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雪雁把那小报社给收了。成了那位主编的大老板。因为她想起了,现在还能压得下这些个八卦消息,可以后网络时代了,再想压,可就没这么容易了。怎么办呢?不如自己提前下手。后世那些个大经纪公司,哪个手里没百八十个营销号啊。把舆论风向掌握在自己手里,不就变被动为主动了嘛。这主编脑子挺够用的,就让他负责吧。
至于后面的那些小报,就没这个必要了。不过是受了这个主编的提点,再加上应该是听说了,这个事儿被压下去了。主动放弃的。给点儿象征性的奖励就好了。
那小记者开始不懂啊,老觉得这个事情,透着怪。报道不实?听着咋那么假呢,咱一八卦小报,还管实不实吗?平时的新闻里,十件有八件都是编的好吧,你咋不说不考虑新闻的真实性呢?
老怀疑是不是主编要坑他,背后署他自己的名往出发?连着观察了好几天,也没看到相关的新闻。
后来又到学校蹲了几天,发现那大叔又接受了好几个同行的采访,可是那几个,也都是新手,老人儿都躲着那大叔。偏那些采访做完了,一次也没报道出来。他心里差不多就有数儿了。再跟老鸟们一求证,回家乖乖的把留下的复印件毁尸灭迹。
惹不起,惹不起。
学到了。
他们这边儿是消停了,李立海傻眼了。
她丁雪雁真能只手遮天?连报纸报啥新闻都能控制?
还就不信了。
他也算是能耐,坐出租车,打听着到了几个大报社。门卫肯定得拦着呀,他就说有某大明星和大企业家和某高官的黑料要报。那这是大事儿,门卫肯定给联系相关的负责人。也确实都有人出来接待他了。细一聊。得。人家全都很明确的回复他,污告是犯法的。
几乎所有的大媒体,都报道过有关二姐的创业故事,当然铺天盖地的拿咸菜厂当典型整顿整个食品行业的卫生的时候,那就是最热的新闻了。但凡在这些大社里上班的职工,哪个没看过二姐的故事啊。虽然说家暴前夫离婚的事儿考虑到孩子,没有报出来,但是报社内部的人都知道啊。报道上都只说了离异独自带着三个孩子创业。那已经足够了。后面咸菜厂的发展,包括第一个嫣商场是怎么建起来的,服装厂最初是怎么从小小的几百平的工厂一点点发展起来的,都是很清楚明白的。公开的。如今这传说中的家暴前夫出来光凭一张嘴,就想抹黑?哪有那么容易的事儿啊。
再说了,他们干报社的,这样儿的人见得多了。他是啥意图,啥心思,明摆着的。谁会去当那个冤大头,让他当枪使啊。
几个大报社,都是一个回复。
李立海就知道了,抹黑这条道走不通。
他得换个思路,既然丁雪雁暂时还搬不动,那就对大明星下手。卖惨,不认亲爹,亲爹生活无着,快要吃不起饭街头流浪了,这总是新闻了吧?
他就到电视台,这两年,各种民生方面的新闻,各种当地电视台的都市新闻,还有焦点访谈啦,东方时空啥的,特别的火。他就专往那种组目组打电话,说是提供新闻线索。
打了几十年,一个来采访他的都没有。
嫣集团在各大电视台每年的广告费用可都不在少数,跟真金白银的金主爸爸比起来,一个不知道真假的老骗子算啥呀。谁那么些啊,新闻有得是,惹这种何必呢。
这又折腾了半个多月,李立海被困住了,几个孩子又都被护得严严实实,他想堵都堵不着。一时里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李立海折腾这些个事情,对雪雁的影响不大。公司里有舆情监控的部门,也有公关的部门,法务的也有,知道她的态度了,该交待的地方,自然就有人去交待了。她哪里有那个闲功夫一直盯着他去,把孩子们安排好,跟他隔得远远的,就行了。
但要说完全没影响,也不是。
主要是考虑到孩子。
就那种你恨一个人恨得牙根疼,恨不能一下子咬死他,但是又有顾虑的那种上不去下不来的心情,老憋屈了。
心里烦得慌,晚上路上没啥车的时候,雪雁自己开着车出去压马路,路过一家夜色酒吧的时候,鬼使神差的,就想喝一顿,发泄一下。把车停好了,进去一看,别说,环境还不错,挺悠静的,不是那种闹哄哄的地方。几格也是她喜欢的。
“来一杯世界末日。”走到吧台,跟调酒师点酒。
