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反正是追着扶梦赶来的。
两人相识是在系统空间，江凭危那时还是个弱渣——最多打俩小孩儿，小孩儿还得是一米五以下的那种。
真的很弱渣。
但他脑子好用，除了猪队友想推他出去顶死以外, 一切都在江凭危的掌控之中。
“第一次差点死了。”江凭危笑笑, “不过本来也是死过一次的人。”
扶梦拿了个饼去夹肉：“你没跟我说过这个。”
江凭危淡定道：“太丢人了。”
扶梦：“？？？”
她指出：“我跟你见面的时候, 你也是被揍得不像话。”
江凭危点头：“所以现在就没有丢脸的包袱。”
“……”扶梦, “好吧。”
她伸手示意江凭危吃菜。
江凭危听话地给扶梦卷了一份烤鸭。
被塞了一手的扶梦：“……”
额, 其实我没有要让你给我卷烤鸭的意思，我只是……
算了, 有人伺候还省事。
她快快乐乐地咬了一口脆香四溢的鸭肉。
江凭危边蘸酱边给自己卷：“后来跟你多次进入同一个副本，也幸亏你帮我。”
弱渣江凭危那时候遇到的是已经有了积分和支线的扶梦，她兑换了初级精灵血统, 加上自己曾学过的几招，慢慢地就强大了起来。
看到有人欺负江凭危，扶梦随手帮了一把，再然后, 他就跟在扶梦身后不走了。
虽然系统这边不组队, 但临时也会成立小队完成同一任务。
有时则是会存在相对的立场，两方竞争。
更多的是单人任务, 每个人的目标都不一样。
扶梦对江凭危有印象，是因为他是少见的、能多次与自己进入相同副本的人。
一两次过后，自然就会熟悉些。
最初见面的那一期副本里，每个人的称呼是代号, 扶梦是零七, 江凭危是一九, 于是后来见面干脆就叫代号了。
这样的称呼方式并没有隔阂感, 数字凝聚了过往，两人反而多了一份天然的亲近。
扶梦：“是哦，我后来数了数，跟你遇见有七次，听闻在系统那边也是罕见的缘分。”
更多的是见了一面都没记住名字，以后再没有见过的人。
江凭危垂眸。
不是缘分，是他用积分点数换来的机会。
就像是追来这个世界，也是他争取的。
第一次见面是偶然，其后的每一次相遇与相处，都是他的处心积虑。
又听扶梦道：“所以你为什么失忆？换到别的世界，就会失忆吗？”
江凭危含糊着：“唔，大概是抽奖没抽到好的，用记忆换了在这里的身份地位吧！”
扶梦了然：“哇哦，怪不得你现在这么有钱！”
她就是被动地抽到了那么一丢丢精灵之力。
我的满级精灵啊啊啊！
系统空间用不到钱，都是积分，一点点积累，在存储和花费之间纠结着，不买道具说不定下一回合就是个死，买的话又贵，指不定又要多来几个世界的任务。
如果不是基数庞大，真的有人离开了系统去往真实世界，被绑定任务的宿主才不会那么积极。
扶梦回想起早期自己的抠抠索索，也是心有余悸。
“跟你遇见的时候，是我鸟枪换炮的幸运时刻，不然我也不能出手帮你。”她道。
都是菜鸡，刚进去就是运气好，没遇到麻烦事儿，所以扶梦才活过了第一个副本世界。
江凭危笑了笑，没说话。
会帮人的很少，能真心实意帮陌生人的，就更少了。
他原生世界被自己舍弃，关于这方面的记忆一直没有回来，但与扶梦共同经历副本的一点一滴，被他牢牢地记着。
扶梦夹了一筷子茄子，问道：“你怎么恢复记忆的呀？昨天还没有呢。”
江凭危：“看到了你的尖耳朵。”
扶梦：“？？？”
她不可思议：“就这？？？”
失忆原来这么好治？
江凭危看着她这样可爱的神情，忍不住笑了起来。
“晚上回去做了个梦，慢慢地就想了起来。”他说，“可能只需要一个引子。”
扶梦：“那你多看几部精灵电影，不就全都能想起来了？”
江凭危摇头：“不一样的。”
她们又不是你。
江凭危没想起来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但猜也能猜得到。
他追着扶梦过来，自然要确保自己这一趟功夫不会白费。系统让他忘掉所有，从自己的上一世到任务过程，他一点都没记得。
