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众人这样,跪着的女人满口的话,登时都堵在心口出不来。
她想了想,自己扇了自己一巴掌,低声道:“奴才有罪。”
钮祜禄氏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一言不发,她现在也明白过来,若是她狡辩,今儿也落不了好。
康熙手里端着茶盏,有一搭没一搭的品着茶,他笑着不说话,只指了指墙角一处,示意她跪在角落去。
店小二眼睁睁看着来人不敢反抗,直接跪在角落里去。
人来人往的上菜之类,对方也跪的规规矩矩,中途甚至还巴结道:“奴才伺候您用膳。”
用膳这两个字用的,店小二心里一个咯噔。
不等他想明白,就听外头脚步纷踏,不可一世的纯亲王一脸焦急的跑了过来,打开包厢的时候还一脸怒容,等看见室内人的时候,登时深深的弯下了腰。
这到底是一尊什么样的大佛,连纯亲王这样的任务,也弯下了腰。
苏云溪看了他一眼,忍不住皱眉。
原先那个芝兰玉树,翩翩公子,已经变成了俗不可耐的下流胚子。
旁的不说,约莫是来的急,身上还一股子脂粉味。
她皱了皱眉,纯亲王心里就是一跳,赶紧去看一旁的皇帝,见此赶紧道:“臣弟鲁莽了,还请哥哥责罚。”
因着在外头,不好说些什么话,他膝盖一软,差点跪到地上。
平日不管怎么胡闹,那都是在外面,但是胡闹到万岁爷的头上,那是嫌命长。
若今儿不惩处,人人都学着侧福晋来踢馆,这帝王和娘娘的颜面还哟啊不要了。
纯亲王心惊肉跳,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捧着玻璃方子,就当自己能飞黄腾达的小王爷了。
康熙冷漠的看了他一眼,冲着墙角努了努嘴没说话。
纯亲王闭了闭眼,旁的不说,这姑娘和手里的玻璃方子,都烫手的紧。
当初他糊涂至极,要了这姑娘出宫,就是将自己天大的把柄交到万岁爷手里,等到明白什么叫皇权至上的时候,他做下的错事,足够他死一百次。
就算万岁爷亲弟的身份,也救不了他。
“今儿原就是要去寻您,不曾想竟是有缘,在外头碰上了。”纯亲王一撩袍子跪下,认真的从袖袋里掏出一张纸,双手奉上,低声道:“臣弟得了这东西,就觉得和您配极了,今儿特意奉上,还望笑纳。”
苏云溪正在吃这里的观音虾,带着铁观音茶香的虾,还挺好吃的。
而康熙正在给她剥。
一时间寂静起来,纯亲王捧着的纸张微微抖起来,康熙这才侧眸望过来,一脸平淡道:“什么东西?”
什么样的好东西,他没有见过,值得他巴巴的捧着来奉上。
梁九功上前接过,捧上来给他看。
“就这?”他随口道。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让纯亲王俊脸发青,他拿这个当底牌,看对方的样子,显然是早就知道了。
“是,就这。”他咬着后槽牙,让自己的声音变得稳定起来。
康熙随意的瞟了一眼没说话,只挥挥手,没说要也没说不要,那张在纯亲王眼里重于千斤的玻璃方子,在对方眼里,不值一提。
皇权至上。
中央集权制。
纯亲王再没有那一刻,比现在更加了解这两句话的含义。
苏云溪吃掉最后一个虾肉,用帕子擦了擦手,这才拿起纸来看,看到上头的材料,瞬间明白过来,这是什么玩意儿。
她看了看,不置可否。
纯亲王见她也面色平平,心快要悬到了喉咙眼。
苏云溪是真的没有想到纯亲王会拿这个当底牌,他是不是傻,这种需要原材料的东西,你日常采购什么,简直就不用猜。
再加上拿来跟皇帝讨价还价,这个时候拿出来,实在是有点贱卖的意思。
万岁爷要是想收回玻璃方子,只要将主事人一换,就一了百了,哪里容得下他日日蹦跶又放肆。
她闻言不禁笑了,喝着甜汤,一边失笑摇头。
康熙挥了挥手:“你去吧。”
纯亲王一脸犹豫的看向边角跪着的侧福晋,上前又磕了个头,这才搀着她离开。
他们往外走,离得近的时候,还不敢有什么动静,等离得远了,纯亲王登时一巴掌扇了上去。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横眉冷对。
他是爷们,在外头张扬了些,旁人只会说真性情,就算他想占旁人的位置,那也是打着结交的名义,先叩门瞧瞧里头是谁。