“对不起,女士,你点的酒我可没听过……”调酒师那眼睛都是火眼金睛,雪雁这一身,打眼一看就知道是高级货。这种不贴牌的私人订制,稍微懂一点儿的人就知道,那都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所以,他也不会把人当成是寂寞的深闺怨妇来求艳|遇的那种。一看就不是那种人嘛,所以,也不随便敷衍着调个死贵的酒应付,而是实话实说。
“就是明天世界末日了,你想要最后喝一杯的那种绝望和放纵的味道……”雪雁想起当初接了一个酒吧老板娘的角色,跟一位在国际上获过大奖的湾湾调酒师学调酒的时候,那位老师把手头能找到了烈酒都给弄到一起了,又加了点调和的东西,跟她说那酒叫世界末日,喝得差不多就能死了的时候,就是给她那么解释的。说那酒带着绝望和放纵。
“……”调酒师听她这么说,却只是摇头,他觉得自己可能是成长得过于顺利了,实在是没办法体会绝望是个啥滋味。
“那你介不介意我自己来?”雪雁就要亲自动手了。
调酒师做了个欢迎的姿势,什么样的客人都有,她这真的不算是怪异的。于是雪雁也就不客气了,进到吧台里面,把眼睛能看到的,最烈的几种酒给混到一起了。
调完了尝了一下,嗯,难喝得要死。不要喝下去,尝一下就很世界末日了。当初被那位老师吓得她都没敢尝,要是尝过,肯定不会把这东西弄出来的。
不过调都调了,就这样儿吧。
“给我一个包间。这是电话,如果我喝醉了,麻烦打这个电话,让人来接。谢谢。”把自己调的酒和另外点的两杯正常的拿一托盘装上,雪雁找了服务员,要包间,还特别有预见性的留了韩大姐的电话。连钱都先付了。钱包里就两千多块的现金,全给放吧台上了。肯定够了。然后钱包空空,也不怕别人偷她钱包了,直接往吧台一放,就打算进包间,把自己灌一顿。这么多年了,还是头一次这么想发泄一下,也是机会难得。
“姐?一个人啊?”进了包间,喝了两杯了,半醉不醉,正是有点飘但还清醒的时候,正在考虑是把自己调那世界末日喝掉,还是趁着清醒回家的时候,有人敲门,人进来之后跟她打招呼。
“尉君泽?你怎么在这里?”有点儿昏暗的灯光下,看着像是在发光的男人带着笑坐到她身边,雪雁迷糊着想,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这酒吧是我开的啊……”要不然也不会因为认识那个钱包,再听调酒师一描述客人的长相就猜到是她,特意来打招呼啊。都来买醉了,他能不关心一下嘛。
“哦,那太好了……”身边有熟人了,还是老板,雪雁连最后的一点防备之心都没有了,拿起来那一杯世界末日,闭着气就干了。
然后被呛得直接吐了出来。
吐了尉君泽一身,她最后的记忆就是尉君泽要送她回家,她觉得自己这个死德性不能让家里人看到担心,让他找个酒店让她睡一晚上就行。后面就不知道了。
再醒过来的时候,头疼得要死,嗓子干得难受。却看不出来什么时候了,窗帘拉着,光透不过来,只能看到是白天。可那窗帘不对啊,不像是酒店的风格。装修也不像是酒店。刚想翻个身,看看是哪里。
“姐,要喝水吗?”身后就传来温润的男声。
雪雁吓一跳,自己身上可没穿衣服……
嗖一下,转过身,一看,站在床边,拿着水杯的是尉君泽,啊,是他啊!
可心刚放在一点,就反应过来,不对劲啊。是尉君泽也不对啊。他为什么跟她在一个房间里?再一看,还穿着睡衣?然后自己是光着的,这会一想到自己的处境,感观也终于回笼了,身上难受得不行,雪雁可不是没经验的人,为啥是这个感觉,心里有数儿的很。
这他妈都是什么事儿啊……
“你……咳,这是哪里,我们……怎么回事儿?”一开口说话,得,嗓子哑得都不能听了,以她的认识来判断,要么是吐到嗓子坏了,要么就是喊 的,至于是怎么喊的……
“我家,姐你先喝水吧。”尉君泽绕着床走到雪雁的一边,用被子包着人往上抱了一下,让她靠着枕头倚靠在床边,又把人给放在手里,还顺便调整了一下枕头,让她靠得舒服一点,一系列的动作,流畅到不行,然后人坐在床边,跟她解释,“你昨天晚上喝醉了,让我送你去酒店,我不放心,正好这套房子就在附近,我就带你过来了。你吐得身上都是脏东西,得洗澡,开始你说自己能洗,可是我才刚一转身,你就摔了。我只能帮你忙,后来……后来……对不起,姐,是我太没有定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