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蓝有些凌乱，下意识点头应允。
得到满意答案，白团子抖了抖毛，调整一个舒服姿势，又安安静静窝了回去。
伽蓝脑海里万马奔腾，谁能告诉他，怀里这货是什么玩意儿？抬手摸了摸有点疼的脸，低头，那个乖乖巧巧的白团子依旧乖乖巧巧的趴着。
怎么回事？伽蓝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搓了搓脸，算了，去吧！反正也没别的地方可去。
帝市七中。
“祖宗，明天就是七日之期了，你……”
“嘘！上课呢你打什么电话！有事下课再说！”
壁荷蜷缩在课桌下，用书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没等贾申说完，压低的嗓音急急回了句便‘啪唧’挂断电话。
对面只剩嘟嘟嘟的声音，贾申盯着手机有些凌乱。
而迎着讲台上老严吃人般的目光，壁荷刚抬起的头一阵发麻。
“下课跟我来办公室！”小教鞭凶巴巴点着，映衬的老严微眯着的眼神更加犀利。
壁荷心里叫苦不迭，旁边王德顺一脸担忧。
“老大，你最近到底忙什么呢？”
“拯救世界！”壁荷惨兮兮盯着前方黑板，眼神有些空洞。
“嘶~”王德顺皱皱眉：“老大，咱好好说！”
“拯救世界啊！”壁荷没做考虑，张口回道。
王德顺有些恼，伸手使劲抓了抓头皮，压下脾气再次询问：“老大，你拿我当兄弟吗？”小眼神有些怨念，有些深邃。
“东子消失一个星期了，家里也找不到人！你也整天神龙见首不见尾，问什么都不正经回答！到底怎么回事？到底出什么事了你能不能告诉我？”
听着顺子的质问，壁荷眨了眨眼，这事儿该怎么说？恐怕不用几天，所有人都会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吧？
黑气四处蔓延，壁荷清理的速度远远赶不上他传播的速度！像贾申说的，人类流动性太大了，她能顾及一地，却顾及不了所有地方。
那些她能力所不能及的蔓延，让她这段时间的努力显得渺小又可笑。
“老大！”得不到回应，王德顺声音里变了丝腔调。
壁荷回回神，撸了把头发低低开口：“顺子，说来话长。等下课，我从老严那回来再跟你细说！”
伴随下课铃声响起，王德顺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目送壁荷跟着老严如赴刑场般的背影离去。
办公室很安静，老胡独自靠着窗边的办公桌安稳坐着，窗外风有些大，吹的树冠左右摇晃。天有些阴，乌突突的云彩压在空中，低低的，沉沉的，让人莫名觉得压抑。
“来啦！”听到脚步声，老胡回神，朝二人招呼道。
“臭小子，过来坐！竞赛成绩出来了”说着话，老胡将一张纸递给慢吞吞走近的壁荷。
“哦。”壁荷接过成绩单，不咸不淡的回应了声。
“哦？”老胡眼睛撑大，扭脸满是这家伙怎么这么平淡的表情看向老严。
老严没过多理会二人，坐回自己办公桌开始收拾教案。
没得到回应，老胡脸又扭回到壁荷身上。
“哦？”再次发出灵魂深处的质疑。
壁荷抬起头，有些茫然。“老师，还有别的事吗？”
老胡扶额：“何必，两个满分，两个第一，你就没点想说的？”
壁荷仰头四十五度角作沉思状，片刻后神色扔是茫然：“胡老师，我该说些什么吗？”
老胡……
“行了，八月份省集训队按时参加！别给我掉链子！”老严声音实时响起，打破这一瞬的尴尬。
“那个……”壁荷下意识就想拒绝。眼看期末考已到，暑假一但开始，大批人员流动伴随黑气快速蔓延，局势将会如何谁都不敢说。壁荷不知自己是否还能有心力去参加这劳什子的集训队。
“对了，卫东那个名额也给他留了，你俩住的近，通知他一下。”没等壁荷多说，生怕这小子再闹妖儿，老胡连忙插嘴道。
“卫东身体怎么样了？哎，得赶紧好起来啊，马上升高三，课业可耽误不起！”
提到卫东，老胡语气里全是担忧。
壁荷皱了皱眉，这是个沉重的话题。
卫东和她妈被分别隔离在中心医院新开辟的隔离区病房里。壁荷悄悄过去看过两次。
他们状态倒是还好，只是沾染了气息，卫妈妈有轻微的发热出现。
连带医院所有治疗区，尚未凝成黑气的，壁荷都用白气将其气息扫除，身体暂时的虚弱，很快也就恢复。
