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要不做恶小姑就行了呗。”
李丛雯有个大十二岁的哥哥,她是嫂子牵着手长大的,跟多个妈一样的照顾她,处的极好。
段思容内心幽幽道:可是‘我’已经做了啊。
从她来到世上的那一刻就有命运之神给设计好了一堆债。
“对了,我忘了一件事!”
“啥事儿?”
四张晚会门票就在段思容书包里放着,她忘记告诉陶梅玉,是今天晚上几点开始,可她答应大姐要带嫂子去玩。
段思容立刻坐不住了,看看时间,拉着李丛雯下楼找电话亭,先打给查号台找陶梅玉单位的电话,再找人传话。
接通的人是财务科职员,很和气的答应:“她人不在,我一定转告。”
“多谢您。”
两人放心的去吃饭,段思容有四张票,当然得邀请好姐妹去给姐姐捧场。
“到时候鼓掌不要客气,一分钟掌声可以抵一个单词错误机会。”
李丛雯轻哼:“黄世仁不过如此。”
段思容扬起下巴:“你可以叫我段世仁。”
“对了,你那个哥去不去?”
“我哥今早上回部队了啊。”
“不是,干的!”
提到后俩字,李丛雯刻意掩饰不自然的羞涩。
段思容确实还有个干哥哥,也是姐夫傅振恒的亲弟弟傅振谦,当年舒卉云没有母乳,傅振谦早她三个月出生,两家关系好,傅妈妈好心喂她,她就老实不客气的和傅振谦抢奶吃,刚开始人相当不待见她,吃着奶看到她在旁边就要用脚蹬,长大后死不承认干过这事儿。
他们两岁时,段家先回了燕城,傅振谦不舍得妹妹走,非要让段思容留在傅家,他们俩就义结金兰了,但段合安非常有先见之明,不让段思容做傅家干女儿,不然他两个女儿都被傅家拐走,多亏啊!
后来,傅妈妈为了孩子教育也回燕城,两家小孩儿重新玩到一起,傅振谦没忘了段思容,段思毓和傅振恒这对青梅竹马也互相萌生好感。
不过段思容坚决不喊哥哥,才大三个月,尤其傅振谦还有点娃娃脸,喊一声哥哥他就跟占到大便宜似的傻笑!
“欸,你怎么想起来问他了?他应该会去。”
段思毓平时多参加部队慰问演出,今年参加歌唱大赛拿了名次,才逐步登上晚会舞台,上次中秋文艺汇演段思容第一次见她上大舞台,在台下鼓掌手都给拍红了。
“要不我问问他,刚好还有一张票。”
李丛雯特上进的建议:“我们吃过饭去找他,刚好去他们学校图书馆逛逛。”
段思容觉得哪里怪怪的,但是一时没想明白,李丛雯深怕她想出来了,连哄带吓的喊她到食堂抢火爆单品砂锅小酥肉。
下午奔到燕大,不费什么功夫就找到了傅振谦,他学古惑仔,表情拽得很:“嫂子说票都给你了,我正等你请我呢,还以为你把我忘了。”
段思容比他还拽:“去不去,一句话!”
“去去去,还有时间,先带你们逛逛。”
傅振谦当哥哥很到位,李丛雯也是和他从小一起玩的,带妹妹嘛,吃喝玩乐一条龙妥妥的。
段思容毫不客气的揭穿:“你是不是就想让人羡慕我们俩大美女陪你过家家呢?”
“妹儿,看破不说破。”
傅振谦一手揽一个,在或艳羡或好奇的目光中走出校门,美的冒泡。
“朋友,友情提示,等你想追女孩的时候,人家第一印象就是你现在的风流史。”
“哈?”
傅振谦立马蔫了,乖乖跟在俩人后面提包,李丛雯看好气又好笑,段思容乐到肚子疼。
三人坐上公交车朝晚会场地出发,还没到下班时间,车里人不多,夕阳灿烂,路边一家音像店超大声放《冬天里的一把火》,段思容随着旋律哼唱,阳光洒在脸上,惬意自在。
不管家里外面,她喜欢现在的生活,也会尽一切努力保护它。
命运安排?扯淡!
后座的傅振谦盯着她被金色夕阳笼罩的侧脸,手痒痒,不由伸手扯了扯她马尾上的蝴蝶结发带。
段思容气势汹汹的扭头:“你干啥?!”
马尾扫了他一个耳光。
傅振谦捂着脸装无辜:“蝴蝶结歪了,我帮忙呢。”
李丛雯指证:“他就是故意的!”
幸好是在公交车上,两人没打起来。
原本计划的很好,他们最多六点半赶到晚会大楼,和陶梅玉汇合还能去吃个晚饭,可不巧,公交车半路抛锚,又遇上下班高峰,找辆出租车都又堵二十分钟,北方冬天天黑的特别早,还没到晚大楼便已亮起路灯,但阴暗角落处仍漆黑一片。
傅振谦提议:“才七点钟,咱们吃个饭再进去吧?”
