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将话说完的那一刹那。
锦虞眼中的泪光再也憋不住地落下来,滚烫的泪珠,坠溅到绢帛上。
染湿了那句——“奉予吾妻锦虞”。
此时此刻的感觉,大抵是修成正果的触动,和功德圆满的感慨。
心里满怀欣喜,可她却是哭得不行。
锦虞什么都不想再说,只蓦地扑过去搂住他的脖颈。
递上温软的唇,锦虞吻住了他。
生疏,但那样急切,想把自己的一切都给这个男人。
只顿了极为短暂的那么一瞬。
池衍立马便反客为主,握揽她纤细的腰肢往内一收,低头深吻,情意漾动。
烛光柔暖氤氲,朦胧里相映成双,暗影深深浅浅地重叠,分明暮冬,却刹那如临桃红春色,万丈芳菲。
堆砌满案的奏折和笔墨纸砚,咣啷啷地稀落坠地。
但没人去在乎,占据心神的,唯有千丝万缕的旖旎情绵。
如意扣一松,那暖玉衿带便从腰间散开,自案边毫无束缚地滑落下去。
指尖梳入她柔顺纤密的长发。
池衍撬开她齿贝,情思尽数倾注,唇舌柔情百转,呵气烫得炽人。
没有柔毯铺就,案面其实是透凉的。
但锦虞此刻躺在上面,只觉从丹田深处细细绵绵地燃起欲焰。
从唇畔到耳垂,流连在凝脂玉颈,又绵延至那半隐的洁白无瑕的珠玉。
锦虞觉得自己魂都要被他吮舐散了。
神智颠倒间,那人突然将她从案面拦腰搂起。
修指灵活地挑动金边系带,边宽解,边忘情地拥吻着踉跄往内室去。
而锦虞迷迷糊糊地,玉臂抱紧他的颈,跟上他错乱的脚步。
相拥着跌入金绣龙鸾的宫帷。
帷幔飘垂下来,掩映一片暗影幽滟,烛光影影绰绰地在外沉浮,而里边只余下属于他们的温存。
那如莺娇啼,和深重呵气,都不抑着。
交织在一起动人也好听。
从长案到龙榻,暖白章绣花纹的锦裳和月色镶金的尊贵龙袍,从里到外,丢了一路。
便连榻边的绣鞋和长靴,都是横七竖八地倒着。
而那条姑娘家水红色刺绣芙蓉的小衣兜,也虚虚在榻沿半挂着。
作者有话要说: emmmm……拉灯
这章就有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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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黏人
光线氤氲, 覆映浅影如翻红浪,在帷幔投下颠骋的轮廓。
侧案烛盏上的那一挑灯芯,热焰灼灼燃着。
宛若烛火被帐内的动静撞倒了般, 从桌脚烧到宫帷,火势旺盛而猛烈, 弥漫起纷馥的香郁,烧得那金绣鸾凤的帷幔间, 如莺似燕的娇啼不息不止。
这是第三回 碧玉初破, 三回都是他。
但又似乎每回都不尽相同。
第一回 是在昏暗的小竹林。
那时是失控的, 一年未见的思念, 在那一瞬间将所有忍耐都击溃,她撇去了羞耻, 而他忘却了理智。
第二回 是在宣山,将军府的枕云台。
记得当时她很紧张,他虽温柔, 却故意在她耳边讲些不入流的话, 非是要她哭着唤他哥哥, 不过好在后来, 慢慢便有了别样的感觉。
而这回, 是白昼抒情。
枕边春思荡, 鬓发钗乱横,花翻露桃蒂, 倾付真心和热情,毫无保留。
一切都是最完美的契合。
花娇难禁暗皱眉,锦虞喉咙也像是被火烧过似的。
水光潋滟的唇畔透出“阿衍哥哥”,她一声又一声,哑甜地叫唤着。
而他淋漓在甘甜的泉露里, 如蜂狂蝶乱。
后来,殿外似乎降了场雨。
乌云阴沉的天终于将压抑到极致的暴雨倾泻而下,连绵如注的雨,仿佛让所有的沉抑都得到了消释。
暖浪慢慢退散,宫帷下异香浮盈,温情又缱绻。
锦虞娇虚怯力地窝在他怀里,两人静静地相拥而眠。
承明宫的寝殿,光影静暗,散了一地凌乱。
宫奴都是识眼色的,直到骤雨停歇,入了夜,也未曾有人来打扰。
锦虞重新醒来时,还是枕在他的臂弯里。
迷迷糊糊睁开眼,入目便是男人俊朗完美的侧颜。
他眉宇舒缓,难得未有蹙痕,甚至带着满足。
狭长的眸子浅浅阖着,眼尾那一点泪痣不论何时,总能透出丝丝蛊惑的味道。
