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妻证道 完结+番外 (喵崽要吃草)
- 类型:穿越重生
- 作者:喵崽要吃草
- 入库:04.10
楚凌霄表示理解,摆摆手,示意王管家可以下去了。王管家迟疑:“老爷,你这,准备何时动身回去?”
虽说老也不在家,管家称大王。
可眼看着就是秋收后佃户要交租子的时候了,要是老爷不回去,那许多事他也不敢自作主张地沾手啊。
楚凌霄捏棋斟酌,一手下意识地抚着陶罐,听到里面女鬼秋容又在嘀嘀咕咕,说他刚才放进去的点心没早晨的水晶虾饺好吃,“你这良心被狗吃了的负心汉……”
楚凌霄露出一抹笑意:“那就准备明日回去吧。”
王管家跟霍青都笑着应了,忙不迭就下去准备行李去了,虽然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
距离四十九天,还有三十四天,刚好带他们出去走走。
回到云鹤别庄后,楚凌霄果然没在家多停留,第二日就带上霍青并几个孔武有力的护院,坐上马车开始了他一年两次的田地巡视。
作为一名拥有上千亩良田的大地主富员外,楚凌霄每日要处理的事务不算少,可要想让自己清闲一点,也很容易。
每年春耕的时候,下去看一看农田耕地,一个季度查一次酒坊布庄以及山头庄子的账本,秋天的时候再忙活一下秋收后的收租。
到了冬天该猫冬的时候,有想要借粮的佃户,自有下面的管事来禀报,楚凌霄窝在家里就行了。
要说麻烦的事,大概也就是每年都要上交的孝敬以及维持人脉的应酬。
不过捐钱得了个员外郎头衔后,楚凌霄就保持着低调,也不热衷于发展生意,反而努力维持在一个既不会太穷,也不会太富的程度。
总体来说,就是个富家翁的平凡生活。
要说最不平凡的,大概就是这位员外郎老爷,都三十好几了,身边却从来没有过一个女人。
秋收后,乡下没有什么好看的景致,到处都是刚收割后光秃秃的农田耕地,只偶尔路过山野,能看见成片的野菊花。
虽是为了收租子而去的,楚凌霄却并不需要亲自去每个村子里走动,只到了一个地方就在镇上客栈下榻。
等玩够了,顺便了解一下当地当年的秋收情况,就可以赶着马车继续摇摇晃晃前往下一个地方。
一个月之后,辗转多处,楚凌霄抵达了盐城隔壁的慧城。
“去买个院子,我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刚在慧城一个僻静的小客栈住下,楚凌霄就让霍青去安排。
霍青满心疑惑,面上还是抱拳应了一声,转身就马上去办事。
自从遇到女鬼后,老爷的很多行为都让霍青不解,比如说那个奇怪的陶罐,比如说在女鬼没解决之前忽然去小淮山小住,比如说陆陆续续要的那些千奇百怪的东西……
又比如,每次到了一个地方,都要找最冷清偏僻的客栈下榻。
霍青能感觉到老爷藏着个大秘密,这个秘密还事关能让老爷牵肠挂肚不得开怀的人或事。
这年头,有钱,很多事都好办。
当天下午,霍青就找到了一个院子。
第二日中午,楚凌霄就得以住了进去。
随行的护院都被安顿在了前面,楚凌霄独自住在后院,拒绝了添置丫鬟小厮的提议,只让霍青随便找几个洗衣做饭洒扫的婆子在前面忙活便是。
晚上,诺大的后院空空荡荡,傍晚的时候,外面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如今夜风裹挟着牛毛细雨斜斜地飘飞,没关的窗户边,一张刚买回来的梨花木书桌上,被雨水打湿了一大半。
楚凌霄手上拿着块木头并一柄凿刀,在偶尔跳动的烛火下安静地刻着一只小马。
小马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抬起一只前蹄,歪着脑袋回头看着翘起的马尾,憨态可掬栩栩如生。
看起来十分安静,可楚凌霄却能听见小妻子叭叭叭地嘀咕:“负心汉,你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我这段日子越来越沉了?都要飘不起来了,平安也总是睡觉......”
“咳。”楚凌霄掩唇,把咳嗽憋下去,眼眸专注地看着手上的小马,眼底是黄昏烛光倒映的暖光。
“能睡总是好的,至于你飘不起来,岂不是挺好的,至少以后不用担心一阵风来,就要把你吹得飘到天上下不来。”
“无知!你见过那只鬼会被风吹跑?”
女鬼秋容也有些精力不济,她觉得自己大概是要被负心汉这个陶罐给炼化了,没能杀了负心汉报仇雪恨,是挺让鬼不甘的。
可吃吃喝喝骂骂这么久,她也差不多接受了这个现实。
“你这个该千刀万剐的负心汉,等你下了地府,上刀山下油锅,十八层地狱在等着你......”
