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一领着人去搜,在一个地窖里找到了两个孩子,领了过来,带他们来的男子跑过去,将两个孩子搂在怀中。
“他们家里有几口人?”
男子紧紧的搂着两个孩子,红着眼睛回答,“还有七口,我婶婶,堂哥,堂嫂和他们的两个孩子,以及堂弟媳妇和她的一个孩子。”
“他们人呢?”
男子摇头,“不、不知道,我昨日上门的时候,婶婶还在呢?”
他用身体挡住两个孩子,唯恐他们看到眼前的惨像受到惊吓。
他身体也止不住的跟着颤栗,对太子下药一事,虽然不知情,但自己叔叔和爹调换身份一事他们是知道的,却没有及时的告诉太子,不知道会不会被治罪?
昨日?
风澈和太子互看了一眼,昨日还在,也就是说他们并没有提前做准备,或者说,萧奕认为这次万无一失,那么,这宅子里的其他人去了哪里?
“从哪里找到他们的,带我过去!”
影一往身后正中的屋中一指,“就是这里,当时他们父子正坐着喝茶。”
风澈抬脚过去,太子紧跟其后。
屋中的桌子上,摆着两盏茶,一盏茶盖已经掀开,里面还有半碗茶水。另一盏茶盖还没掀开,但隐隐有热气飘出来,应该是刚倒上不久。
风澈端起茶盏闻了闻,而后递给太子。
他眼光扫了一圈,这是一间正堂,左右两边各有一间屋子。
他去了东屋,屋里有个土炕,炕上的被褥整齐的叠着,在炕的那头,放着一个柜子,北面放着一个洗脸架,架子上有一个铜盆,还有一张躺椅,椅子上放着一整张的虎皮,再也没有其他了。
风澈示意,风安和风忠过去,把炕头上的柜子挪开,敲击炕面,没发现什么异常。
太子也闻出来了,这茶水和萧奕从他府中跑出来以前喝的茶水一样,见风澈去了东屋,他领着人进了西屋,同样是一顿翻腾,什么也没找到,出来后朝着风澈摇摇头。
风澈目光落在桌子下,“风安!”
风安上前去把桌子搬开,和风忠一起蹲下身体,一寸寸敲打着地面。
影一和两名护卫也帮忙,敲到挨着墙的一个桌角的位置,发现了异常。
“主子。”
影一兴奋的喊。
太子沉声下令,“找。”
众人都瞪大了眼睛去找,在墙角的位置发现了一个小洞,影一手伸进去,碰到了一个机关,用力一拧。
轰隆隆,墙角位置的地面打开,露出一个只容一个人下去的洞口。
影一拿过一名护卫手中的火把,跳了下去,其余护卫紧跟着跳下去。
洞内不高,只能弯腰前进,影一带着人一路走过去,不知走了多久,才走到尽头,顺着洞口爬上去,赫然发现,竟然回到了的大皇子府。
此时府里异常的安静。
他们刚才走得急,把人都带走了,这府里原本的人,也都被点了穴道,扔在一个院子里。
影一出了洞口,没等其他人上来,便举着火把匆匆去了那个院子。
所有人东倒西歪的在地上,看到他举着火把进来,眼中都充满了惊惧。
影一屏住呼吸,竖耳倾听,屋中没有动静。
沉声,“有人来过吗?”
众人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只得拼命的眨眼睛。
影一看到清楚,不再理会他们,转身出了院子,留了两名护卫看守,他施展轻功,去了城东。
“主子,地洞的尽头是大皇子府。”
太子气的一拳捶在墙上,“该死的萧奕。”
风澈也没想到萧奕竟然把这里连通了,“看来,他对自己的计划也没有完全的把握,提前做了准备。既然如此,他回去定然去拿银子的,准备逃命。”
太子看他,“你是说……”
风澈点头,“守株待兔。”
太子和风澈从屋中出去,守卫上前来。
院中的惨叫声他刚才也听到了。等太子两人进屋以后,他也悄悄进去看了:死了两个人。
虽然不知道他们两人为什么得罪了太子,又为什么被杀死,守卫还是讨好问,“太子殿下,这两人……?”
“他们是刺客的帮凶,吊去城门口示众。”
守卫回头看看地上躺着的两人,怎么看也不像是刺客,可太子既然如此说了,他只能遵命,喊了四人过来,让他们的尸首弄走。
第1269章 搅他个天翻地覆
翌日,城门还没开,城外已经聚集了不少的人,对着吊在城楼上的两具尸体指指点点。
城内的人也聚集在城门边,只等着城门一开,他们出城去。
“昨夜可真是吓死我,兵士在城内搜来搜去。”
“你怕什么呀,你又不是刺客?”
