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五百万两。
当初华南洪灾,才用了一百八十万两。
“掌柜说什么呢。”米大人一脸不满:“怎么可能没人入股,咱们皇上说了,自家人就给五百万两算了,人家大元太子,可是出了两千万两买了一成股份。”
“......”
米大人你给我清醒一点!
你被骗了!
那两千万是借的!
你们都被皇上忽悠了!
再说了,你怎么一脸占了便宜的样子!
你醒醒吧!
他内心咆哮,但表面还是稳如老狗。
抿了一口茶,又问道:
“米大人家里也有五百万两?”
当然没有,他要有五百万两,皇上都要怀疑他造反了。
不过提到入股,他就有点不好意思。
“皇上说了,去年我捐了粮,今年这五百万两就算了,出个一百万两意思一下就行,哎,我都说别提钱,皇上怕我吃亏,你看,这多见外不是。”
“......”
等等!
元大老爷瞬间在脑海里面算了一笔账。
五成对外股份,太子没出钱,其余加起来一共一千六百万两。
一个酒厂,撑死了五十万两顶上天。
东南八府三十二州,就是三十二个酒厂,全建成花费就是......
一千六百万两!
一分不差!
靠!
皇上一分钱没出!拿了五成股份!
不仅如此。
国粹堂,是销售渠道,卖出去不用愁。
米大人,是粮食供应,材料也不用愁。
更别说那大齐薛掌柜,听说是做瓷器生意的,这国酿包装也搞定了。
高!
实在是高!
元大老爷喝了一口茶,觉得自愧不如。
自己跟在皇上身边,也算是个四年老人了。
从县案首一起和皇上合作,怎么连皇上皮毛都没学到呢。
起初他还劝皇上,股份不能让,咱们自己赚钱得了。
虽然创业投资困难一点,但慢慢来,先开四个。
结果呢,皇上不仅一分钱没出,还忽悠了几个冤大头,把原先定的四个酒厂直接扩大到三十二个。
大魏东南全部拿下。
那小脑袋瓜子,到底怎么想的?
“对了米大人,皇上到底怎么忽......不是,皇上到底怎么好意思......不是,皇上怎么劝你们拿五百万两的?”
一提到这个,米大人自豪一笑。
洋洋洒洒把苏琉玉从头到尾伸饵钓鱼的套路全部说了一通。
元大老爷越听越吃惊。
服了。
他是真的服了。
皇上这演技,这套路,这不要脸的本事,他望尘莫及!
活该被卖!
他骂自己。
自己也是个帮皇上数钱的。
关键他数钱还数的挺高兴,现在一想到国粹堂拿了三十二个酒厂的股份,他就笑的冒泡。
这到底找谁说理去。
以后还是积极一点,在皇上身边好好干,现在酒厂拉了几个股东,以后皇上有生意不找他就完了。
对了!
皇上一分钱没出,那大元太子那两千万两,到哪去了!
“朕买猪了。”
早朝上,苏琉玉淡定开口。
“不仅买了猪,还从大齐北面的部落众小国,引进了无数牛羊,用于我大魏西北草原畜牧产业,为我北面百姓,提供经济来源。”
西北畜牧养殖,东南建厂造林。
提出新政不到一个月,就在群臣准备徐徐图之的时候,苏琉玉喝了一顿酒,全部搞定了!
和顺帝喝酒那是白喝的吗?
不扒层皮顺帝都不会让你从酒桌上下来。
下来后还一脸高高兴兴的拉着顺帝不愿走!
群臣互相看了看。
不然下个月秋收盛宴咱们请病假吧。
皇上到时候可又要喝酒了。
万一逮住哪个,这怕不得倾家荡产么?
瞅瞅去年秋收,抓了个米大人,让他上了贼船,现在都没下来呢。
群臣为了自个儿小家底,一致决定,告假算了。
也不带自家儿子进宫了,怕让皇上瞧对眼,卖到海外去。
苏琉玉发现,自家这帮子朝臣最近看起来有点奇怪。
似乎怕自己被卖了?
她心里想笑。
至于么?
朕要想卖一个人,躲得了吗?朕可是可以翻墙的!
御书房内。
东南八府的同窗折子又多了起来。
折子全是一片喜气,苏琉玉看了高兴,批了几个朕知道了就没管了。
“咦?这是鄂北府的折子?”
