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踢馆输了会有什么后果?”
“什么后果?”
斐文浩瞪大双眼,傻白甜似询问。
“输了,要在潇湘馆当一个月的小书童。
先生是太学的第一女先生,多傲气的一人,若她去别的当了书童,以后还怎么在太学里头混了。”
杨帆解释道。
挑战书了,定有惩罚,不然人人有人踢馆下战书,要文斗,他们那些文社岂不是要忙死。
不过别人文斗一般都只是挑一两个人挑战,吴静香居然要挑战整个学社,胆气无人能及。
李双双站在那里蹙眉,她没有立即接下,如此大事,她需要与其他人商量,才可以下决定。
毕竟吴静香来头不小,光是算学一道的成就,在大齐境内,几乎无人能及,她不得不小心应对。
“你们是接还是不接?”
吴静香再次厉声道,从腰间取出一张信纸,那便是她亲笔下的战书。
杨帆看见先生高举战术之后,便知道先生今晚是有备而来,先生人虽小,主意却很坚定,已经决定不可能再次更改。
他走上前接过吴静香的战书,右手高举着,一步步地朝着李双双而去。
“她既然找死,我们何必跟她客气。
我们接下便是。”
七公主说着一把夺过战书。
“公主?”
李双双埋怨地看向姬雅美,懊恼她擅自做决定。
“你是京城公认的第一才女,比拼文学还怕了她小小一个算学先生不成。”
七公主满不在乎地说道,“别说是你出手,便是我们潇湘馆里的随便一个姐妹便能捏死她。”
“择日不如撞日,我看你们潇湘学社今天人挺齐的,那就定在今晚。”
吴静香瞧着他们接下了帖子,赶紧趁热打铁。
“既然要文斗少不了评审之人,文浩你们去太学把院长、我师父请来,哎,我师父就算了,省得他们输了,说是我师父偏袒。
还是请来把,算是徒弟我给他上演一场文学秀,省得他天天骂我不务正业,只知道研究算学。”
吴静香旁若无人的说着。
“翰林院的院长欧阳大人,似乎文学造诣也很高,你们也一块把他叫来。”
吴静香再次叮嘱道。
欧阳大人?
莫非是春闱的主考官欧阳修明大人?
这小先生何许人也,居然也能把他请来。
“哼!”
七公主鼻孔了透着气,“欧阳大人忙着,岂能是你说请来便能请来的。”
“很难请吗?”
吴静香故作惊讶地看着斐文浩等人,她又从袖子里掏出一块木牌,“他上次还给了我一块木牌,让我又是尽管找他。”
吴静香扔给斐文浩木牌,“带上这个找去欧阳大人。”
周围围着的都是些要参加春闱的考生,一听主考官欧阳大人要来,更加不愿意散去。
考试之前目睹一下主考官的风采还是很有必要。
“对了,你们那边的评审人员也可以随便请一些,不过要上档次一点,至少是李相这等级别的,李相这人文采也不错,听说他当年还是三元及第。”
吴静香看着李双双一行人说道,十分慎重地说道:
“造诣太低的,我怕他们品不出。”
作者有话要说:
对联都是古代的一些经典对联,下面几章大概还是文斗抄抄打脸的套路,不想看的可以先跳过。
第136章
吴静香动作迅捷,一转眼连评审人员都邀请来了,这比赛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李双双知道今天不比是不行了,耽搁不了,她立即找了文学的几位成员商议比试之事。
场地也捡了个现成的,定在了青竹斋,在四个文社笔试之前。
青竹斋的大堂内早已搭好了擂台,潇湘馆的众人与吴静香几人各站至东西两侧,剑拔弩张。
坐于首座的分别是欧阳修明、太学院长、李丞相、以及一些朝中的大臣、太学的先生。
林林总总十几人,黑压压地一片,吴静香也不知她一个小小的比试,居来引来了太学书道大半的先生,还有如此多的朝臣。
她更加不知的是外面的赌坊直接开赌了,潇湘馆的赔率是一赔二,而吴静香的赔率居然是一比十。
看来赌坊并不看好吴静香,一挑整个文社,难度太大了。
外人看来,她无非是自找死路。
比赛开始前,潇湘馆的李双双走了出来,她望向擂台另一处独自站着的吴静香大方地说道,“双方比斗,胜者为强。
吴姑娘你只身应战我们潇湘文社,勇气可嘉,倒显得我们潇湘文社盛气凌人,以多压人,如果你还有什么朋友也一块邀请上来。”
李双双的一番话语彰显了她的大度,也杜绝了他们潇湘文社盛了之后,有人喊比赛不公。
她都让你请人了,你不请,输了可就是你自身的毛病吴静香拒绝的话语没有说出口,评审席上一人站起,朝着擂台走来,他的衣衫并不华丽,古朴靛蓝的衣衫,灰土土地,也不是美男子,三十多岁了,但是他只要往擂台一站,却异常吸引众人的目光。
“师父。”
吴静香轻唤了一声,垂头看着面前的郑文仲,像个被父母逮到做错事的小孩。
“他是谁?