这四九城里头,虽然说着做亲王贝勒的都是爷,但这爷和爷之间也是有区别的。
这名不经传的隆禧,和常宁、福全等人比起来,着实不值一提。
就算没有这两位爷,来了那位翠花公主,也是一个小小侧福晋声张不开的地方。
再不济还有各位的福晋呢,怎么也轮不到她。
钮祜禄氏被他打的一个偏头,却不敢说话,只整理着散乱的发髻,喏喏道:“妾身着实不知……”
纯亲王却懒得听她辩解,得罪了帝妃他还要卑躬屈膝的去请罪。
“往后你就在府里,无事莫要出门。”他冷漠道。
这出门就惹下这么大的祸根。
他何尝不知道万岁爷知道他的方子,但康熙以仁孝治国,就做不出抢臣子功劳的事。
如今他自个儿献上去,那就是彻底失了依仗,往后对方想做什么,他无权干涉。
从他的私有,变成对方的私有。
什么都在对方的一念之间。他越想越气,却又没办法。
等他俩走后,苏云溪又吃了几口米,这就吃不下了,又捡起玻璃方子,若有所思。
这世上的人,真的个个都是人精,纯亲王这般将方子直接交上来,大大方方的,反而叫人无从下手。
人家都做到这一步了,你还要下手,那岂不是禽兽。
然而能做帝王的人,和禽兽没什么区别了。
他鼓了鼓脸颊,一脸笑意道:“有了这个小玩意儿,以后的事,就好办了。”
康熙这么说了一句,苏云溪登时明白过来,就算做这样的事比较禽兽,但是到嘴边的肉不吃,那可是禽兽不如。
“臣妾懂了。”她凑过来,压低声音说着。
康熙被她逗得好玩,便笑着问:“你懂什么了?”
苏云溪侧了侧脸不说话,又歇了一会儿,便手牵手往外走,她对纯亲王没什么意见,但是对他糟蹋女人,意见非常大。
简直就是她解放妇女路上的一条拦路石。
“德行有亏、荤素不忌。”她瘪了瘪嘴,有些不高兴道。
康熙不知可否,捏了捏她的脸,笑道:“走吧。”
两人又玩了一会儿,这才回宫去。
走到神武门前的时候,她还有些舍不得,看了一眼外头,这才叫马车接着走,康熙看着好笑,就柔声道:“下次出来,朕还带你来玩。”
苏云溪点头,靠在他肩膀上,昏昏欲睡。
昨日夜里没睡好,白日又折腾一天,着实有些累了。
这钮祜禄氏踢了铁板,她不高兴之余,又有些艳羡,她也想住在宫外,各种潇洒,而不是圈在宫里头,走过最远的路,是从乾清宫到御花园。
绕过最远的路,是从东六宫到西六宫。
等到了翊坤宫的时候,她就已经睡着了,康熙看着她小脸睡的红扑扑,不忍叫醒她,直接手下用力,将她一把抱起,轻手轻脚的放在床榻上,这才转身离去。
他想着方才抱着的时候,那种柔韧的触感,不禁轻轻一笑。
她清减极了,瘦弱的好像没有骨头,就那么在他怀里,小小的一碰。
“莫扰你主子睡觉。”他交代一声之后,又满腔柔情的去看看两小只,这才回乾清宫处理政事。
时下他做了很多改革,都是在验收成果的时候,一时间他不禁忙乱极了。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秋日已经过去,鹅毛大雪纷纷扬扬。
刚一回神,就听见外头响起女子的嬉笑声。
敢在乾清宫门前胡闹的,满打满算那就她一个,康熙唇角带笑,走了出去。
然而一跨过乾清门,他唇角的笑意就凝滞在原地。
“胡闹。”他板着脸骂。
然而对方并不怕他,甚至又团好一个雪球,对着他比划,显然是意犹未尽。
康熙原本想躲,看着她晶亮的眼神,到底没舍得。
“啪。”一团雪直接敲在了他的脑门上,沁凉。
他这下脸是真的黑了,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又有两小团雪砸了过来,他定睛一看,就是那无法无天的两小只。
包的跟粽子一样,站都站不稳,圆滚滚的一团,掷出圆滚滚的雪团,砸在他的腰间。
“咯咯。”雪宝笑的开心极了。
康熙一见,面色登时柔和起来,也捏了个小小的雪团,和雪宝打起雪仗来。
而苏云溪和雪竹负责在一旁敲边鼓,一个劲的朝康熙脸上砸。
三打一的结局是康熙输了,跟自己的女人孩子打,他也不想赢,弄的一身雪,还被苏云溪扑倒在雪堆里,一个劲的往他身上埋雪。
正要起身的时候,雪宝圆滚滚的滚了过来,一脸兴奋的尖叫:“啊啊啊,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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