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青立即去拉吴断续,奈何吴断续像断了线的风筝,径直朝河里栽去。
长青出手算是快的,但他还是没有拉住吴断续。
吴断续直直的栽进河里,头颅撞在裸露出来的石头上,血水四溅。
长青立刻走到桥下去,想抱起吴断续去找大夫。
吴断续虚弱的看着长青,嘴角带着笑意,说道:“好好待她……还……还有……我对不起那个姑娘……”
长青说道:“大哥,没事的,你祖父能够救你的,一定会没事的。”
吴断续带着笑意死了,长青不敢相信和他从小长大的发小就这么离开了自己,他也不愿意相信。
远远的站在一旁的苗婶子看到了这一幕,捂着嘴,吓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吴迎春吓懵了,看到长青抱着吴断续的尸体上来,她受不了刺激,晕了过去。
长青抱着吴断续,就往吴大夫家跑去。
苗婶子放下手里的篮子,走到桥上,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吴迎春扶回了长家。
吴大夫看着自家孙子才出去一趟,就满身是血的回来,被吓得不轻。
吴大夫忍着痛苦,去探了探吴断续的鼻息。
“没了……我的孙子没了……”吴大夫踉跄的后退了两步。
吴家媳妇笑着走出了房门,说道:“公公,你说什么呢?”
吴家媳妇走近,才看到受伤出血的吴断续,加之吴大夫那句没了,吓得瞬间晕了过去。
“怎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吴大夫痛苦的问道。
刚刚吴断续还说去看看妹妹和妹夫,怎么就这么一会儿,就出事了?
长青痛苦的跪在地上,抱着吴断续的尸体痛哭,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长青大声的说:“断续……”
本该是热热闹闹的闹元宵,吴家出了这样的事,村子里也没有几日前那么热闹了。
吴家媳妇始终接受不了自家儿子死亡的事实,一看到吴断续的棺材,吴家媳妇便哭的不能自已。
吴大夫既悲伤吴家唯一的香火离世的事,还要照看儿媳妇的身体。
吴大福根本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会死,想到这些年在衙门里办事,对一双儿女亏欠了太多,他就自责不已,人也老了一大截。
村子里的人也格外的同情吴家的遭遇,吴断续前几日跟着吴家媳妇走亲戚,才定下了一门亲事,却不成想年纪轻轻就离开了。
叶回心依着苗婶子的说法,没有去参加吴断续的葬礼,而是在屋里看书练字。
吴迎春精神恍惚,发生了这样的事,刺激得她忘记了那夜发生部分事情,她记忆里只有长青站在桥边伸手的画面。
吴迎春想到这里,心下认定是长青把最疼爱她的哥哥推下了桥。
吴迎春一身缟素,面容苍白,苗婶子走上前,安慰道:“迎春丫头呀!你娘已经卧病在床,你可要好好的保重身子呀!”
“保重身子有什么用?我的哥哥不还是去了!”吴迎春悲伤的说道。
长青一定是因为叶回心,所以,哥哥为了她和他争吵,失手把她的哥哥推了下去。
长青是无心之失,但是她哥哥确确实实去了。
她没有了哥哥,她没有了哥哥啊!
吴迎春擦干眼泪,唢呐锣鼓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里。
吴迎春看着帮忙的村里人,却是没有看到叶回心的身影。
叶回心,你害得我哥哥命丧黄泉,你是不是怕我哥哥向你索命啊?
柳氏扶着吴家媳妇走出房门,吴断续马上要被抬上山入葬了,吴家媳妇想要送儿子吴断续最后一程。
吴迎春看着柳氏那张和叶回心三分相似的脸,恨不得拿一把刀,杀了在她眼里虚伪做作的柳氏。
“你这个贱人,你来做什么?”吴迎春冲到柳氏面前,重重的推开了柳氏,冷漠的说道:“不需要你的假惺惺,你给我滚,滚。我吴家不欢迎你这样的人来。”
第204章 心生怨恨
柳氏被突如其来的吴迎春推到在地,众人都望着发怒的吴迎春,一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叶禄本在一旁和叶彰商量着一会抬棺材上山的事,看到妻子柳氏被推到在地,立即走了过去。
“你做什么?”吴家媳妇咳了一声,大声的责备道:“迎春,那是你柳姨啊!这些日子,她和苗婶子里里外外帮忙照看着,你怎么可以这样?”
