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大伙儿喝酒去,今夜不醉不归。”
“先倒下谁是孙子!”
一群单身汉远去。
“你怎么也开始跟着薛因梦闹了?”展戈牵着冬茉舞往喜床上走。这盖头定是教主掀的。一想到那画面,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冬茉舞自知有错低头不语。
“坐下,我重新掀一次。”展戈拿过她手里的盖头盖在她头上。
“嗯。”盖上盖头后,她弯了弯嘴角。
他捡起被自己扔了的秤杆走向喜床,缓缓挑起她的红盖头。丰润的下巴,樱花似的朱唇,秀美的鼻子,再是一双清冷的眼,眼底泛着羞意,容颜姝华绝丽。
他娘子真是天仙下凡。
“茉舞,你今晚真美。”
冬茉舞不禁侧了侧脸,他这般瞧她,她面上烧地慌。
展戈撩起喜袍在她身侧坐下,他转过她的双肩,柔声道:“茉舞,我发誓,我会一辈子对你好,不会让你后悔选了我。”
冬茉舞羞地不敢看他,只低低应了一声,“嗯。”
他牵起她的双手,十分郑重道:“在我们喝交杯酒之前,你先答应我一件事,这件事非常重要。”
她抬眸望他,稍有暖意的眸子里带了一丝不解,“什么事?”
展戈的脸随即从温柔变成狰狞,一想起刚才那场面,他差点被气晕过去,“以后不能再听薛因梦的话,千万千万不要受她影响,我不是教主,再来一次我的内伤要复发了。”
冬茉舞忍不住噗嗤一笑,灿地宛然雪地里盛放的红梅,“是么?”
“是。不说她了,别浪费时间,我们喝交杯酒。”他起身拿过交杯酒递到她手中。
她接过酒杯轻声道:“好。”
两人手腕扣过手腕,低头将酒杯中的酒水喝尽。他痴痴地望着她,仿佛自己等候千年第一次见她。
龙凤红烛在新房内欢快地燃烧着,犹如恋人之间道不尽的絮语。
红帐帘自动拉上,然后就是不可描述,自行脑补。
第69章 夫君我错了
从副教主院出来的单身汉们大着嗓门耍狠,一声高过一声,路过教主院门口时全忍不住仰起脖子往里瞧。
他们没胆子去谢羽笙那屋,也不知教主看到喜床上坐着的新娘是冬茉舞时表情如何,想必那才是精彩中的精彩。
可惜此生无缘得见。
众人正想着呢,随即便有几人从教主院里匆匆跑出。
左山寺开口道:“哟,你们几个还真敢去教主那儿听墙角,胆肥儿啊。”
其中一人摆手:“哪里哪里,事关我们盟主的终身幸福,我们做下属的怎会不关心。”
“听见什么了?”
“什么都没听见。”
曲雁来说着又望了新房大门一眼:“真能听见东西,你们几个明日必有苦头吃。”
“嘶,我们死活想闹洞房,教主和副教主拼命不让,结果夫人自己来了个最刺激的闹洞房。是我没见过世面,不愧是夫人,永远知道我们心里在想什么。”
“也就夫人这样的奇女子能收了教主,其他女人着实不行。”越娘连连感叹,自己站错了人。
“那可不,我们盟主必须是女中豪杰。”
*
谢羽笙几乎是拎着薛因梦进了房,走得比风还快,房门在他身后自动关上,也就眨眼间的事儿。
门外侍女虽是低着头,但心里画面却很是丰富。看教主这脸色,夫人今晚估计难顶,能闹这一出真有她的。
大红喜字在烛光的映照下愈发红烈,烛焰跳跃地像是在起舞。宽大的喜床上撒了一层花生莲子,帐帘锦被上绣着戏水鸳鸯,不同于展戈的新房,这榻前一个侍女也没有。
薛因梦仰头瞄了谢羽笙一眼,这漆黑漆黑的脸色,还是主动认错为好,好汉不吃眼前亏。“教主我错了。”
谢羽笙冷着脸并不做声,他不说话,周遭空气一滞,冰地人心里发慌。
薛因梦被这寒气刺激地一哆嗦,她掐着嗓子使劲搞出一个矫揉造作的声音,“教主,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说话啊,说原谅我,说不计较我的小性子。不说就不说,谁叫你不让我穿婚纱结婚,我就表面上气气你,你又没什么损失。”
“哦,你还知道自己错了?”谢羽笙脚下步子一停,拎着薛因梦往床上一扔,掌风一拂便关上了里间房门。
“嘭”,这一声比刚才进门那声还响。
(房门:啊,我裂开了,我真的裂开了。)
“嗯。”薛因梦压气调整了一下嗓音,她双手撑着床板翻身坐起。
不对,他曾经欺骗她在先,她做什么都有理由,她干嘛这么没骨气,她要为自己找回士气,今晚就是放肆的时候。
谢羽笙直立在床边,居高临下地哼了一声,他挑眉时,这满屋的红色也能渐渐浅下。
大红色的喜服穿在他身上,配上他这神情反而有几分凛冽的慵懒,而慵懒中又不失傲气。
他抬手,慢条斯理地解开那条打成蝴蝶结的腰带,修长灵活的手指拉着一角轻轻一扯,。
薛因梦见他只动手不说话,忍不住开口问:“你干嘛看着我不说话,回答,为什么不让我穿婚纱结婚?还有,茉舞姐姐今晚美吗?”