苏琉玉朱笔一顿,看了眼钱伯仁的署名。
其上,写了几个大字。
“长生殿与鄂北府,广建道观医馆,请皇上查明。”
第三百零三章 集拢皇权,天下一统
长生殿!
这几日苏琉玉忙着国本,没收拾他们。
现在竟然敢主动跑到她的地方蹦跶。
她怎能忍?
“小宋大人最近还没回来?”调查一个长生殿,调查到现在?
一旁的陈韶柔回道:
“一直未归,皇上,可要调小宋大人回京?”
苏琉玉点点头。
“让他回来,朕有问题,要亲自问他。”
先把人给轰出大魏,再找到他们老窝,一锅端了。
“对了,最近怎么没见云崖儿道长?不在太医院?”
“听说云游未归,道长闲云野鹤的性子,自然不会久居宫中。”
苏琉玉朱笔一顿。
眼睛扫向御桌正前方的玉玺。
大魏奉天之宝,印上,双龙戏珠,印壁,滚浪滔滔,印下,篆刻八字。
受命于天,即寿永昌。
她把玉玺拿起来。
玉印沉重,执掌于手,行皇权,定天下,从拿到手那一刻,就不容丝毫懈怠。
她目光复杂,叹了一口气,把玉玺放下。
那须臾半月,便就当圆梦一场,圆她起初归隐田居的一场夙愿。
梦里,煮粥的那个人已经葬在了长清村的小院里。
梦醒了,她是执掌天下苍生的大魏顺帝。
从此,一生为国,一心为民。
“......”
靠!
这想想也太惨了!
朕有这么惨吗?
不管了。
先把这蹦跶的长生殿给端了再说。
......
八月暑热。
烈阳高挂,云端之上的长生殿,犹如火烤。
但地牢内,却阴风阵阵,弥漫血腥之气。
这里,是历代长生弟子受罚之地。
廷杖之下,无一活口。
一个脚步缓缓走了下来。
素衣道袍,一把拂尘,端着闲散之姿,看不清面目。
他停在一处铁栏之前。
铁栏里,跪着一个人。
双手被玄铁手铐吊起,素衣被鲜血染红,几乎看不出本色。
他垂着头,青丝散下,看不清面目。
空气里,一片死气。
云虚子掏出钥匙,打开牢门。
他手隐隐有些颤抖,那锁芯转了好几次才转开。
一进内。
血腥气更重。
地下,一片干涸的暗红血迹,自他周身蔓延。
云虚子强迫自己稳定心神。
走近身,先小心翼翼的探了他的鼻息。
气若游丝,似乎下一刻,就要丧命。
云虚子赶紧从怀里掏出一颗药。
掰开他的嘴喂给他,又把手铐给解了,用双手搀扶住他瘦弱的肩膀。
“崖哥儿,你撑着一口气,挺住了。”
他眸色第一次有些慌乱。
两人一母同胞,被长生殿收养为徒。
只是这个弟弟,自入门便被玄右真人器重,医道双休,天资非凡。
幼时,还同住一处,但自打真人远去大魏,便相处甚少,感情淡泊。
怀里的人一点反应都没有,空气死寂的发沉。
“自她一回国,长白铁骑就像疯狗一样阴了我教无数次,大齐势力全部铲除,连长老都惊动了出来。”
他自顾自道:
“我把消息压了下去,没人知道是她动的手,但是前日,她那破烂小国,自大巫买入无数牛羊畜牧,还是让殿内人盯上了。”
怀里的人手指微动,云虚子看他有了反应,又接着开口:
“她动静实在太大了,近年长生殿本就有意收拢各国皇权,如今被那群疯子盯上,他们不会放过她。”
“若是臣服还好,但若抵抗,你知后果。”
长生殿如今,再不修道了。
全教奉行玄门天道,他们的野心和目的,就是集拢皇权,天下一统。
大魏要是破烂小国还好。
但大金一战已经闻名列国,而后两千万两砸进大巫,更是四方惊动。
怀璧其罪。
有战力,又有钱,长生殿必将收拢麾下,为他们做事。
云虚子看着他的手,从刚刚动了之后,便没一点力气动第二下。
就连呼吸,都变的时有时无。
他心跟着沉了下去,说了最后一句话。
“你可有,什么放心不下的?”
可有,临终之言,需要托付?
这句话一落。
怀里的呼吸,便重了起来。
垂在地下的手,伸出一根纤细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