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宛很惜命,好不容易猝死后还能捡回一条命,也怕自己再出事,于是点了点头。她直觉自己的状况与帝君有关,又道:“再去找找帝君……”
“宛宛,是你吗?”
忽然,一道熟悉又激动的声音传了进来。
轩宛抬头望去,就见到一个娇柔的粉衣少女,她怔愣了一瞬,看清来人的面容之后立即惊喜的喊道:“阿卉!”
她下意识下床想去迎,腿一软,却差点在摔倒在床下。
“你快别下来了,安生待着,别再伤着!”关夕卉虽然还是第一次见到轩宛的“真容”,还没来得及为她的美丽惊叹,就见到这么一幕。
她快步上前扶住轩宛,让她坐在床上,靠着大迎枕,这才松了口气,好好打量起她来。
“宛宛,我真的有点不敢相信,你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回来了,还出落的这么漂亮!”关夕卉笑着打趣她,“你从前可未曾与我说过,你的真身是这么个大美人!”
“哪里。”轩宛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她之前也没现在这么好看来着,不过这不是重点。
“你怎么来了?”轩宛激动的脑袋几乎转不过弯来了,她与关夕卉交好,对方是她在这个世界,除了崽崽关系最好的人了。
“哥哥告诉我你回来了,我立即便来了。”关夕卉又好好看了看她,眼圈慢慢红了,“你终于回来了,就是太憔悴了。”
“哎呀我回来了不是好事嘛,你哭什么!”轩宛立即上前抱住她,或许是女子都更感性,不知不觉她的眼圈也红了。
她刚开始离开的那十年,于她自己而言只是三个月,而后来的十年,也只有一瞬间而已,但是于关夕卉他们而言,却已经有二十年了。
幸好他们都是修者,二十年过去,容颜几乎没有什么变化,也可以看的出来,关夕卉过得不错。
轩宛放开她,又急急问:“是崽崽告诉的关夕鹤我在这的吗?”
关夕卉想起哥哥的叮嘱,身体微微一僵,但只有一瞬间,没有被察觉。
“是的。”她缓缓点了点头。
客观来说,就是如此,的确是帝君告诉的哥哥。只是她不明白,哥哥为何不让她告诉宛宛,祝翎之就是帝君的事情,她怀疑这其中有什么事情,但总归谁害宛宛,祝翎之也不会的,索性答应了哥哥不去说这件事。
轩宛终于松了口气。
崽崽没事就好。
但现在有事的好像是帝君了。
她一口气又提了上来。
轩宛捂着心口,又问:“你知道帝君去哪里了吗?我忽然心口疼,觉得他好像出了什么事。”
“帝君?这我也不知道,你怎么会心口疼呢,之前有过这种情况吗?”关夕卉说着,手指就搭上了轩宛的手腕,她也算是久病成医,且爱读书,不光爱读各种诗书,医术也喜欢,所以医术尚且不错。
轩宛也有些紧张了:“没有过,突然这样的,是不是之前被那怪物打出来的后遗症啊。”
关夕卉微微蹙眉:“这脉象倒是看不出来什么,你除了心口疼,还有其他症状吗?”
“症状。”轩宛想可了想,道,“非常想去找帝君,总觉得他有什么事情,算吗?还有,自从受伤醒来后,我只要不想着变回花精,就不会变回去,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她可以自由从花精到人来变换,但是又不必再与从前一样必需与人接触才行,这是好事,身体又没有什么不妥,所以她就一直没有在意,如今看来,莫非是有什么后遗症?
关夕卉手指搭着她的脉,眉蹙的更厉害了,她来之前就知道轩宛变成花精的事情了,现在略一思索,便猜测道:“你这情况,看着倒像是与人结了夫妻契的啊。”
轩宛没听说过这个:“什么是夫妻契?”
关夕卉微微诧异,随即解释道:“就是一种契约,我们修炼之人运用灵力画符阵的,皆可建立契约,夫妻之间有夫妻契,师徒之间有师徒契,灵兽与主人之间有血契,这都是我们要学的东西,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轩宛摇了摇头,随即紧张起来,“可是我从未与人结过夫妻契约啊,不会是这个吧?”
说完之后,她自己又愣住了。
不会吧,不会是帝君在她受伤的时候和她结的吧?靠了,这倒是像他会做出来的事情,虽然对她很温柔,但是在某些方面却霸道又专政,甚至十分固执。
不要啊!她虽然对他有些好感,他也救了自己一命,她很感激对方,可是这种事情得需要郑重考虑过才能做啊!况且瞒着她算什么,他把她当成什么了?一个任他摆弄的洋娃娃吗?!