属于这个世界的“江凭危”这一身份，是他从小到大用二十多年时间支撑起来的。
一九就是江凭危，他没有突然来这里顶替某人、占据某人的躯壳。
他只是忘记了所有。
扶梦曾经说过，她是要回来复仇的。这是一九记得的内容，于是也就顺便深刻在了灵魂印记里。
江凭危看着正在吃东西的扶梦，没有化妆的她，素颜依然无比美好可爱。
见到了精灵耳朵，深夜便做了无数的梦。
江凭危在心里浅笑。
如果没猜错，这是他曾经动的手脚。不是用积分换的既定触发条件，就是用道具添的要求。
我要见到她，要想起她，要对她好，要帮助她。
最初的见面，那一个冰淇淋，此时想来，或许也是冥冥中留下的印记。
扶梦大概也想到了这里，随口说道：“你还记得路边跟我第一次见面吗？那一天其实我刚从系统回来。”
江凭危：“嗯，记得。看到你想吃冰淇淋，但是没带钱。”
扶梦叹气：“很久没用现金和手机支付了，系统那边都是说一句话就能直接扣除积分换取物品，时间一长就没有出门拿钱包的习惯。”
她回忆了一下，乐道：“我跟你说，幸亏我这个房子是密码锁，不然我从外面回来，连门都进不去。”
就连各种支付密码，扶梦都是后来凭借浅浅的印象试出来的。
好在她的密码构成特别简单，不是一就是二，再没第三种分类，要不得试到天荒地老去。
两人闲聊着吃完了这顿饭。
扶梦从未想过，回到这个世界了以后，还能遇到系统那边的人。
其实无所事事放空自己的时候，扶梦也曾怀疑，这个世界上会不会还有另外类似自己这样的人。
除非对方承认，否则无法得知。
毕竟，想隐瞒自己的特殊之处，实在是特别简单的一件事。
·
林家和存熠的衰败，实在是很快。
扶梦知道了江凭危是自己曾经的熟人后，就明白了。
背后一定有江凭危插了一脚。
她知道，早些时间以前，官方就开始查林家。
最近又被她推了一把，如果加上江凭危利用清澜集团动的手脚，那加速整个进程，也不是做不到。
樊嘉的全国巡演，扶梦是作为第一站嘉宾出现的。
场下热闹非常。
樊嘉笑着说“妹妹来当我嘉宾”的时候，粉丝们的狂吼声从这个没有顶棚的运动场呼啸而出。
直把体育场外面街道上的路人吓了一跳。
“谁啊？这谁啊？”
“樊嘉的演唱会呗！下午看到一群人进去的。”
不明所以的路人得到了答案，点点头，继续悠闲地走路。
江凭危在VIP前区的后半场第一排位置上坐着，这里是家属区，旁边有樊嘉的老婆和闺女。
小姑娘年纪不大，还在读初中，正是活蹦乱跳的时候。
手里拿着两个荧光棒，要不是顾念着站起来太影响后方歌迷的演唱会体验，她都要蹦跶起来了。
樊嘉还在台上催泪：“梦梦真的是我贵人，从四年前到现在，一直都是。”
江凭危听到粉丝们在喊“我们知道”，声嘶力竭，哪怕在这样宽广的场地里，都能听得分明。
应该说，在场的樊嘉粉丝，全都知道。
她们明白扶梦对于樊嘉的意义，也知晓这个妹妹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在樊嘉数次为扶梦站台，二话不说第一时间冲在反黑第一线的时候，粉丝就知道了。
娱乐圈少见的友情，也多亏扶梦的心善和雪中送炭。
因此，就算有粉丝表示，她只是卖歌拿钱，没必要对扶梦如此感恩戴德。
大多数粉丝也不会真的就这样想。
了解樊嘉过往经历的，自然会对他退圈又复出的艰难阶段有所耳闻。
扶梦不止是雪中送炭，她在“浮光”一名于乐坛冉冉升起的时刻，不要报酬只约定后续分成，救下的是一家人的性命。
这是无法衡量的重量。
樊嘉还在叨叨，说着说着都要哭出来了。
台子下面升降梯上的扶梦：“……”
她一头黑线地扭头问樊嘉助理：“超时了吧？”
结果没想到后台开了她的麦，这句吐槽直接在场地里响起。
粉丝们：“哈哈哈哈哈哈！”
这声音实在是很好辨认，一听就是扶梦。
正在说话的樊嘉：“……额。”
感人肺腑的话语就这么地断在了嘴里。
他无奈：“好吧好吧，妹妹等急了。那接下来，我和扶梦的合唱《旧年》，希望你们能喜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