李丛雯拍拍他肩膀:“你傻啊,还要找思容嫂子呢。”
“人呢?”
对啊人呢。
附近的路灯不够亮,大冬天的都裹严严实实,段思容实在一眼认不出陶梅玉是哪个,他们仨正抻着脖子找呢,听到后面一声喊。
陶梅玉鼻子冻的通红,脸色发白,艰难笑笑:“容容,你来了。”
段思容觉得不对:“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五点半。”
“你同事没转告你?”
陶梅玉不解的摇头:“没有啊。”
前世她也在大楼前等了两个多小时,那时段思容是故意不告诉她时间,现在依然如此。
段思容揉揉鼻尖:“先进去再说吧。”
总觉得要冻到流鼻涕了。
他们刚要转身,就见傅振谦使劲朝后使眼色,激动地什么似的。
“谁啊?”
“我偶像。”
段思容看过去,果然是袁霄承,傅振谦正以他妖孽的履历为目标发奋努力呢,而袁霄承也在看她,身边还跟着长辈。
她甜甜一笑:“小袁哥,好巧。”
第9章
袁霄承仍旧穿的军装,身形俊逸高大,气质如清冽山泉,引得行人侧目。
他微微颔首:“你们都来了。”
段思容继续乖巧:“对啊,我姐给的票,伯母、安安你们也来啦?伯母您身上这件大衣真漂亮!”
是袁霄承身边的两人,一位是风韵犹存的谢蔷菲,一位青春靓丽的少女。
段家和谢家老人交情很好,段思容这几年不常见到谢蔷菲,热情还是有的。
谢蔷菲不着痕迹的审视小姑娘,目光清澈,笑起来脸颊带俩梨涡,长得很不错嘴也甜,但就是,年纪太小了。
不过举手投足还算落落大方,她笑道:“容容也很好看,这是你嫂子吧?前几天婚礼上见过。”
谢蔷菲身后的女孩儿叫谢安安,她没去参加婚礼,正好奇的打量陶梅玉,现在看,也不怎么样嘛。
段思容如常介绍:“是的,嫂子,这是谢家伯母,小袁哥的妈妈,那位是谢安安,谢伯母的娘家侄女。”
她和谢安安同岁,也是从小认识,前两年谢安安喜欢段思齐,和她热乎的很,但打从段思齐订婚,就再没找过她,
陶梅玉也跟着喊了一句谢伯母。
李丛雯和这位不熟,当个听众,傅振谦期期艾艾的想和偶像搭话,又不敢冒犯的犹豫着,倒把谢蔷菲逗笑了。
“咱们别在外面站着,快进去吧。”
一群年轻人里有位长辈当然是谢蔷菲走在前面,她穿了高跟鞋,抬脚上台阶,却出乎意料的一滑。
陶梅玉猛然想到该提醒什么,可再开口也晚了。
后面跟着的人都没预料到这意外,本该走在她身后的袁霄承不知怎么落后一步,神思不属。
谢蔷菲就这么直直向后倒去,差点触地的时候是陶梅玉伸手接住了她,段思容和傅振谦搭手,一下给人扶起来。
“伯母,您怎么样?”
“姑姑!”
袁霄承也回过神:“妈,没事吧?”
谢蔷菲吓了一跳,惊惶未定的拍拍胸口:“我没事。”
众人再看台阶之上,上面有一片透明的反光,仔细观察发现不知是谁在上面泼了一滩水,天冷结冰,刚好让谢蔷菲踩上。
谢安安嘟囔:“谁这么缺德啊?”
陶梅玉陡然耳根发热,前世她在大楼门口等了许久,来的也是这些人,像刚才那样进入大楼,因为精神不好,她听到提议便第一个迈步,踩在冰上的人是她,摔了一跤不说,还有诸多嘲笑。
现在,这块冰依然存在,而踩上的人是前世对她和颜悦色的谢蔷菲,却是段思容未来的婆婆。
谢蔷菲看向最先出手的陶梅玉,诚心诚意的笑着道谢:“梅玉是吧?刚才真是多亏了你,呀,你这手上是不是擦破皮了?”
陶梅玉一愣,下意识将手往身后藏:“一点油皮,没事的。”
“让我看看,不行咱去诊所擦点药,别伤着你。”
谢蔷菲不由分说的抓过她右手,先是被冰凉的温度惊了一下,仔细看手心靠下的小鱼际确实擦破皮,手上还沾着泥沙粒子。
“骨头疼不疼?”
陶梅玉瞥一眼段思容神色,恳切的摇头:“伯母我没事,外面冷,我们别在这儿耽搁了。”
也是,还有人往里进呢,堵在门口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