“也不知道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刺杀太子,搅的人心不宁。”
“还能有谁?亡命之徒呗,像咱们,就是给一千胆子,也不敢去刺杀啊。”
“那不一定,你没听到外面的议论,城楼上吊着的那两个,可都是寻常的百姓。”
“那呢?哪呢?”
这人踮高脚看。
……
眼看着开城门的时辰到,守卫骑着马,带着两队兵士过来,众人急忙让开道路。
守卫扬声,“昨夜太子被刺杀的事你们也听到了,今日出城的人,无论男女老少,一律接受检查,如果有不配合者,当场拿下!”
“守卫大人……”
他的话落,人群里的一名男子扬声,“您给我们说说,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刺杀太子殿下?”
守卫目光落在他身上,“你他娘的,我要知道是谁了,我还在这里盘查?早就绑了他送到太子殿下面前了。”
众人一阵哄笑。
守卫刚要示意兵士开门,十余骑人马从远处而来,守卫立刻从马上下来,恭立一旁。
等近了,马停下,他赶忙上前,“太子殿下,战王爷,这事交给属下去做就好,您二位怎么亲自来了?”
竟然是太子殿下和战王爷!
人群发出小小的议论声。
太子下马,“我昨日和他们交过手,认识他们。”
守卫点头哈腰,“太子殿下说的极是,您稍等,属下这就让人把城门打开。”
“分东西两队,东边的只能进,西边的只能出。”
守卫应,吩咐下去,挥手,让兵士打开城门。
里外的百姓都听清楚了,自然不会有人再乱走,都老老实实的排队接受盘查。
守卫让人搬了两把椅子来,又弄了一张桌子,摆上茶水,请太子和风澈坐下,他手握住佩剑,腰杆挺直的站在太子身后。
方圆几十里内只有这一个城池,又赶上今日大集,来往的人比较多,兵士们不敢懈怠,一个个的盘查。
辰时末,守卫都要冻得受不住了,太子和风澈依旧坐的笔直,好像寒风没吹到他们身上一样。
守卫很是佩服,觉得不愧是太子和战王爷,这抗寒的能力比他这个常年在寒城的人都强。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他冻得实在受不了了,悄悄挪远了一些,跺脚。
一辆马车从城内出来,马车上罩着黑色的篷布,车夫佝偻着身体,看上去有个四五十岁,到了城门口停下。
兵士上前盘查,掀开车帘,里面坐着一个老妇人,身体挺的很直,穿戴不凡,看到兵士,眼中闪过慌乱。
兵士却没有在意,放下车帘,示意他们快走。
车夫扬起马鞭——
“慢着!”
风澈出声。
车夫慌了,鞭子落在狠狠的落在马身上,马儿吃痛,嘶叫着狂奔出去。
“抓住他们!”
守卫大叫。
兵士们立刻追了上去。
城门口顿时乱做一团。
太子和风澈对看了一眼,盯着出城的人。
一名男子怀中抱着一个孩子往外走,他带着毡帽,遮住了大部分的脸,身上是一件半新的棉袄,怀中抱着的孩子大概有两三岁,孩子看起来并不沉,他抱的却很吃力,走的很慢。
只有一个兵士守在门口,看了他一眼,挥手让他快走,男子加快了脚步,出了城门,头也不回的往前走,走出十丈远以后,后面来了一辆马车在他面前停下,车夫跳下马车,掀开车帘,男子把孩子扔给他,爬上去。
车夫把孩子抱在怀里,上了马车后,挥动着缰绳,赶着马儿快走。
马车内,大皇子松了一口气,把头上的毡帽扯下来,随意的扔在脚边。
动作稍显笨拙地拿过车厢里放着的水带,打开,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水,这才平复下来。
他来了寒城以后,就在为自己的复仇做准备。先是让人在山上弄了机关,再悄无声息的毒死了自己的皇子妃,本想着借自己深情的由头诈死,却不想金氏送上门来,他将计就计,让金氏“杀死”了自己。
他赌自己父皇会有一丝愧疚之心,会让太子来送自己最后一程。
他要报复,他要杀了萧二,杀了那个夺取太子之位的萧二。
却没想到,连风澈也来了。
天赐良机,老仇家新仇人都来了,新仇旧恨一起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