好比现在锦虞无意流连了一眼,心思便被勾到了之前,他放浪不羁纵情的时候。
湿汗涔涔,流过线条分明的肌理。
深燃欲意的修眸,碎乱垂落的鬓发,放纵无忌的颠动,都是那般迷离而狷狂。
双颊顿时就飞了霞。
但锦虞仍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她想,怎的会有男人生得如此好看。
记得最初的时候,她便是被这张俊美到无可挑剔的脸,一眼勾走了魂儿。
没想到之后她非但没瞧腻,更是深陷了进去,越来越无可自拔,就这样到了今天。
想到这儿,锦虞唇边的笑痕忍不住愈来愈深。
而那人好似对她的气息颇有感应。
就在这时睁开了眼睛,将那肆无忌惮欣赏他容色的小姑娘抓了个正着。
欢愉过后,她本就面若桃红,杏眸含春。
先前情到深处什么都放开了,可这会儿无处可避地被他直视着,锦虞一瞬间便又臊得不行。
但羞归羞,到底不是从前。
锦虞脸蛋瑰红发烫,却也舍不得将目光从他眼睛上移开。
于是就这么羞赧又懵懂地望着他,娇娇纯纯的,好似满怀春情。
池衍眉眼一弯,眸底溢满柔情。
情绵后醒来,他浅褐色瞳眸浮盈着一层疏懒的旖旎。
臂弯温柔地收紧了些,低头去亲她的唇。
声音轻轻地:“还好吗?”
两人都是丝衣未蔽,在锦衾里相抱着,能清楚感受到彼此的温暖。
心跳又有些怦然了。
眼神躲闪了下,锦虞含糊着:“嗯……还行吧……”
池衍嗓音还透着方睡醒的温哑:“哥哥很喜欢。”
大抵是睡懵了,锦虞略微一顿:“嗯?”
只见他弯了弯唇,附到耳边。
故意将声线压低下来:“笙笙好润。”
这句太容易叫人浮想联翩,锦虞脸颊蓦然又升高了温。
这人最是没正经,她是知道的。
怕再被他三言两语带着走,锦虞很快若无其事地言了句其他:“天、天亮了么?”
闻言,池衍微阖上眼睛,唇边漾出一缕深意的笑。
他靠着玉枕,而锦虞靠着他。
秀眉略蹙,抬眼困惑地觑着他:“……你笑什么呀?”
池衍缓缓又掀开眼帘,俊眸半敛半睁地含笑看她。
静默一瞬后,他惬意埋首下去,薄唇在她颊侧和耳朵之间流连轻蹭。
散漫而慵懒地呵着气:“乖乖,现在是夜里。”
锦虞愣了一下,随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先前在金銮殿前昏倒,都还未至午时。
“噢……”
所以,他们是勾勾缠缠了整个白天,醒来天就黑了。
这不真成白日宣那个什么了么……
锦虞红着脸屏了屏息。
渐渐发觉到他声息和姿态都散发着倦懒。
帐外隐约还荡漾着烛火的光影。
想了想,忍不住低温着声:“你累的话,接着睡吧。”
只是怕他晨间为朝中事操了心,想他好好休息。
可这话听到男人耳朵里,意思就千差万别了。
池衍抬起头,目光在她眸心停了停。
而后微微眯起眼睛:“笙笙是怀疑哥哥不行?”
锦虞怔住,这人……怎么突然就危险起来了。
她下意识往锦衾里缩了缩。
“我这不是担心你没精神嘛……”
她是真心实意地在担心,而这人却是逮住机会就想欺欺她。
柳腰纤细好似没有骨头,锦衾里徐缓流连过,连延到那双洁白无暇的珠玉,便让人想到那句“莹软酿琼缪,温比玉,腻如膏”。
锦虞倏而僵住,轻轻咬唇,动也不动。
她方才往里面躲闪,这人就跟故意跟她唱反调似的,全然不安分。
知道也习惯了他总不讲道理。
了解他,知道自己越避,他便越发不厌其烦地追着她逗趣,偏是要逗得她面红耳赤才好。
锦虞只好嗔他一眼,正想去制止。
那人却是先附到她耳旁,声调轻沉,仿佛是刻意的:“哥哥要是没精神,那方才是谁泣得那般狠?”
秀眉微皱,锦虞张张嘴,想怪他一怪,开口却是欲言又止。
微微红肿的唇抿了抿。
锦虞轻瞪他一眼,“我说不过你,不与你说了!”
见她瘪着嘴,半个脑袋扭到了另一边。
池衍失声一笑,眸心带着宠溺,揉了两下她的发:“好了,不闹你了,饿不饿,再躺会儿,哥哥陪你用晚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