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是六界第一美男[穿书] 完结+番外 (鬼畜无害)
她像个白衣俊美的魔鬼。
这一刻,森宇感到了悲伤和畏惧,为即将死去而悲伤,为面对真正的死神而恐惧。
不过下一刻,他恢复了自己生性的乐观与从容。
他张开手,仰起脖子,道:“好,我去陪他。”
“这算是万丈深情吗?”卫知的语气里竟然有了一丝讥讽。
讥讽是因为她不懂,她已经无法理解这样深刻的“友谊”。
人们对自己不理解的东西总是大加嘲讽。
“不。”森宇摇了摇头,“我确实很珍惜跟他们的友谊,但是更重要的是,这已经够了……能在这个人间炼狱里见识那么多灿烂的悲惨的光景,结识这些有情有义的人,受他们的庇佑……我此生,足矣。”
卫知的眸子闪过一丝迷惑,
曾经的她其实也不是特别能理解的,但至少不会这般全然不解。
很快他放弃了思考,在这种鬼地方关于生命意义的思考是无意义,甚至拖后腿的,人们往往在迷惘的瞬间被敌人杀死,所以她抛弃了怀疑和迷惘。
“你不怕死么?”卫知冷声问道。
森宇惨笑,“我怕……可是我知道你是不可能放过我的,与其无谓地逃窜,在恐慌中不可终日,还不如死得干脆利落,也体面些。”
“好,那么,我送你。”卫知说。
旋即她没有丝毫犹豫地朝森宇掷出了飞刃——
森宇临死前听到了风声——那是她脖颈动脉的血喷溅而出破风的声音,那样动听,是生命终结的尾音。
他死得并不怎么痛苦,因为死神在眨眼之间即驾临。
卫知对他,并没有像对鬼族青年那么狠辣,只是单纯的——见血封喉。
只剩下于涟了。
这个猥琐的,胆小的,嗜血的,疯狂的人类,藏在岩石后目睹了同伴逐一的死亡,对自己的行为丝毫不感到羞愧,反而欣喜——他眸子赤红,眼球上的毛细血管稀疏爆裂,他呼吸粗重,为卫知绝美的杀技感到迷醉。
“杀了我,快……快来杀了我……”于涟魔疯地喃喃,望着卫知的眼眸就像是望着自己信仰的神,杀戮之神。
卫知皱了皱眉。
杀死这样低弱又疯癫的人类,对她而言毫无价值,甚至觉得脏了手,这就跟人类能轻易捏死一只蚂蚁,但往往不会特意去捏,因为昆虫的汁液会让手变得恶心而肮脏。
于涟见卫知不过来,变得失魂落魄,过了一会儿,他振作起来,朝着卫知走去。
卫知还是没有出手,当于涟走到距离她支持距离的时候,她突然退了一步,竟没有杀死他。
“为什么?为什么?”于涟感到痛苦,抱着头跪下,“我知道自己死定了,我亲眼看过你杀人,杀了无数人,你的杀人技术越来越精湛,这都是我一步步看着的……所以当他们说要杀你的时候,我心里是嘲笑着的,可我不阻拦,最后死得充满希望总比死得绝望好……”
“你到底想说什么?”卫知感到烦躁。
“我想说什么?对啊,我想说什么?”于涟脑子本来就有问题,这会儿已经完全混乱了,他眼眸神经兮兮地四下转着,接着他忽然一拍脑门,“我想起来了!对,是为了被你杀死,我要死得好看,成为你手下的艺术品,这样我才有死得其所。”
于涟朝着卫知的方向跪了归来,想要抓住他的袍角却被躲过去,“求求你,杀了我,干脆利落地杀了我,就像是对待那三个人一样。”
卫知不喜,转身离开,打算让于涟自生自灭。
于涟见她离开,懵了,接着他似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站起来,朝卫知发动疯狂的攻击,希望借此逼迫对方杀死自己。
可惜这个人类的杀人技实在不怎么样,连卫知的袍角都抓不到,总是被完美地闪避。
卫知烦到不行,驭器而行,凡人追之莫及。
于涟被留在原地,愣怔许久,接着掩面啜泣起来,像个被母亲抛弃的婴儿。
那哭声竟逐渐变成嚎啕大哭,一直哭到声嘶力竭,哭声喑哑。
最后,于涟只能颤栗,拔剑自刎。
于涟原地转了半个圈,像是古时候的英雄,又像是戏台上的霸王。
他死了,死得很艺术。
于涟最后的杀人杰作,是他自己……
可惜,无人能够欣赏。
卫知怕被追上,一口气来了远山之巅。
她睥睨下方,发现了鬼某人。
鬼某人竟然吃独食,直接在山脚下架起锅,也不知道是哪儿捡来的锅,里面装着来历不明的菌类和蒸馏过的水,烹煮得香气扑鼻,老远的,卫知都能嗅到一丝丝鲜香。
如今,井中就只剩下他二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在《重生后》里于涟就是个在精神病院里被关了十年的疯子杀人魔
森宇是女主角森梦回的性转,不过并没有这里这么单蠢。
……
推文《鬼畜短篇集》——
欢迎来到人世间,这里有普通人/骗子/疯子/变态/混蛋/赌狂/色胚/瘾者/智者/贪官/烈士/鬼魂/妖怪/神明/恶魔/天使/血族/噩梦本身……
在本文,你能够看到不同人的故事与内心,了解跟自己截然不同或者无比相似的灵魂。
1/基本是几章一个故事或独白式番外
2/许是任何人称
3/无主角,群像
4/独白者可能是[鬼畜无害]任何小说里的角色(许已登场,许待登场),也可能是[鬼畜无害]认识的人甚至本人。
5/独白者的名称会在末尾宣示,过程可盲猜作为乐趣。
一句话:作者名鬼畜,故事也鬼畜。
第123章 井中炼狱篇·九
鬼某人煮菌汤, 手里拿了把蒲扇给炉火扇风,脸上满是期待,卫知远远的看着, 漠然的神色浮现一抹微不可见的触动。
她好像忘记了什么……
熬汤这么麻烦的事情值得这般高兴吗?