不这么想还行,一往这方面想她简直都要炸了!她知道帝君这算是古代人,有点大男子主义很正常,她可以慢慢与他讲,可是这种事情也太过分了吧啊啊啊!
“你、你怎么了?”关夕卉微微诧异,“这只是一种猜测,不一定就是夫妻契……”
“夫人!”
沈御医在门口正好听到“夫妻契”三个字,眼皮一跳,帝君叮嘱过他先不要与夫人说这件事,她怎么突然知道了?
方才已经有宫女出去找帝君了,但是一直没有回来,反而是沈御医先到了一步。他一直就被帝君安排着住在这附近,所以来的很快。
“沈大夫?”对于这个能救自己命的人,轩宛一向很尊重,但是现在,火气不由自主就上来了,她撑着口气,一下子站起身问,“帝君给我和他结了夫妻契吗?”
沈御医一抖,小胡子都颤了颤,他没有开口说话,但是轩宛已经懂了。
狗!男!人!
沈御医一激灵,喊道:“帝君是为了救您才会如此的!”
“救我?”轩宛茫然了,“必需要他与我结……结夫妻契,才能救我吗?”什么病这么狗啊。
沈御医是个老实人,从不撒谎,此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时沉默。
轩宛明白了:“所以不这么做也能救我是吗?”
沈御医:“是,但是会很慢……”
轩宛叹了口气,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无论如何,人家都是为了救她才会如此,她能说什么呢?
轩宛又坐回床上,幽幽叹了口气:“他救了我,我合该报答他。”
沈御医终于松了口气。
只是片刻后,又听轩宛开口了:“但是等他回来,还是要把夫妻契给我解了。”
祝翎之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回来时,刚好听到这句话。
他今日去和那些老家伙算账了。那些人不见棺材不落泪,一直暗中动作不断,虽然伤不到他,但是却像苍蝇一样恶心人。而且他怕他们狗急跳墙,再伤害到宛宛,所以着急想处理好这些事情,这次他让人把他们全都引到了一起,一网打尽,除了少数逃脱的几个头目,全被他杀了。
这几日宛宛对他地接受度很好,他本来打算等把那些人都收拾干净了,就把所有的事情全部和盘托出的,但是没想到,他刚回来,就听到了这句话。
祝翎之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眉头紧皱,想不通为何会如此。
她不是也喜欢他吗?那为何不愿意与他结夫妻契?难道她还喜欢着花满楼?
可是他找遍全九州,也没有找到那个人,连同名的都少,唯一一个大概符合条件的,还只是个十岁的孩子,莫非她就是喜欢年纪小的?
可是他已不再年轻,时光回溯也不可以……
祝翎之正沉思之际,一个长相粗狂、身材高大的将军忽然急急忙忙跑了过来,大喊:“帝君!我们活捉住那姓林的老贼了!”
那股兴奋劲,简直让祝翎之想杀人。
动静这么大,屋子里的人肯定都听到了。
祝翎之回头,一瞬间真的想掐死他。
那将军被祝翎之这么一看,吓得立即噤声了,可怜那么大个个子,差点跪在地上认错。
太可怕了,方才帝君杀人的时候,就是这个眼神!
将军以为自己要凉了,小腿肚子都开始抖,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是还是要先认错。
“帝……啊?”只是他刚张开嘴,还没说什么,那声音就直接变了调。
帝君方才不是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倒在了地上?
将军修为虽高,是帝国的一员猛将,但是头脑略简单想不通这些关窍,身体却第一时间上去接住了差点沾地的帝君。
“帝君,您怎么了?!”将军吓坏了,不会是最后那反贼自爆,伤了帝君吧!
将军高昂的语调成功平息了祝翎之的怒火,虽然聒噪了些,但是还可以留着。
此时,屋内几人也出来了。
轩宛身子虚,出来的还慢些,却没想到刚出来就碰到了这种情况,吓得把自己方才说的话全忘了,就要上前去扶帝君。
轩宛慌慌张张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你这是怎么了?”
她就说自己方才心悸的厉害,肯定是帝君出事了!
“没、没事。”祝翎之方才清理完那些人,还没有换衣服就过来了,再加上他自己受的伤,此时他的身上血迹斑斑,半躺在个将军怀里,看起来比轩宛还要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