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些污秽也要擦的,拿快布来,到时候你细细擦了。”
  “要是隐世在外,可没人伺候。”
  什么!
  苏琉玉一脸惊慌失措。
  还要赶鸭子!
  还要搭猪圈!
  她可怜巴巴抱着小猪仔,一脸无助。
  在大忽悠的印象里。
  养猪养鸭养鸡可不是这样的。
  当年在长清村,每日下午捕鱼回来,她只要蹲下身,逗逗小鸡仔就可以了。
  这些脏活累活,她压根一个手指头没碰过!
  哪里知道这么麻烦!
  沈怀舟把小猪仔替她抱过来。
  “还养吗?”
  “不养了,再不养了,师父快把它们弄走!”
  沈怀舟温润一笑。
  承袭教导这么多年,对自家徒弟的心性了如指掌。
  凡事要是规劝,这犟脾气,自是心里百般抗拒。
  倒不如依着纵着,这些道理,让她自个儿明白。
  他看着怀里的小猪仔,摇头失笑。
  不用想,自家徒弟心里那套养鸡养鸭养猪的梦想估计太过美好。
  却认不清现实。
  养猪,哪有这么简单?
  苏琉玉一脸崩溃。
  洗了三遍澡。
  觉得身上还臭的慌。
  不仅身上臭,殿里也臭!
  她拽紧沈怀舟的袖子。
  “师父,朕想了想,朕其实可以种地。”
  沈怀舟眉梢一挑。
  这是还不死心了。
  “琉玉自是有主意的。”他道:“日后隐居在外,想必种地也可维持生计。”
  “对,这养猪太复杂,找一处山水之地种地,也挺好。”
  “御花园正好有一处肥沃之地,不如现在去试试?”
  “......”
  沈怀舟向来是说一不二的。
  说做就做。
  真的把苏琉玉带去御花园,让她亲自开垦荒地。
  苏琉玉哪里做过这个。
  那锄头挖进地里,还要佝偻着背,没一会儿背就直不起来,又酸又痛。
  这还不算。
  她在这边哼哼唧唧的锄地,自家师父就在旁边坐着喝茶!
  “师父老了,腰是干不动了。”
  “......”
  “听说这田要日日农耕,锄草除虫,时时不能怠慢,对了,这夜香也不能少了,每日要挑一桶施肥,现在就去吧。”
  “朕想了想,这种地就罢了。”
  她腰好痛......
  比起做农活,好像还是批折子更轻便些。
  她只需要坐在御案前,写写‘朕知道了’,要么就是动动脑子,想着新政。
  就连研墨,都会有人伺候妥当。
  苏琉玉是没过过苦日子的。
  十岁来到大魏,拜入沈怀舟门下,就开始读书。
  岭南小院有世安伺候,入了朝,还有宫人伺候,即便是出行,也有云崖儿伺候。
  她难免把日子想的太美好。
  回头想想,当初落难长清村,她虽想着赚银子,但这些苦累的活,都是云崖儿一个人在做。
  但过日子,苏琉玉怎会让一方一直受累付出?
  “朕想错了。”苏琉玉放下锄头,叹了口气:“朕位居高位良久,竟然也做了‘何不食肉糜’之举。”
  沈怀舟替她擦了擦汗。
  “琉玉明事理,师父如今能教的,却也不多了。”
  “反正,日后请安折子都交给师父了。”
  “为师自然依着你。”
第七百三十四章 争宠,他们是认真的
  苏琉玉的梦魇之症突然好了。
  这几日每每就寝,沈怀舟便安抚一句。
  “我们琉玉,和承德大帝是不同的。”
  她想想也是。
  她不是老祖宗。
  老祖宗用武力大肆征伐天下,她是智取,自然是不同的。
  更何况。
  有先祖为鉴,也是好事。
  她会好好稳固社稷,让大魏国威绵延千秋,让她的子民永享太平。
  就是有一事,让她不解。
  她这几日读大周国史,把本子翻烂了都没提到老祖宗为何自戕而亡。
  只知道当年魏长宁一死,五国瞬间分崩离析,这几年登基的政绩,一下子全完蛋。
  “幸好朕没想着退位。”她呐呐道:“当年老祖宗大肆放权,一朝离朝,朝野动荡,竟然让五国联盟全部瓦解,百姓生灵涂炭许久。”
  这也太不负责了吧!
  “好在有师父规劝。”苏琉玉放下国史:“不然朕便是后世的罪人了。”
  沈怀舟把递上一盏新茶,温柔一笑。
  “明日就要早朝,还不就寝?”