这么一把大年纪了也要上去,参与年轻的人比赛,看来这个这小先生是没有人可用了。”
“你没听见小美人叫他师父。”
“小美人若是确认,本少爷不介意帮她这个小忙。”
“就凭你,你别看潇湘馆全是一群娘们,她们可都厉害着。
为首的那个李双双丞相之女,据说的她的诗词造诣不浅,师从柳大家。
还有站在她旁边的那位卢诗筠,一手簪花小楷……”
……
周围的议论之声此起彼伏。
加入学社大都是年轻的读书人,这人上了年纪,被日常的繁琐之事纠缠,吟诗作对这般风花雪月之事兴致也大如前,学社之事大多不理会,算是自动退社了。
待郑文仲走上擂台,站在吴静香身旁,潇湘学社众人脸色瞬间蜡黄,特别是为首的李双双牙尖咬着舌头,恨不得把话咽回去。
其他人认不出这个其貌不扬灰土土地中年男人是谁,他们还能认不出来?
郑文仲,山东郑氏,曾是科举状元,后又拒绝入朝为官。
他的事迹京城现在还流传着,他的文学造诣在线下更是无人能及,年少时的一首《远足》冠绝京城。
他对四书五经的注解现下活着的人,没有人比他更懂。
就这么一个人别说对付他们一群玩票兴致的小年轻,吊打一群自称文坛大家也是绰绰有余。
李双双万万没有想到她只是客气的一句话,能炸出一个水雷。
可能是吴静香在京城的半年里,专注算学一道,也可能是她的算学自成一道,或许是他们师徒两在外人眼里一起出现的次数太少,导致很多人忘记了他们两人居然是师徒。
“咳!”
坐于主位置上的李丞相不由得咳嗽几声,护着自己的女儿说道:
“文仲,孩子之间的玩乐,你就不必掺和了吧?”
郑文仲如果要上台文比,还用比试吗?
胜负瞬间明了。
“我怎么就参加不得了,这比试也没说限制年龄,李相你也可以加入。”
郑文仲护犊子地说道,“我徒儿就这么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我这当师父能不心疼吗?”
李相没想到郑文仲脸皮如此的厚,他也不可能下场厮杀,他这些年沉浮官场,哪里还有时间沉迷诗词,定是比不了郑文仲。
“师父。”
吴静香没有想到这次郑文仲不仅没有责骂她胡闹,甚至还亲自下场为她护航,眼眶瞬间湿红一片。
“你拜师一年了,为师也没教你什么东西,现在借此机会正好教授你如何作诗作词。”
郑文仲温和地揉了吴静香的小脑袋温和地说道。
擂台上师徒温情脉脉,擂台下的太学院长此时就并不好受,他的心灵正遭受李相集团的碾压摧残,可惜院长竟如顽石一般滴水未进。
“师父,你大约忘了,徒儿也是会做诗词的。
启蒙读物的许多诗词都是徒儿所做,你难道忘了?”
吴静香调皮地笑道,“徒儿好不容易精心策划一番,想在众人面前崭露头角,一展风采,师父你不会截胡徒儿点地机会吧?”
郑文仲倚老卖老,仗着自己的文坛的地位欺负小年轻,这事若是传出去,有辱他的名称。
文人讲究气节,吴静香定然不会师父因为护她而名节有损。
“就你这些简单的诗句,也拿来露脸,这不是丢人现眼。”
郑文仲鄙视说道,不过他还是下去了。
“师父您说的大道至简。”
吴静香说道。
吴静香所做的启蒙读物,当初刊印之时,郑文仲为了防止她年少成名,容易夭折,迷失方向,便让她不用本名,而是用了杭州时所用的文抄公的笔名。
所以京城内的许多人,甚至太学的师生,都不知吴静香也会作诗。
郑文仲走下台后,潇湘学社的人才松了一口气,这座文坛大山终于走了,泰山压顶容易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