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是沉默了片刻,然后,他才说道:“景仁宫那儿拒了。宫妃若无大事,岂能随意离宫?”
正统帝这话,那是说的一个肯定。
皇帝有没有其它的想法?玉荣不知道的。
可皇帝给了答案,玉荣就懂了。玉荣回道:“成,有圣上的话,我一定跟惠贵妃解释一二。让她宽宽心,若真是想念了和瑞,便让和瑞进宫来陪她小住些日子便是。”
玉荣也给了解决的法子。
就是让公主进宫,小住些日子。总归,这回娘家的公主,没毛病的。
“嗯,梓橦你愿意如此料理此事,也可行。和瑞回宫里小住,倒无妨。”正统帝对于这等处理法子。
这倒是没拒绝的。
玉荣得了皇帝的话,这事情算是搁了下来。毕竟,这只是小事。
“圣上,倒是有一桩事情,挺要紧的。”玉荣说了今个儿来皇帝这儿,最最要紧的事情。她道:“北边的胡人怕是今年要南下了。”
正统帝听了此话。
那是眉头一动。北边的胡人要南下,这事情当然挺多回了。只是真跟大魏朝交锋,一般都是你来我往的。
大魏朝真没吃过大亏。
毕竟,这开国年月不久,还没到马放南山的时候。
这时候的大魏朝的兵锋,还是挺硬朗的。那打起仗来,砍起敌人来,也是硬汉子。
“梓橦的意思,胡人会大举南下?”正统帝问了一句。
玉荣点点头,她道:“瞧着绣衣卫给上来的汇报,怕会如此。北边的情况不好,今年怕有白灾。”
白灾。
对于胡人而言,最是严重的。
有一句老话说的,家财万贯,带毛的不算。
这里带毛的,指的便是养了家畜。为什么?
不外乎在这一个时代里,很容易出现问题时,一死就死一大片。
白灾。
那是胡人的说法。
那指草原上的大雪灾。总之,胡人没吃的,那肯定不甘心饿死在家中。那能如何?自然往南边的花花世界来。
来干什么?
这不言而喻。自然是来抢了大魏朝的百姓。
这就是生死存亡。
是农耕与游牧之间的生死矛盾。彼此之间,注定了不是东风压倒了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了东风。
按说大魏朝的朝廷情况,还是鼎盛着。
胡人开眼的,就应该躲了些。
可惜,在白灾情况下,胡人都要饿死了。这等情况下,用一句话讲就是胡人不怕死,那是豁出命来抢一把。
这等情况下,北边的边疆情况,自然会不容乐观的。
“那就打。”
正统帝给了肯定的答案。
“皇家养兵千日,自然用在这一时。”正统帝在兵权上拿捏的紧。同样的,皇家这些年里的大头,也可谓是消耗在上了上面。
这当然是皇帝看的紧。
皇帝心中有一颗明君的梦想,还想青史留名的。
一直以来,皇帝也在寻了机会的。
只是北边的胡人,没给了皇帝机会罢了。
皇帝想得美名。
有什么比开疆拓土更大的美名吗?
没有。
只是一般情况下,皇帝主动的挑起战争,那会容易得了骂名。
正统帝是爱惜羽毛的。
可若是胡人来犯,那情况自然又不同。
“我明白圣上的意思了。”
玉荣听懂了皇帝的意思。枕边人多年,她还是懂得看了皇帝的脸部表情。已经读懂了皇帝心中的想法。
第136章
兴, 百姓苦。亡,百姓苦。
这一句话曾经的太子司马贤以为自己懂得。可等这一回真的离开京都,再是见到了真正的民间百姓过的什么日子后。他又觉得他不那么懂。
京都时, 百姓的日子在司马贤眼中, 算不得富裕。
离着皇家的奢靡, 那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皇家的节简, 在普通百姓的眼中, 那就是天上神仙过的日子。
可等着离开了京都,离开了承天府后。
借宿于真正的贫民家中, 司马贤就懂了,对比才有伤害。
京都的那些普通百姓过的日子,比着那远离了承天府,那是真正乡下的穷苦人间而言, 那也是小康人家。
在外奔波。见到了更辽阔的世界。
太子司马贤能看到提一个更贫穷的世界,更真实的世界。皇家的盐业衙门可谓是一件德政。
在普通百姓眼中,当然是如此。
哪怕这惠及的人数很多。
可真正了解了穷人,太子司马贤才知道的。贫穷的百姓在吃盐的问题上,那都是计较了再计较。
若是寻常日子, 可没什么油盐。
那是忙碌的农活多了时, 那做的野菜粥里才会搁了一点子的盐巴和油。
吃肉?
