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逆赶紧把看热闹的轰走。
“大半夜的看热闹不嫌事大,稷王妃咱们主子可看不上,都走都走。”
老百姓一愣!
眼睛瞪的老大!
少将军竟然不想负责!
渣的明明白白!
苏琉玉哪里知道他们的想法。
她一进府,大总管眼尖就看到了。
“少将军总算回来,快点的吧,傅老太太发了好大的脾气,要处死王妃,拦都拦不住。”
这都是没谱的事情。
闹了这么大的笑话。
“本将自会给老太太一个解释。”
苏琉玉宽慰一句,不敢耽搁。
还未到主院,果然听见里面的喧哗。
王府小厮丫鬟跪了一地求情。
家法板子的声音打的一屋子奴才都在哀嚎。
苏琉玉脚步加快了点。
一进院,发现稷王妃跪在地上,林氏夏氏在一旁流着泪。
傅家老祖宗就坐在屋廊前,一把太师椅,一根盘龙拐杖,年余八十,满头白发,很是威严。
傅大人正在一旁口干舌燥的劝,又不敢说实话。
苏琉玉一惊,大步进内。
“住手!别打了!”
稷王妃还未回头,就看到一双黑色的皂靴停在自己身前,把她给拉了起来。
“文昭,你可算来了。”傅大人擦了擦汗:“你快解释解释。”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也不嫌丢人。
板子声停了。
香儿从春凳上一身血的跌落下来,脸色惨白。
老祖宗看向苏琉玉,上下打量了一眼。
“你就是元文昭!”
她老脸一怒,手指颤颤指了指,拄着个拐棍就要揍人。
“老身打死你这混账东西!”
莫逆眼疾手快,一下子抓住拐杖。
“不得对主子无理!”
“莫逆,放手。”
苏琉玉赶紧俯身一礼,一脸抱歉。
“老祖宗误会,让稷王妃蒙冤受屈,在此,晚辈先赔个不是。”
“老身可不敢当。”
老祖宗显然是气急,苍老的嗓音都隐隐不稳。
“我这是造的什么孽,教出个这么不守妇道的混账,你还不给我跪下。”
苏琉玉赶紧道。
“老祖宗,晚辈和稷王妃清清白白,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话说的又急又快。
“晚辈和稷王妃同为女子,如何能私相授受?傅大人让晚辈来此,想必对晚辈身份不便多言,这才闹了笑话。”
什么!
女子!
王府大总管倒抽了一口凉气。
“当初,晚辈年节遇难,不幸受困稷王府,幸得稷王妃关照,这才免与困境,王妃与晚辈有恩,晚辈定会给王妃一个公道。”
“凭你!”傅家老祖宗一怒,并未因为她的解释消气:“我意儿本是皇后之尊,如今皇上大怒,降罪我傅家,凭你这欺君之身,能替意儿讨什么公道!”
“祖母。”稷王妃唤了一句:“孙儿不想要皇后之尊,孙儿不想进宫。”
“我傅家就指望你光耀门楣,你还不想进宫!这等殊荣,别人盼都盼不到,这竟然是误会,老身明日就进宫,把休书退出去。”
稷王妃脸色一白,一下子跪在地上。
“老祖母,孙儿不孝,这婚事,孙儿不愿。”
孙儿不愿。
这句话。
稷王妃说出口,晚了整整三年。
她一双眼流下泪来。
“自入王府,王爷纨绔,喜怒无常,又纵欢纵情,后宅女眷无数,孙儿厌恶不喜,如今休书已定,还望老祖母成全。”
她恭恭敬敬的又磕了一个头。
“还望爹爹成全。”
“混账!”老祖宗拐杖敲得砰砰响:“你身为我傅家嫡女,岂容说不愿就不愿的,你不想着庇护家族,不想着讨好王爷,还不想着怀上皇嗣,你简直要气死我。”
第七百二十四章 情敌见面?
傅家忠良,代代侍奉先帝,位居肱骨能臣。
生为嫡长女,肩负家族重担,理应进宫,承欢君侧,为家族争取利益。
这些,稷王妃都知道。
她哽住喉咙,不由看向屋廊地下被搜出的罪证。
是苏琉玉的玉佩。
被老祖宗搜出来,砸在地上。
孤零零的遗弃在角落。
她突然想到,如果今日是她遇难,此情此景,她会怎么做。
按照她的心性,定是不会屈服,甚至还会还击的漂亮,让人哑口无言。
稷王妃死死的攥紧拳,身子跪直了不少,直视傅老太太双眼。
“王爷休书,并非因孙儿和少将军私情,而是皇长子之死,是孙儿亲手嫁祸,入狱之灾,也是孙儿自作自受。”
她嗓音又沉又稳:
“所以,祖母退休书无用,孙儿绝无可能进宫。”
她心中,也有要守护的人。
她也会为想守护的人孤注一掷永不回头绝不后悔。
“你!你竟然!你......”