至于那些黑气已经滋长的，因数量庞大，壁荷没办法处理，只得定时驱除那些危及生命的，先保住他们性命，留下一丝生机。
办公室静悄悄的没人发声，每个人似乎心里都揣着沉甸甸的秘密。
“回去上课吧，先好好准备期末考试！”老严声音出奇的温和，却让气氛更加压抑。
壁荷点点头，沉默着回了教室。
“老大！”王德顺早就翘首以盼，见壁荷回来更是没心思再等下去，急急上前招呼。
壁荷按了按太阳穴，脑袋快速运转，什么样的话术能将问题解释清楚，又不显得怪力乱神还能减轻顺子的担忧呢？
第五十八章 瘟疫
王德顺忽闪着浓眉大眼，直勾勾盯着壁荷等待对方开口。
“咳~那个，顺子啊，”壁荷酝酿了下情绪：“叔叔阿姨有一段时间没回家了吧？”
王德顺有点懵，不知道这话题开的什么意思，眼里满满都是疑惑。
“那个，部队里出了点问题，现在西山军区全部封闭。所有人都出不来你知道吧？”壁荷嗓子有点干。
“封闭？出了什么问题？”王德顺眉头拧紧，眼前问号越来越多：“部队出问题跟东子有什么关系？”
好问题！
壁荷拍了拍王德顺肩膀，压低声音道：“问题就是，部队里出现一种病毒，传播速度很快。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研究出有效的解决方案。为了控制感染范围，部队整体封闭了。”
看到王德顺因惊愕逐渐张大的嘴，壁荷闭了闭眼继续道：“至于卫东，因为卫爸爸跟卫妈妈感情比较好，导致卫妈妈出现了疑似感染症状，卫东就被顺带一起隔离了。”
“病毒……瘟，瘟疫？”王德顺不敢置信：“老大，你刚刚说的病毒，是不是瘟疫？”
“……”壁荷很纠结，瘟疫这俩字一出，感觉事态就大了。但抛除奇石、黑气、白气，事实倒也基本吻合，她不知道该怎么否认。
“卧槽，瘟疫！”王德顺控制不住的拔高声线，差点跳起来，被壁荷一把按住。
“嘘！你消停着点！”壁荷四周观望了下，有些严厉说道。
“瘟疫！老大，瘟疫啊！”王德顺依旧重复着，满是不知所措。
‘瘟疫’这个词的出现，从来都是代表噩运和死亡。历史不止一次向众人昭示它的残酷。
“冷静！”壁荷拍了两把王德顺肩膀，试图安抚他的情绪。“不是不可解决，只是需要些时间！你冷静点！”
王德顺双眼有些犯红，他的父母，老大的家人，还有东子全家……还有那么多那么多家庭。
他用力抓住壁荷袖口，犹如溺水的人抓住一块保命的浮板：“能解决？真，真的？”
“嗯！”壁荷点头，眼里都是认真。
“他们不会死？”王德顺继续追问：“都不会死？”
“嗯！会解决！很快，都会解决！”壁荷用力点头，安抚着王德顺，也像在说服自己。
王德顺情绪逐渐恢复。平静下来的他慢慢觉出哪里不对。
“老大，你怎么知道？你最近在忙什么？”
“呃……”
上课铃声实时响起，壁荷悄悄松了口气，伸出根手指往讲台方向指了指：“上课，先上课。”
13区。
贾申抱着电话一脸无语：“现在来了？还抱了只狗？”
身旁注视的目光越来越多，贾申清了清嗓子，压低声线快步走进办公室，合上门后继续开口。
“须弥宗就他自己来的吗？嗯，知道了，先给他安排个房间休息，我一会儿过去。”
难不成那帮秃驴不想参与？不能啊，不是鼓吹救世主吗？大义面前就算装他们不也得装的前赴后继？……
贾申心里琢磨着，收起电话坐到电脑边，十指开始在键盘上快速敲击。
一串串密密麻麻字符在屏幕上显示。贾申一目十行，迅速收揽自己所需信息。不多时，大概情况已然了解。
清理掉电脑上的浏览痕迹，他放慢速度，边收尾手头工作，跟助理交代了声便往咖啡馆去了。
踏进大门，一浑身脏兮兮的光头青年映入眼帘。
他靠窗边坐着，桌上摆满一堆吃食，吃相实在不算好看，双颊塞的鼓鼓，手里还抓了半个包子不停往嘴里送，活像逃荒出来的难民。怀里抱的狗却出奇雪白干净。
显然，这就是须弥宗那个伽蓝了。
贾申朝吧台后的蒋平升点头打了声招呼，便抬步走到伽蓝身侧。
“贾家，贾申。小友可是须弥宗，伽蓝？”
“嗯，是是。”突然响起的声音让伽蓝塞得满满的嘴巴有些噎住。努力咽下口里食物，放下包子胡乱在衣摆擦了擦手，红彤彤的面颊透出些窘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