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卿摇头,索性随便选了一张,交给佣人下去准备。
她则摸了本历史书看起来,整个人闲适淡定,没有不适拘谨,就好像她天生就生活在仆从环侍下,再习惯不过。
嬴封悄悄睁开眼睛,借着软枕的遮挡,目不转睛地盯着楚卿。
这个女人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她太适应老宅的氛围了,而且毛笔字画功底了的,这本身就不正常。
那个弄断他尾巴尖的楚卿,不会有这样的底蕴和气质。
黑浚浚的狗眼,幽深如许,恍如深潭。
从今个起,他会寸步不离地盯紧她,迟早揪出狐狸尾巴,赶她出去!
探究、审视、冰凉……嬴封的视线,让楚卿想忽略都不行,存在感太强了。
她看完十页,猝不及防偏头,正正捉住狗子视线。
狗子嬴封浑身一僵,硬掸着脖子瞪回去。
楚卿起身,在狗子的注视下,换到他趴的沙发坐下,然后继续看书。
嬴封一脸懵,这个女人坐这么近干什么?
这么近,他还怎么监视她?
楚卿没管狗子,她很快就陷入书本之中。
这个世界非常有趣,也非常精彩。
她忽的有了计划,攒上一笔钱后,就环游世界,各个国家看看。
楚卿,喜欢上这个世界了。
到晚饭时间,楚卿手上的历史书看完,她看书很快,还过目不忘。
杜丽芳建议:“二楼嬴总的书房,有各类藏书,太太可以随意翻阅。”
说到这里,她犹豫了下:“三楼是嬴总设的禁区,太太不能上去。”
楚卿点头,她注意到狗子频繁望三楼,没猜错的话,嬴封的人身就在三楼。
她对嬴封人身没兴趣,按照话本子剧情,时间到了嬴封自然会恢复正常,只要狗子不意外死亡。
至此,楚卿在老宅安顿下来,每日除了亲自过问狗子的食住,就是在书房看书,她像海绵一样,快速吸收着这个世界的知识。
而那日网上的风浪,她转头就给忘了。
杜丽芳却是关注着,见冯真没有再作妖,只剩网民的各种推测分析,没有人回应营销,自然没两天就平息了。
她还观察了楚卿几天,见她安静又安份,遂让佣人多留意,便忙着照料植物人嬴封。
时间一晃,一个月就过去了。
狗子的身体基本痊愈,没有毛的地方长出细毛毛,软软的手感很好。
它的个头也长了一圈,尾巴断裂的伤口也好了,能自己满草坪的跑着撒欢。
当然,让嬴大总裁撒欢是不可能的,他每天好吃好喝好睡,跟着就凶巴巴地盯着楚卿,连对方上卫生间,也躲门口又盯又偷听。
偶尔半夜,他还偷摸上三楼,结果每次都让楚卿拎了回来。
为此,嬴封气恼无比,这个恶毒的女人,果然居心叵测!
五天后,终于让嬴封找到了机会。
大清早,他看见杜丽芳匆匆从三楼下来,直接电梯到地下车库。
车库里,透过打开的保姆车车门,里面放着担架,担架上还躺着个人。
他心脏狂跳,那一定是他的人身,他感受到了吸引力。
狗子想也不想,咻地蹿上旁边的宾利车顶。
“轰”保姆车一个油门,发动了。
嬴封急得一跳,借着宾利车顶的高度,险险落到保姆车屁股顶上,半边身子悬空,稍不注意就会掉下去。
“轰轰”保姆车像离弦的箭开出车库,带着狗子出了老宅。
彼时七点整,楚卿还在睡梦中。
“砰砰砰”敲门声震耳欲聋:“太太不好了,麒麟不见了!”
楚卿腾地从床上坐起身,谁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嬴封:汪汪汪~~~~~
第004章
“楚卿,不得好死!”
冯真蹲守在嬴家老宅外面,已经七八天了,就没看到楚卿单独出来过。
多日来的焦躁和恨意,冲的她双眼通红。
要是再逮不到楚卿,拍不到相关照片,把虐狗的屎盆子彻底扣死,往后她的话题热搜素材哪里来?
然而,冯真理智上知道,她不能再继续等下去了。
平台那边一周不开播,网上的粉丝会忘记她,流量跑光了,她还拿什么来出道?
当红主播,这个身份她不敢丢。
她现在被搞成这样,都怪楚卿!
