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刘玲玲不受控制,选择杀掉段思容,是她离开燕城后回到郊县,父母给介绍了个对象,男人趁她熟睡强行发生关系,自觉没有可能和谢竟轩在一起绝望之下改变主意,背叛了言听计从的姜天明。
两人见面的时候,刘玲玲憔悴了很多,她眼睛里没有什么光彩,比当初离开话剧团还要狼狈,至少那时还能保留体面,像个正常人。
看到段思容完好无预的出现在面前,刘玲玲才有情绪波动,是恨意。
“你,恨我?”
段思容以为她待刘玲玲不薄,甚至圣母心发作给自己养出来一个凶手,如果不是袁霄承出现,现在躺在重症监护的人可能是她,或者更惨,因为她身体素质根本不如袁霄承,说不定又要转世投胎,进行下一次穿书呢。
只不过千万不要像这次,剧本透露到一半,就让她随意发挥,太不厚道。
刘玲玲冷嘲:“我为什么不能恨你?你明知道我有问题,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对我宽容,让我感激你吗?如果你真的大度,为什么不让我留在话剧团?”
如果能继续留在燕城,她就不会遭遇那些事。
段思容捏捏眉心:“可能我今天来见你是个错误的决定。”
第159章
刘玲玲闭口不言,她知道段思容来是因为好奇。
段思容也不在意她不配合的态度,看看腕表的时间,打算草草结束谈话:“话说,你当时还以为自己能跑掉吗?”
不得不说,刘玲玲确实胆子很大,在开车撞到袁霄承之后,还不放弃逃跑,不过刚推开车门就被傅振谦逮住了。
刘玲玲抿紧唇,她没注意段思容身边还跟着两个人,当时紧张到了一定程度,也没心思去顾忌。
“就算我跑不掉又怎么样?”
段思容微笑:“谢竟轩已经知道了你为什么动手,我估计他肯定觉得莫名其妙有个思维不正常的女人为了他动手杀人。”
刘玲玲脸色有了变化,即便谢竟轩根本不认识也不记得他,但是她从来没想过抹黑自己在谢竟轩心里的形象。
“你真卑鄙,如果我早知道他喜欢的人是你,当时我就应该——”
同在话剧团工作的时候,刘玲玲有无数机会对段思容下手,只不过碍于段思容是谢竟轩的未来嫂子,谢竟轩又与段思容关系不错。
段思容嗤笑:“得了,给你胆子你也不敢,当时你的还沉浸在姜天明给你勾勒的美好生活里,才不敢毁掉一切。”
刘玲玲垂下眼睛,神情麻木,可谁都能看出她眼睛里的不甘。
“现在你最信赖的姜天明也救不了你,不过我很好奇,你为什么那么信服姜天明说的话?他如果能为所欲为,至于百般算计吗?”
当初刘玲玲明面上被何勇收买,实际上是姜天明的内线,随时掌控消息,姜天明如果是重生者,可以利用消息换取更多的好处,为什么一定要掌握刘玲玲一个小人物?难道她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吗?
负责审讯的警察曾经最好奇的就是刘玲玲为什么对姜天明言听计从,玉州方面也在审讯姜天明和刘玲玲的关系。
段思容又不想走了,耐心等待着刘玲玲的倾诉欲。
刘玲玲低着头:“做事总需要时机,你总记得许茵林老师,她的病本来无药可救了,但是姜天明让她认识了你,认识了更好的医生,许茵林才能活的长一点,我见过许茵林病入膏肓的样子,如果没有……她可能死的更加凄惨。”
她和姜天明真正认识在一年多以前,姜天明到郊县的纺织厂请教技术,无意间帮她解决了一个工作上的难题,当时领导正找茬想让她下岗,换亲戚顶替她的位置,如果不是姜天明指点,她可能早回家嫁人了。
后来,何勇找机会把她调到话剧团监视段思容,她被妥协时,又被姜天明撞见,给六神无主的她出了很多主意,渐渐地,她愈加信任姜天明,既然已经给何勇通风报信了,再多一个姜天明也无伤大雅。
段思容明白过来:“我在话剧团的工作也是他背后推动的?”
可当时工作起源是教授忙不过来,分给她的私活,姜天明连教授都能左右?她记得教授说,那份私活是许茵林病中,话剧团相熟的领导硬要塞过来的。
“不是,但是你完成设计后,是他和单位推荐了你。”
段思容觉得刘玲玲就是被姜天明的春秋笔法给骗了,姜天明招揽她,只是为了利用,说不定陶梅玉知道此人前世有什么特别之处。
“实话说,许老师是因为仇人出丑觉得报了一箭之仇,才愿意到医院住着,可能是心情舒畅,精神状态也好,但我觉得她去世还是太快了点,这和我的关系不大。”
刘玲玲当然不相信。
不过段思容也没有必要和她费口舌了。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跟警察交代,租车的钱是从姜天明住处拿到的,姜天明去玉州之前就算计到了这个地步?”