傅家老祖宗脸色煞白,那拄拐杖的手一个不稳,就在栽倒在地上。
“娘!”
“祖母!”
“滚开!”
傅大人和稷王妃连忙搀扶,却被傅老太太一个挥手给挡了下去。
“你竟然谋害皇储!你这是要我傅家陪葬!”
原来如此!
傅老太太终于明白,为何全府都受灾入狱!
她们傅家,毒害皇储,还意图杀害皇上!
这岂不是满门抄斩的大罪!
这样一想,她险些昏了过去。
“我怎么教出你这个孽障!”
傅老太太说完。
那根盘龙拐杖就要往稷王妃身上猛的抽去。
棍声虎虎生风。
稷王妃猛的闭上眼。
但预知的疼痛并没有下落。
“老祖宗息怒,有晚辈在,还无人敢动傅家。”
她一字一句,话说的笃定。
她看向跪在地上的稷王妃。
又看向一旁的傅大人。
深吸一口气。
似下令某种决心,沉沉稳稳的开口。
“当然,凭晚辈如今身份怕是不能,待晚辈谋权定国,定会给老祖宗一个交代。”
一旁的傅老大人身子瞬间绷紧,激动的颤抖。
谋权定国!
那岂不就是!
“来人,召大梁铁骑即刻待命。”
“随朕一起,围剿皇城内院!”
莫逆眼睛一亮,一下子半跪于地。
“末将听命,定为皇上鞠躬尽瘁。”
皇上总算开窍了。
莫逆在旁边听着这帮女人叽叽歪歪早就看不下去了。
那稷王,就是一刀的事情。
他实在不懂,自家主子手握重兵,文臣武将都投敌了还不攻下大梁,只要个附属国,凭什么?
他不知道,苏琉玉是怕朝务繁杂。
怕做作业。
但仅此一遭,苏琉玉却想到一个至关重要的一点。
自大军入京,救了三个小狗腿,她压根没想到稷王妃和王府女眷。
也没想到这帮女眷背后的家族势力会有什么影响。
毕竟大忽悠正想着国库的银子,这些琐事,压根没想起来。
但她岂是忘恩负义之徒。
稷王妃对她有恩,傅老大人还是她先生,她绝不能坐视不管,任由稷王欺凌自己人。
她必须要个身份。
能护住王府内外,护住她的先生,护住随她出征的大梁铁骑。
她,决定篡位,谋权,定国,登基!
傅家老太太枯槁的双眼微微收拢,那拐杖颤了颤,掉在地上都不知道。
苏琉玉却没看她。
径自向院门外走去。
莫逆,云崖儿随同在侧。
只是刚刚走了几步,看到院子内外被打的惨不忍睹的奴才,突然停了下来。
云崖儿脚步一顿,随着她的止步,也顿了顿。
随手,手被牵了起来,又带了回去。
“陶伯,这个时辰怕没有大夫,这位是内子,医术了得,待他开几个方子,让底下人今晚好受一些。”
内子......
云崖儿耳朵蓦地红了。
大总管赶忙笑着应是。
“老奴省的,谢过先生。”
“云仪,劳你受累,朕先走了。”
“等等。”
云崖儿叫住她。
从怀里掏出一把扇子,递给她。
寒光凛冽下的千叶长生,安安静静的躺在掌心。
“别给我惹麻烦。”他骂了一句。
“你越来越啰嗦了。”
“苏琉玉!”
“好了好了,知道了。”
不耐烦的声音渐行渐远。
王府主院的丫鬟小厮这才看向云崖儿。
少年一身素软道袍,未配拂尘,或许是刚刚起来,只松松懒懒的束了一条白色发带,勉强半束起来。
余下青丝垂落肩头,让干净清澈的脸庞显得更加柔和,似尘似仙。
不少小丫鬟羞红了脸偷偷看他。
傅大人一脸八卦凑了过来。
“你是我们家文昭的......”他老脸笑了笑:“我们家文昭眼光就是好。”
饶是云崖儿修道随心,也被这一句话弄的微微赧然。
“时辰不早,本官先带着老祖宗回府了,劳烦小道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