冯真恨毒了楚卿,那恨意盘踞在胸腔,化为毒蛇,日夜啃噬着她心脏,最后连血都带上了剧O毒。
这时,老宅里有佣人出来,冯真连忙拉低连帽衫的帽子,装作是来双子湖观景的游客。
今天,是最后一天。
她舌忝了舌忝干涸起火泡的嘴角,准备再等会,要是还等不到楚卿,她就先回去,再想其他办法。
七点十五分,楚卿没有出来。
七点三十分,楚卿依旧没出来。
冯真又失望又不甘,狠狠瞪老宅一眼,不得不悻悻而归。
她沿着双子湖畔的梧桐大道,慢吞吞往外走。
冷不丁,白色保姆车按着喇叭,呼啸着从旁边开过去,冯真赶紧拉紧帽子避让。
前面是个急转弯,只见保姆车屁股一甩,利落开过去。
同时,由于巨大的离心力作用,有团黑影从车顶被甩下来。
“汪汪呜”一声稚嫩的狗叫,隐约传来。
冯真脚步一顿,循声找过去,在路边看到了一条狗。
狗子三个多月,胖墩墩的,身上覆盖了薄薄一层黑白色软毛,一双黑浚浚的狗眼,湿漉漉的甚是幽深。
最特别的,是狗子的尾巴尖,明显断了一截,光秃秃的毛还没长出来。
它在地上滚了几圈爬起来,身上没有受伤,就是有点小狼狈。
冯真一眼就认出,这是楚卿那条虐过的小野狗。
一个月不见,居然长这么胖了,看来日子过的不错,虐打起来,胖乎乎的肉肉手感一定很好。
而且,这条狗是楚卿的。
刹那间,那无处宣泄的恨意,有了出口,汩汩喷涌而出。
撞不到楚卿,今天就弄死她的狗!
冯真踏出去:“小畜生,好久不见。”
闻言,狗子猝然抬头,下一刻立马龇牙低吼。
身体的本能快过脑子,狗子躬身龇着小尖牙,弹出锋利爪钩,瞬间摆出攻击姿态。
嬴封心情糟糕透了,没机会靠近人身不说,现在还遇上了冯真,简直倒霉。
狗子身上,已经愈合的伤口,此时又开始隐隐作痛。
“嗬呜呜”狗子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整只又凶又野,漆黑狗眼里,充斥着深入骨髓的仇恨。
冯真半点都不怕,她笑得不怀好意:“小畜生,跟你的主人一样,都该去死!”
话罢,说时迟那时快,冯真瞥着四下无人,猛地把手上提包砸过去。
嬴封敏锐闪躲跳开,然而下一刻,脖子上的软肉就被人狠狠拧住了。
“汪汪……”命运的脖颈被钳制住,任凭嬴封如何挣扎,都使不上力,挣脱不开。
嬴封愤怒,如果他还是人,又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
冯真哈哈大笑:“咬啊?你再咬啊?”
说着,她掐着狗子后颈肉,恶意地晃了几晃。
嬴封被掐的剧痛,眼前阵阵发黑。
狗子还很奶气,皮肉也格外细嫩,不用看他都知道,后颈一定掐出血了。
说起来,楚卿那女人也总爱拎他后颈肉。
不过和冯真比起来,他现在才知道,那女人每次拎他的时候,动作都格外轻,力道格外小,小的他能轻松挣开。
见狗子竟然不哀声叫唤,冯真顿时兴趣大减。
果然什么样的主人就养什么样的狗,都一样让她生气。
既然如此,那就怪不得她了。
冯真脸上闪过凶狠,瞅准块石头,扬手就将狗子砸过去。
“嘭”一声闷声,狗子脑袋砸出条口子,哗啦啦流着鲜血。
嬴封五脏六腑都痛到移位,他想爬起来,可四肢动不了。
冯真慢悠悠走上前,踩住狗尾巴:“咬人的狗不叫,是不是你主人教你的?那个贱人,我今天先打死你,明天再搞死她。”
身体的疼痛,嬴封尚且可以忍受。
他不能忍受的,是被冯真这样的人凌虐侮辱!
骨子里与生俱来的傲气,并不会因现在是狗就消失。
他发誓,恢复人身后的第一件事,他要冯真死!
冯真踹狗子一脚:“还不叫?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叫出来。”
说着,她从包里摸出打火机。
蓝色烈焰席卷上狗毛,灼烈的痛楚,立马扩散到全身。
“汪汪汪”嬴封剧烈挣扎,扭过脑袋来试图咬冯真。
终于如愿以偿,听到了想听的惨叫声。
冯真满足叹喟,她有个不为人知的癖好,不喜欢任何一种音乐,就喜欢听惨叫,各种动物或人的惨叫声。
多美妙啊,多有起伏的调子,夹杂着稚嫩的奶气。
无助、悲惨、绝望、可怜,简直堪称天籁。
冯真快意地笑起来:“哈哈哈哈,对,就是这样,再叫唤大声点,真动听啊。”
可惜狗不会说人话,不然惨叫声里再有讨饶哀求,绝对会更加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