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一声刺耳的裂帛,顷刻间,瑰红罗衫半滑,浮下香肩一边。
腻光胜雪的玉颈削肩,瞬息落入眼底。
池衍一顿,见她还要往下褪,蓦地一把捏住她的手腕,不让她再乱动。
她在做什么,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心底叫嚣的都是渴望眼前那人的体温。
锦虞挣脱不掉,似娇似嗔地咛了声,脑袋虚软一垂,额头便抵上了他精壮的胸膛。
酥麻感让她的思绪彻底飘散,空虚越发强烈,从脚趾到发丝都在不停升温。
她小脸潮红,蹭在冰凉的甲胄上,随着呼吸轻轻流淌而出的,都是好听的猫音。
她折磨,他也折磨。
池衍闭了闭眼,呼吸微重。
他向来冷性自持,心思从不放在情欢上,那是众所周知的事。
然而眼前这年纪才过及笄的小姑娘,却几次三番挑战他的定力。
谁能想到,他还真被她惑得暗火紊乱起伏,搅得心湖涟漪丛生。
池衍喉结动了动,须臾,他睁开眼,修眸清明了些。
他俯身,刚准备将她强抱出去,外面忽然响起了不小的动静。
门未合上,有人直接进了屋。
“人呢!连个影儿都没,要本少爷来打坐?”
年轻男子极度不满的喝声,裹挟刚睡醒的坏脾气,自屏风外乍响。
片刻之后,便又有人连步而来。
是个女子,她音色酥媚,娇啼道:“一出屋就听见少爷发怒,这是怎么了?”
“你们老鸨唤我过来醉梦间,说甚有新的美人儿,现在就给我看个空屋是个什么意思?戏耍小爷?”
“哎哟,段少爷莫气,许是妈妈在忙,不若婉儿先陪会儿少爷。”
男子傲然一哼。
随后便是琉璃珠帘掀起的声音,落下时噼里啪啦,发出撞响。
应是他躺在了长榻。
而屏风后那两人,还是那般姿势。
外边适才大吼大叫,锦虞虽神志不清,却下意识胆怯地安静下来。
池衍本是想马上带她离开,但眼下事出突然,他眸光一深,陷入思虑。
凭他身份,何必躲躲藏藏,只是他突然意识到怀中的人儿衣衫不整,倘若就这般出去,不得叫人瞧见。
何况,姑娘家从勾栏院出去,也有损名节。
他最后还是沉默了。
欲求得不到纾解,锦虞咬住嫩唇,往前挪了挪,又缩进了他怀里。
池衍倏然一哑,却又拿她毫无办法。
想要推开她的手悬在半空,停顿良久,终于还是慢慢放了下去。
只将她褪落侧肩的衣裳轻拢回来。
他在这一尺三寸地心神难稳,然而屏风外,惑音不止。
“怪不得少爷早早就起了身,原来是有了新欢。”
听得女子动人软语,男子靠着卧榻懒懒道:“你的挂牌本少爷翻的还少吗,至于跟个新来的计较?”
“少爷昨夜醉得不省人事,婉儿都没能好好伺候呢……”
她含嗔带怨,惹来男子愉悦的笑:“哦?婉儿这意思,是在怪我不解风情了?”
女子娇声娇气道:“婉儿可不敢。”
“那我怎么看你一脸不满足?”男子轻佻一笑:“脱了,过来。”
“少爷……”
女子媚媚羞唤,接着就没了响动,唯有香木长榻发出细微的吱呀。
但僻静只是一时,清晨,男人的贪婪总是很强烈。
不一会儿,近在咫尺的晦涩吟哦越来越大,阵阵传来。
四下涌动暗香旖旎。
而这一切的媚态横生,都只隔着一道雕花屏风。
有迷离的情愫漫入心扉,池衍隐忍地抿紧薄唇。
外面如波的春思并不能勾他欲念,真正刺激着他感官的,是窝在他身前意志尽失的小姑娘。
屏风后暗沉,只透进来一星半点的光晕,不知不觉,将一切幽思都无限放大。
锦虞纤细的双臂绕着他脖颈,那片柔和有致贴着他。
平日里骄纵纯情的少女,这一刻却像妖蔓一般娇娆,发烫的脸颊蹭在他颈窝。
屏风和墙壁狭隘的间隙,浮光昏暗。
她香香腻腻的,搅乱着他的神思。
池衍低头去看,小姑娘除了在他侧颈吐气如兰,让他心里波澜起伏外,倒是温静得很。
大概她也害怕。
就在他缓下一口气时,屏风外忽然响起一声脆音。
池衍剑眉暗皱,身为男人,他怎么听不出这用力一拍的声音打在何处。
他立刻抬手捂住了怀里那人的耳朵。
果不其然,随之便听屏风外,男子气息深重,狠厉道:“抬高!”