“不需要,惺惺作态。”吴迎春冷漠的说:“滚,我哥不想见到叶家的人。”
叶彰走上前,说道:“迎春丫头,我知道断续去了,你心里难受,可你也不能这样胡乱骂人。柳氏到底是你长辈,你娘生病,是她和苗婶子尽心尽力的为你哥哥操办,你可不能这样。”
“是啊!你一口一个滚,不想见叶家的人。这桃花村叶姓可是大姓,你难不成都不要见,你哥哥在九泉之下,知道了这件事,也会很伤心的。”苗婶子在一旁劝慰道。
吴迎春觉得,都是叶回心戏演的好,村子里人都被她骗了。
她想要为哥哥报仇,必须从长计议。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扶着你媳妇去歇息一下。”梨花嫂呵责道。
长青立即去扶吴迎春,长青的手还没有碰到吴迎春,吴迎春就扶着吴家媳妇来到了吴断续的灵前。
“儿啊!”吴家媳妇伸手抱着吴断续的灵位,痛哭道:“儿啊!你马上就要娶媳妇了,怎么就去了呢。你妹妹都为你疯魔了呀!你这是要让娘去陪你呀!儿啊!我的断续啊!你怎么可以撒开我们一个人走了呢。”
“娘。”吴迎春担心吴家媳妇承受不了,想要劝慰几句,却不知道如何说起。
“我的儿啊!娘可以代替你去死的,你不要走啊!”
苗婶子和梨花嫂走上前,扶着吴家媳妇回了屋里。
叶彰见时间已道,便说道:“起棺。”
几个中年男子抬起吴断续的棺材,走出了吴家,朝坟地方向走去。
白色的方形圆孔的纸钱满天飞舞着,元宵节也变得凄凉无比,乐工们奏折哀乐,唢呐锣鼓声响震天。
叶彰身上是黑大布的长褂,走在前面开路,嘴里念叨着:“君落落欲往,矫矫不群。块垒积辟,无端歌哭。前方开路,鬼魅避让,亲者哭。”
听到叶彰说亲者哭,吴大福忍不住痛哭了起来。反观吴迎春,她一滴眼泪也没有掉。
哥哥,都是叶回心的错,若不是她勾引长青,让长青对她念念不忘,你也不至于和长青争辩,也不会被长青失手推下河。
哥哥,我会让叶回心付出相应的代价的,你一定要保佑妹妹呀!
哥哥,你保佑妹妹为你报仇,保佑娘亲身体康佑,也保佑我和长青能够白头到老。
长青擦了擦眼睛,看到吴迎春呆愣着也不哭,心里莫名有些波动。
吴迎春那夜醒来后,嘴里一直念叨着他,还说不怪他推断续下河,说要好好的过日子。
长青明白,吴迎春是伤心过度,导致对那夜的记忆混淆了。
吴迎春既然说要好好的过日子,那他就不提吴断续是为了拉她才栽下了河。
长青担心,吴迎春知道了真相,会更加的伤心。
长青已经没有吴断续这个好兄弟,更不想让妻子伤心。
叶回心远远的听到锣鼓声响,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好好的一个人,都说了亲事。就这么去了,当真是可惜。”叶回心感慨道。
“心儿,有些事,始料不及,我们只能接受它的发生。”木头说道。
“是啊!不接受又能怎么样呢。我就是想到吴断续还那么年轻,白发人送黑发人,吴家人该有多伤心。”叶回心同情的说道。
“对了,心儿,以后吴迎春来了,要让我陪在身边。”
“女儿家聊些家常,你在身边也不好。你站在一边,我们也聊不开。”叶回心说道:“相信你说了你身子不适的事,迎春也该相信我对长青没有心思的。她就是太爱长青,爱的太深,以至于迷失了自我。”
“她有些奇怪,一种说不上来的奇怪。”木头在宣纸上写了一个“怪”字。
“哪里有奇怪,上次她分明是开心的离开的,这心结肯定解开了。”叶回心偏头看向木头。
木头看着叶回心,嘴角微微上扬,“你说不奇怪,那便不奇怪了吧!”
“本来就是嘛!”叶回心不想继续讨论这个话题,便说道:“我那啤酒也快好了,过两日,我们去镇上一趟,给宋大哥送去。”
“有心儿的秘方在,一品居会越来越强大,到时候万客楼也不长久了。”
“那是自然。”
柳氏和叶禄走进自家院子,叶禄叨叨的问着柳氏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柳氏不耐烦的说:“都说了我没事,你不要问了。再问让心儿知道了不好。”
“让心儿知道了,也可以给你看看,别是落下了病症就不好了。刚刚迎春丫头那一推,摔得那么重……”
柳氏打断道:“人家断续才去,迎春也是伤怀,说错了话。我们是长辈,难道还要和晚辈去计较不成。这摔着算什么,以前不也是有过,你让回心听到了,又该担心了。你这个做爹的,怎么能这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