欠妥,正如孟怀谨所说,对方问的是程知远的案子,程卿知道什么就答什么,并不需要说别的。
  一问一答,两人说了有一炷香的功夫,屏风后的人径自下了结论:
  “你父亲不是自戕,他是中了毒,死后被人挂在县衙房梁上,伪装成自杀。死人不会开口为自己辩解,河台府灾银贪墨案,他就是别人选出来的替罪羊。”
  这个猜测,程卿想过!
  但从没有人如此直白赞同过,还说的这样笃定,连程知远的真正死因都说出来了。
  “尊驾如何敢肯定?抱歉,我不是质疑您,是此事关系重大,我要百分百确定——”
  屏风后的人声音冷冷的,仿佛在说不值一提的小事:
  “你父亲的棺柩存放在义庄,我命人验了尸。”
  那不是程卿的亲爹,她瞬间还是有股气血上涌。
  就是官府验尸也要征求家属的同意,这人如此随便对待程知远的遗体,真是没把程家人放在眼里!
  对方察觉到程卿的不悦,却也不在乎。
  不验尸怎知程知远真正的死因?
  程卿怎么想不重要,若能替程知远翻案,擅自验尸只是小小的冒犯,程家人肯定会谅解!
  程卿郁闷,对方并没有当一回事,反问她可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任何异常都可以告诉我,这件事做的缜密,不会是临时起意。”
  ‘程卿’的记忆里是一片混乱,程知远的尸体被发现后‘程卿’就得了急病,兵荒马乱的,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连保持清醒都做不到,谈何去查证父亲的死因?
  程卿咬牙,“谁要让先父当替罪羊我不知道,但朝廷派来的钦差张大人却忠奸难辨,他的做法既像好意保全我们一家孤儿寡母,让我们从江宁县早早抽身,又像要把罪名囫囵推在先父头上,这样模棱两可的处置方式,让我们进退两难不好自辨,若不是我当时病的厉害,绝对不会照张钦差的吩咐扶灵返乡!”
  屏风后一片沉默。
  对方似乎在思考该怎么说,又或者在打量程卿,在衡量程卿,除开是程知远的儿子,这个十三岁的小郎,是否有资格了解更多内幕?
  身为人子,着急为父亲翻案再正常不过,程卿连朝廷派去查案的钦差都不信任,越是遮掩,程卿越会用激烈的法子去寻找真相吧!
  屏风后的人站了起来,他的身影被烛光投影在屏风上显得十分高大。
  然后他终不再藏头露尾,直接抬脚转出了屏风。
  程卿诧异。
  声音的主人果如她预料一般很年轻,这是一个瘦瘦高高的年轻人,一双剑眉入鬓,眼睛狭长,一举一动都有说不出的威严。
  比孟怀谨年纪还小,看长相只有十七八岁,看气度说是二十七八岁也没毛病。
  人很高,也很瘦,脸颊是凹陷的,程卿是面黄肌瘦的单薄,这人脸却很白,唇无血色,竟是个乌发雪肤的病秧子——
  生病都还有这样的容色,若身体康健,该是怎样的人间绝色!
  程卿如何判断对方是病秧子?
  这船舱密不透风,程卿觉得气闷,这人却好似一点也不觉得热,九月里就穿上了领口镶毛的裘衣,程卿在过秋天,对方在过冬天,如此体质不会是正常人。
  程卿多看了两眼,病秧子喜怒难辨:
  “孟怀谨没说错,你的胆子很大,南仪程氏放在整个大魏不算什么,每隔些年倒要出上一两个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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