声音越来越弱,到最后彻底没了响动。
楚凌霄咳嗽两声,捂着嘴回头看陶罐,眼里有不舍,也有等待最后结局的如释重负。
过了今夜,以代表他寿命的掌心血浇灌,以小妻子跟孩子的骨骸灰烬孕育,死去的人,亦能回归。
烛火摇曳,发出轻微炸裂的哔啵声,楚凌霄看着陶罐愣愣出神。
许久之后,楚凌霄起身,抱着陶罐一步步走到早就以血引魔,绘制出繁复阵法的床榻上。
陶罐被放到阵法中间,在那里,陶罐会破碎,然后一个生命,将会在充满邪魔之气的阵法中心复苏。
放好后,楚凌霄站在那里看着陶罐,良久没有动弹。
楚凌霄不禁想,如果现在站在这里的是那个还未经历过两个世界的自己,大概率绝对会无动于衷。
哪怕是为了证道,他也一定会选择就这样把她关在陶罐里,等到她七魂六魄都融合在一起,再花几十年的时候用语言去哄骗她。
脚站到麻木的时候,楚凌霄收回视线,转身回到桌前坐下,拿刀垂眸,继续雕琢小马。
凿刀被放下,玉白的手拿着砂纸,一点点打磨着小马。
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在即将天亮的时候终于停歇了。
附近不知谁家养了鸡,一声高亢的鸡鸣骤然响起,一夜未睡的楚凌霄迟疑了一瞬,放下手上已经打磨好的小马。
站起身的时候因为浑身又麻又僵,既是太久没动,也是因为太冷了。
昨夜心神不宁之下,楚凌霄忘记披上狐裘了。
第一声鸡鸣已响,夜已尽,天将明。
就像是跟楚凌霄的思绪同步,身后的床榻上忽然响起一阵清脆的破碎声,然后是稀稀嗦嗦的杂音,说不清楚像什么。
像蛇游动,像鱼游到水面吐泡泡,又像老鼠偷偷搬动鸡蛋,杂乱无章,又繁杂多样。
听在楚凌霄耳中,却汇聚成一种象征:像是种子发芽,钻出土壤,成长为一个茁壮的,能坦然生活在阳光下的生命。
咳嗽的冲动涌上来,楚凌霄皱着眉抿唇压住。
不再做无用的犹豫纠结,楚凌霄转身抬眸,一步步走近床榻,掀开一层又一层遮光严密的帐幔。
最后,楚凌霄在阵纹已经消失的床榻上看见了一团正在飞速生长的粉红肉球。
这个画面称不上好看,甚至可以说是恶心。
只见肉球像是有生命一样,在不断抽搐弹动,外围,粉红的肉芽像蛆虫,向周围蠕动伸展。
很快,肉球变成了一个仿似孕妇的肚子,而后,上下同时延展。
向下,腰部,三角地带,双腿,膝盖,小腿,脚踝,脚掌,脚趾......
向上,肋骨,胸部,锁骨,肩膀。
肩膀处又一分为三,一为脖颈头部,二三则为左右双手。
到最后,只有头部的重生缓慢细致。
下巴,嘴唇,鼻子,鼻梁......
到了此时,床榻上这个物体,也只能看出来是个怀孕的女人。
长相如何,却是因为没有皮肤,外貌着实狰狞可怖。
楚凌霄却看得眼都不眨,眼底是最后放纵的柔情。
女人的生长已经到了收尾,皮肤一点点覆盖,指甲,头发也缓慢生长。
正当楚凌霄屏息凝神等待她睁开那双眼的时候,外面忽然响起霍青的大喊声。
楚凌霄浑身一震,再看了一眼床榻上的女人,终是分得清事情的轻重缓急,重新整理好一层层床幔,自己简单整理了一下衣衫,这就快步走了出去。
“霍青,发生了何事?怎地如此大呼小叫!”
楚凌霄走到房间外,看见霍青带着个婆子进来,没见别的陌生人,心下松了口气。
霍青看老爷没事,走路都能生风,虽然面色还是苍白憔悴,可瞧着精气神竟然比昨日好上不少,也是放了心,憨厚地笑:“老爷,这都日上三竿了,你怎地还没出来用早饭?”
说是日上三竿,那就是夸张了。
可比起平时老爷的起床用饭的时间,确实是晚了许多。
霍青在前面左等右等,等了这半个多时辰都不见老爷像往常那样出来,哪里还坐得住,就怕老爷赶走了所有伺候的人,自己在房间里生病失去知觉了也没人发现。
霍青也是担心楚凌霄,现在看楚凌霄没事,又愧疚起来,觉得老爷好不容易睡个懒觉,都是他吵了老爷兴致。
楚凌霄没心思跟他多耗时间,三言两语就打发了霍青带着婆子出去,至于早饭,他直接端着回了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