她不急着去找鬼某人, 站悬崖上坐下。风拂过, 黑发在她背后飞舞。
鬼某人见汤熬得差不多了, 不知从哪儿变出了把长柄的汤勺,兜了勺汤汁, 嘟起嘴巴轻轻吹散热气,浅尝后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之后,他拿出不知道哪儿弄来的藤木碗盛了一碗,连菌带汤细腻品尝,神情悠然, 时而浮现幸福满足的表情。
菌类被吃掉了,他仰起脖子, “咕咚咚”一口气喝下剩余的汤水。
接着他又盛了一碗,一碗接着一碗,直到锅汤见底。
这整个过程里,卫知都只是等着, 不去打扰, 偶尔瞄上一眼,眉头微皱。
卫知空前有耐心地等着他将美食吃完,还等他坐那儿抱着鼓鼓的肚子消了一会儿食,这才飘然现身。
见卫知突然出现, 鬼某人毫无意外之色, 仰起头,冲着她笑成一朵太阳花, “你来啦。”他道,仿佛等她许久。
“你知道我要来?”卫知冷淡地问道。
“当然。”
“那你知道我是来做什么的吗?”
“知道,”少年还是笑,灿烂的似乎能照亮周遭的阴暗,“你是来杀我的。”
这是人间炼狱,永无天日,唯有熔岩河流焕发着亮红的光泽,只有红莲业火偶尔照亮方寸之地。然而少年所在的地方,总是予人春光明媚,万里生芳,莺飞草长,现世安好的感觉,令人享受。
如果是平日里,卫知或许去享受在他身边的片刻安宁,可如今,事情该有个了断了。
“知道你为什么不跑?”卫知顿了顿,“难道你就那么自信我杀不了你?”
卫知是个骄傲之人,尤其是在杀了那么多人之后,她基本已经目空一切了。当一个人可以生杀予夺,肆意妄为,感受过暴力带来的强权与极致快感,享受过君临天下般的滋味,便会变成如她这般的怪物。
——无情无义,冷血无泪的浮世恶魔。
少年鬼某人与之相比简直是就是天使,是永远活在阳光下,不会被玷染的洁白魂魄。
可少年一点都不怕这个魔鬼,而是自信又快乐地说:“你杀不了我。”舌尖仿佛含着糖,发出来的音清甜甜的,带着丝小自得,像是偷了蜂蜜藏好的狗熊。
“哦,”卫知无比漠然,“不如试试?”尾音上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邪妄。
卫知以为少年不会答应,正想逼迫他出手,结果他就像个小孩那样,望着脖子张嘴喊了声长长的:“好~”就仿佛被妈妈问是否要去游乐园。
这样与情况违和的语气与表情,让卫知感到非常不舒服,她深深皱眉,“那你给我起来。”
鬼某人始终席地而坐,毫无防备的样子,一点也不像决战中的人,让他的对手没有半点被尊重的感觉。
鬼某人抿唇,有些不甘不愿地站起来,不过还是那样束手束脚地站着,并不像要出手。
卫知感到些许头疼,最终还是选择自己动手,逼迫他出招。
其实,卫知这样的行为跟之前来找她的四人团没有区别,同样是放弃长居此地,主动找死。
这地方太黑暗,太无聊,没有人愿意在这里久留,所以人们都宁可决一死战,也不想在这个地方一起活下来。
也只有少年,一副在哪儿都能活得很好很愉快的样子,估计若非飞天井里皆屠夫的情况,他都能搭个篝火出来,聚众开歌舞晚会。
卫知的攻击毫无作用,少年设定了距离“一米”,卫知连他的衣角都摸不到,就像是她之于于涟,就像人类之于仙神,无能为力。
卫知生出愤怒,“你想一辈子维持着这样的距离吗?”
“可以哦,反正我也不想对你酱酱酿酿。”鬼某人用害羞的语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