谢羽笙闻言手上动作一顿,分明如梅树的骨节移了移,他的手有点想松松筋骨,“你说自己知道错了,错在哪儿?”
他褪下外袍,随手一丢,松松软软的华裳像是废物一般被铺在地上。
“我是知道错了,但我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所以我下次还敢。”薛因梦顺口一说,说完便觉空气中来了一股杀气,颈间凉飕飕的,她一想自己说的话赶忙改口,“不不不,我刚才嘴瓢了。”
“嘴瓢了是么?”谢羽笙此时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白色里衣,他缓缓俯下身,修长的手指往前一伸,轻佻地勾起她的下巴,“我倒是觉得我们之间不用那么多繁琐的礼仪,直接行周公之礼为好。”
“……我还是喜欢繁琐的礼仪来一遍,有仪式感。”薛因梦不由咽了口口水,满脸堆笑讨好,尽管她是个理论经验丰富的人,可实战经验挂零,就这么直接进入主题是不是快了点儿。
万一,万一怎么的话,那不是很尴尬。
谢羽笙往上一抬她的下巴,冷笑道:“隔壁的新房比这里好看是不是,隔壁的喜床比这里更美是不是?”
“不好看不美,隔壁什么都比不上这里,毕竟这里又您在,您就是天空中最闪耀的一颗星。”薛因梦回地相当有求生欲,“教主,我觉得直接进入主题会让我们俩尴尬,不如我们先喝喝交杯酒,聊聊天,等到天时地利的时候再行周公之礼也不迟。”
果然武力值相差太大就没翻身的机会,在他挑起她的下巴之前,她真以为自己能在他面前放肆,不过今晚看来似乎不大行。
“还有呢。”谢羽笙放下账帘上了榻,一扫床面的花生莲子挥出帐外。
外头空间一闭,两人被困在在狭小的床帐内,明亮的烛光透过红帐打在各自脸上,薛因梦瞬间觉得自己紧张不少,呼吸也“蹭”地一下变快了。
太快了,她有点遭不住。
“教主……”薛因梦不由往后挪了点位置,磕磕绊绊道:“我觉得,我们,我们一步一步来吧,我,我有,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谢羽笙随意坐在薛因梦对面,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清浅的眸子被红帐印了颜色,勾人魂牵梦萦,直把薛因梦看得口干舌燥。
他是真好看,五官就不用多说了,夺目到发光,只不过,她在他脸上看到了一点不太好的东西。
他抬眸睨着她局促的模样,嘴上说得厉害,真到了这个时候还不是他做主,“问。”
“你是不是处……”
然而还没等她问完,他俯身按着她的后颈亲了过来,顺道把一颗小药丸抵进了她嘴里,她嚼着甜甜的便直接吞了下去。
吞下去之后她才发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蠢事。
薛因梦使劲掐着自己的脖子,怒气冲冲地瞪着谢羽笙:“我靠,你给我吃了什么!”
谢羽笙单腿曲起,一手搭在膝盖上,他懒散地觑着她,流云般的长发随着他的动作一滑,落在纯白色的里衣前,黑与白的映衬,尤其惹眼,“你说呢?”
薛因梦费力地咳了几声,那张可人俏丽的脸逐渐皱成了包子,她苦着脸看向他,“不会是合……合……欢什么什么散吧?”
他往前挪了几寸,好笑地看着她,眼角缀了点邪气,“再猜。”
薛因梦双手双脚并用又往后退了点,她缩着身子,委屈道:“不不不,我不猜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教主你别这样玩行不行。”
“不行,此时停了岂不是浪费药,那药难得地很。你方才不是问我茉舞美不美么,想不想知道我看到她时的表情?”他嘴上说得一本正经,面上也是一本正经,然而手上的动作却不怎么正经。
他在解她的腰带!
薛因梦没敢吭声,她心里清楚,自己这个时候要是反抗了,说不定又有糖吃,当然,这个糖是要打引号的。
“不想了,想就是我的错。”
谢羽笙勾起唇角,面上噙着一抹古怪的笑意,“本来就是你的错,听话些,想不想知道我给你吃的东西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