到玉州雇人贩子操作费钱费力,以姜天明的财力留不下多少钱,刘玲玲是个未出嫁的姑娘,挣来的钱基本交给爹妈,撞人的那辆小汽车却是从租赁公司租来的,连押金带租金,不是一笔小数目。
刘玲玲忽然笑了笑:“你们之前就怀疑我和姜天明的关系,那一定知道我去找过你的嫂子陶梅玉,最后一个问题不该问她吗?你难道不想知道,如果我真的撞死袁霄承,是谁把你从段家赶出去吗?”
“……好问题。”
从公安局出来,天蓝蓝一片,秋高气爽。
段思容乘车回段家,路上遇到亲近的邻居朋友,会被问起袁霄承的恢复情况,谢家虽然从大院搬走了,但这杯茶还没凉透。
楼下许阿姨又喜气洋洋的:“容容,怎么不在医院照顾小袁呢?人就需要你这时候陪着说说话呢,你可不能只顾着自己哦!”
女儿和穷小子分手了,她心里别提多高兴,反观段思容身价掉了个个,未婚夫还生死未卜呢。
段思容凑近一些,笑眯眯的问:“许阿姨,您这张嘴就喜欢说人不爱听的,那我也来点?我听说您家那位穷女婿还在找你家地址想登门拜访求你原谅,会不会耽误你家闺女找新对象啊?”
许阿姨笑容一僵:“容容,我就随便说说,你咋这样啊。”
“您说你的,我说我的,远亲不如近邻,我得礼尚往来啊,您觉得呢?”
许阿姨再不明白这是威胁就太不知趣了,讪讪笑着回了自己家。
陶梅玉抱着段朗正要下楼,碰到上楼的段思容,小家伙躺在她怀里咿咿呀呀,手腕上挂着一对小镯子,还是段思容送的那对。
快要擦肩而过时,陶梅玉忽然问:“思容,小袁他怎么样了?”
段思容与她对视:“还行。”
陶梅玉收紧抱着孩子的手,点了点头,等段思容往上走远才继续下楼,单元楼外就是阳光灿烂,阴凉退却,甚至连周身都觉得暖洋洋。
她抱着孩子加快脚步离开大院。
提前到家的段思容站在阳台上看这对母子走远,回屋倒了一杯热茶,结果让段思毓和舒卉云惊着了。
“你从前这时候还是冰糕饮料不离手呢,怎么要喝热茶啦?”
“我养生。”
段思毓摇头:“这可真是稀奇!”
段思容捧着茶杯沐浴在阳光里,却忽然想起,他们刚刚确定关系的寒假,袁霄承到家里给她送饺子,阳光也是这么好,他坐在单人沙发上,她悄悄画了一幅素描给他。
喝完茶,段思容放下茶杯回房间收拾衣服。
“容容,你去哪儿?”
“我,去新家住两天,姐你要留下就睡我的床。”
段思毓撇嘴:“你不在家我留下老听咱妈唠叨,要不咱俩一块儿去住?”
段思容没答应,她其实想过去静一静,但母亲和姐姐都怕她一个人出什么问题,只想阻拦,无奈之下,她只好说住一晚就回来。
“明天早上我还回来吃早饭。”
舒卉云放心一些,让她去了。
门一关上,母女俩齐齐摇头,也不知道小袁什么时候能醒过来,万一,呸呸呸,没有万一,一定得醒过来!
新房
段思容很少一个人呆在这里,其实这地方已经被他们填充的很像家了,处处整洁干净,客厅地板上放着袁霄承走前整理的行李袋,她将行李袋打开,衣物取出分门类别放进衣柜,对着墙上的婚纱照发呆。
自我评价的说,段思容是一个很务实的人,很少把感情精力放到家人之外的人身上,现在却觉得不一样了,她很牵挂照片里与她并肩站立的男人。
半晌,段思容将他的军装取出来一套挂在衣帽架上,就像他还住在这里一般,走到窗边欣赏风景。
楼下的银杏树叶子还是绿色的,顶端有少量树叶边缘已经泛黄,年初带她来看新房的时候她最喜欢的就是秋天银杏飘黄的风景,之前的婚礼也恰好定在秋天。
可惜……
段思容又打开了电视,看完新闻联播就关掉睡觉,她很平静,平静地认为袁霄承一定能够醒过来,不愿意去想别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