  又来了!
  这几日苏琉玉刚刚回国,朝中免朝三日来处理近段时日积压的折子。
  她是想加班加点的弄了。
  却不想耳根子不得清净。
  一会子不是喝参汤就是喝补药,她要被念叨死。
  “快好了,师父你和朝中老臣越来越像了。”
  沈怀舟抽中她手上的笔。
  “子时了,为师这个老人家自然要就寝了。”
  “是朕言错,师父别生气!”
  ......
  顺启五年,八月十八。
  萎靡瘫痪的大魏朝堂终于开朝。
  还没到卯时,午门前的朝臣们就精神抖擞的集结起来。
  当然。
  小团体又变了。
  以前大家伙分为三个党派。
  政三省老臣一党。
  受宠三人组一党。
  天子门生们一党。
  现在则不同了。
  大梁,大越这些个政三省老臣,划分一党。
  大魏三党决定抱团斗。
  一致排外。
  “要论得宠,还是本官得宠,这揣测圣意,他们这帮子老头懂什么?”
  米大人昂首挺胸,小眼睛瞧见那些个外臣,哼了一声。
  大魏朝臣也跟着附和。
  “咱们都是陪皇上苦过来的。”
  “这能一样么?”
  “要说得宠,还是咱们米大人得宠。”
  以前他们还瞧不上米大人争宠的劲头。
  现在可不一样了。
  这竞争压力大,可不是要争宠争宠吗?
  谁想外调?
  他们都想跟在皇上后头。
  “依大人所见,皇上不会真把咱们外调了吧。”
  一位小员心里忐忑,问了一句。
  “本官哪里知道。”
  这才令人发愁呢。
  皇上回国三日,处理积压朝政,米大人一面都没见到。
  “还望米大人给我等美言几句才是。”
  “是啊,咱们就靠米大人了。”
  “也就米大人能揣测圣意了。”
  这话说的,米大人一阵心虚。
  他也愁好吧。
  要说争宠的本事。
  他就会哭。
  总不能在金銮殿当着外臣的面抱住皇上大腿嚎吧。
  那里子面子还不全丢尽了。
  这边米大人被簇拥着争宠。
  那边内阁首辅也被簇拥着争宠。
  “要说得宠,还是傅大人得宠,这皇上都是傅大人亲自教导的。”
  “咱们还要靠傅大人美言几句才是。”
  内阁首辅摆摆手。
  “应该的,咱们这些外臣,也不能被他们比下去不是。”
  争宠,他们也是认真的。
第七百三十五章 设定考试分数线
  霞光冉冉升起。
  群臣等候在侧。
  突然,一顶奢华至极的轿撵停在午门下。
  第一眼,有钱。
  第二眼,很有钱。
  第三眼,特别有钱。
  群臣面面相觑。
  谁啊?
  随即,轿撵内伸出一只指节分明的手。
  再看,是大魏正一品绯红朝服。
  朝服腰间,挂着正一品宫牌。
  “姜国相!”
  “姜先生!”
  两党先一愣,然后一喜。
  内阁首辅当先走了过来打招呼。
  “没想到是姜先生,多年不见,自上次一别也五年了吧。”
  姜晏晚是谁。
  捭阖之道贯通诸国,是当之无愧的权相谋士。
  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原来是傅大人。”姜晏晚守礼一笑:“听闻皇上让大人来江州辅佐朝政,日后你我同朝为官,还要互相照应才是。”
  “应该的,应该的。”
  内阁首辅热切点头。
  这拉拢了姜晏晚,以后就是他们外臣的一大助力!
  可不要态度好点么。
  这下子,大魏朝臣看不下去了。
  米大人悠哉悠哉凑上来。
  不动声色的挡在两人面前,然后快速把姜晏晚给拽走。
  姜晏晚:“......”
  他一脸不明所以。
  “米大人这是?”
  大魏朝臣立马给姜晏晚使了个眼色。
  “国相大人当要知道远近亲疏才是。”
  “咱们才是一伙的。”
  “就是就是,那些外臣,指不定想要害皇上呢。”
  以前他们这帮子老臣看姜晏晚不顺眼。
  一起窝里斗。
  但现在可不同了。
  抱团斗少不了这个小忽悠。
  姜晏晚听完,忍俊不禁,也附和一句。
  “自然,就是客套客套。”
  对于外臣,他自然要防着的。
  但是朝政之上,却不会拥护党派之争。
  他直属皇权,认定苏琉玉,只会臣服她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