屋内只有一扇紧闭的窗,遮着帘子,外面的天光照进来,不明不暗。
女子吃痛轻嗯,音色娇曼,又难以言说。
长榻四足磨在地面上吱吱地,也有撞到屏风的动荡,所有声音不堪交错。
耳畔微凉的抚触,让焚身的炽热得到一丝快慰。
锦虞躁动的娇躯突然静下来些,片刻后,深埋他胸口的脑袋缓缓仰起。
杏眸迷离,她对上他的视线。
双耳被他宽大的手覆罩,锦虞只觉得四下静悄悄,能感受到的,唯独他掌心的温暖。
锦虞懵懵望着他,盈润的双瞳蒙了层水雾。
烟眸仿佛半醉半醒,衬她艳红一片的脸颊,别具诱人媚态。
不知是不是药劲太强,致她生了幻觉,锦虞梦呓一般,含丹娇唇呢喃轻启。
“阿衍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 阿衍哥哥:我(jiu)还(hen)能(nan)忍(sh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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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不要这么饥渴……弄得我很紧脏_8(:з」∠)_
等时机到了,我会让你们恨不相逢在ht的(づωど)
第17章 姜茶
脑中嗡得一声。
池衍僵住,俊眸微张,胸口蓦地万般情绪翻涌。
她无声,只唇瓣微动,但口型足以让他清晰分辨。
池衍一瞬便又记起了那个梦,那个他已反复做过无数回的梦。
小姑娘此刻如他梦到的少女一样,勾缠着他的脖颈,一滴香汗顺着脸颊滑下,娇娆充盈。
他们离得极近,彼此的呼吸缠缭在一起。
池衍心中百感隐隐浮动,恍若绮梦一霎真实。
他甚至预想下一刻,她也会踮起脚尖来吻他……
屏风外妖媚的曲调波澜起伏。
勾栏院就是颠鸾倒凤的地方,从没有检点一说,但近在耳边的浪荡字句和欲音,池衍不想她听到。
虽然他积压的欲望就要冲云破雾。
虽然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和她这么亲密拥持下去了。
却又不忍心、也无法将她推开。
大堂里无一人敢上楼来。
水火交融的那两人对池衍来了红袖招的事全然不知情,还在榻上缠绵得肆无忌惮。
想来,床笫之事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结束的。
池衍气息压抑,剑眉拧得很紧,所有的自制力仿佛都被贴在身前的小姑娘摧得崩解。
他想,十年浴血厮杀,十年出生入死,他也未曾这般煎熬过。
……
这时,突然响起一阵叩门声。
榻上的男子似是猝不及防,被惊得沉闷一哼,吁吁的喘气声得到释放,又似乎极不尽兴。
随后,屏风外的所有动静瞬息戛止,只余下女子唇齿间欲壑难填的急促呼吸。
“咚咚咚——”
敲门声不急不缓,却又久久不断。
段亦铭从婉儿身上下来,边套衣裤,边咒骂着往外走去。
门一打开,段亦铭便破口道:“谁啊,扯你娘的……”
话音骤断,他噗通一声软软昏倒在了地上。
门口一男子黑衣冷面,现于眼前。
婉儿瞠目一惊,纱衣方才裹住身子,还没尖叫出声,脖间就被一枚飞镖而来的银针刺中,随后她眼白一掀,在榻上晕躺过去。
黑衣男子大步跨进内室,屈膝揖拳道:“豫亲王府随侍墨陵,见过池将军!”
循声,池衍眼底划过一丝意外。
略一停顿,他低头将锦虞的衣襟掩了个严实,而后俯身横抱起她走出屏风。
“起来吧。”
池衍经过他时,忽又顿步,微微侧首道:“何时到的?”
既然知道他在屋里,想必来了不是一小会儿。
墨陵一向守规矩,起身后依然低垂眼眸,“世子收得将军来信,便就启程,今日方到。”
“他人呢?”
“就在对面的屋。”
池衍默了一默。
换作从前,他定是以军务为重,但小姑娘柔嫩的唇瓣在他颈窝不停磨蹭,呼吸酥软,如丝流淌。
她药效未过,甚是不安分,他哪还有心思管其他事。
池衍只停留了极短一瞬,便毫不犹疑越身,快步而去:“我从后院走,剩下的事让他处理。”
墨陵对着他离去的背影,颔首道:“属下遵命!”
*
等候在后院附近的马车,一路快马加鞭,回到汀兰苑。
池衍吩咐下人送来冰水后,便将锦虞抱进了湢室。
勾栏院惯下猛药,眼下药效彻底发作,锦虞敏感至极,滚烫的喘息喷洒在男人耳窝。
神志早被媚药控制,她分不清抱她的人是谁,只知道一个劲儿地往他怀里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