吃得荤菜?
不逢年过节的,不是红白喜事的, 哪有人吃得起?
一般的百姓一年到头, 可能也就开那么几回的荤腥。很现实的。更甚者, 饿死的人,那也是有的。
靠天吃饭。
这老天爷高兴了风调雨顺的,还有奸商劣绅在里面做了手脚。那是春日涨了粮价,粮收时压了粮价。
更不肖提了, 民间的借贷,利滚利,那更是吃人不吐骨头。
便是太子司马贤觉得他看到了民生疾苦。
事实上他看到的,依然是一小部分。
水深火热的百姓,那过的苦日子,没有最苦,只有更苦。
在这等生产力不发达的年代里,头上的夏秋两赋税,各地的摊派。年年的丁税与徭役。还有可能加征的朝廷税收,以有加征的兵役。
总之,压在百姓的头上,是一座又一座的大山。
这些可怕吗?
更可怕是奸商劣绅,那与官吏勾结起来。
总之,土地的兼并从始至终,就不可能制止。而这土地兼并,老百姓活不下去,没地可种,可粮可吃。这才是一个皇朝完蛋的根本。
土地,就是这个时代最大的资产。
蜀州。
天下之险,在蜀之川。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在蜀州,已经入了冬。
太子司马贤已经准备打道回了承天府。
他不可能在小年时,还离了京都。他总归要回了京都,迎了新的一年。
在此时。
司马贤听到了百姓的议论纷纷。
“朝廷加征民夫。”司马贤知道这事情此,挺是惊讶的。
朝廷征民夫,那是给官军运粮的。
真正的兵役,那不是说加征,就马上加征。
士兵要上战场,也是要培训的。
毕竟,听不懂号令,不懂得军中的规距。那不是兵,那是流民。
“回殿下,县中纷纷议论此事。当是为了北边胡人南犯一事。”司马贤的伴当,一同随了巡视各州的心腹伴当太监钱忠,在此时是回了话。
司马贤听后,点点头同意了这话。
“当是为了此事。”司马贤的脸上露出了担忧之色。
北边的胡人来犯,朝廷应对如何?
这会不会引来大战?
总之,一切一切都让太子挂在心上。
京都,皇城。
乾清宫。
玉荣看了奏章,是喜讯。
北边的胡人来犯,大魏朝的官军也是不是吃素,开局是赢了。至少,挡住了胡人的南来。
可北边的白灾消息。
到底还是落实,今天的白灾份外的严重。
这表明了胡人没那么容易退走。
可以说,这些没余粮的胡人,那就是一杆子的买卖,两种吃法。不外乎就想借着机会,那是清洗了各部落的局势。
粮少了,人多了。
那怎么办?
自然是战争。只有战争能解决了问题。
等粮多了,人少了的情况下。
够吃了冬季与开春的结余,这些胡人自然会退走的。
说白了,对方的法子,老套不老套?这不中重要。重要的是胡人一直以来,解决问题的法子,就是这一种老一套。
可效果却是出奇的好。
“梓橦在思考什么?”
一个声音传来。
打断了玉荣的沉思。然后,玉荣抬头,瞧见了走近的皇帝。
玉荣挺惊讶,这据然没让传了话?
皇帝大啦啦的就进殿了?
玉荣转念一眼,这乾清宫的真正主人是皇帝。她一个代管的,嗯,也确实没必要一定要通传一声。
“恭请圣安。”玉荣起身,给皇帝福了一礼。
“梓橦,你辛苦了。你替朕受的累,咱们夫妻之间不需要客套。太客套,就是客气了。太客气,便是心底的疏远了。”正统帝握了玉荣的手,说的挺亲腻。
这话玉荣信了的话,嗯,那就是她傻。
至少,心中挺有自知之明的玉荣,信了两三分。没全信,可也不敢不相信。
毕竟,要忽悠了皇帝。
她也要拿了本事,做了一个演员的职责。总之,一直以来,玉荣这一个合伙人跟皇帝不是相处的挺愉快的。
现在的玉荣摆得正自己的位置。
她这时候,对于皇帝的话,是笑着回道:“礼不可废。我乃是中宫,总要做了表率。”
“至于亲近不亲近圣上,圣上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