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这些人杀不死!”苗青发出惊呼。
苗擎转头一看,苗青的长鞭可坚入刀刃般刺入人胸口,但被她刺进胸口和绞断脖子的人居然没有倒下,鲜血汩汩而流,行动虽然迟缓了些,但是还是能动。
苗擎瞳孔睁大:“你居然用‘一线牵’!”
也就是说,这些人是全都中了“一线牵”的死人,然后成了苏乘手中的牵线傀儡,只要有他在,这些人哪怕只剩下一个头颅都能动。
听着外面的打斗声,藤荐之和崔渐离相视一眼,知道不能再袖手旁观,叫季云宸看好苏摄,藤君宜留在房中。
他们二人一离开,苏摄就开了口:“苏家人是来找我的。”
季云宸看他一眼不搭腔,不过苏摄这句话也本来不是对他说的,他的眼里只有藤君宜。
藤君宜这时候搭理他了,“你若是帮我把毒解了就放了你。”
“谁说我不帮你解毒了。”苏摄一双黑幽幽的眼珠子盯着她瞧,经过一夜一日的休息,他体内的气息平稳了许多,脸色虽依旧苍白,但到底不是像是死人的青白了。
“那你现在就帮我把毒解了。”藤君宜说。
苏摄说:“你中的是‘魂牵’,必须日夜喝我的血,以我的神魂滋养,只一次是没有效果的。”
虽然早就知道,但这话从苏摄口中说出还是让藤君宜感到恼怒,喝血也就罢了,神魂滋养是她最不能接受的,也是至今崔渐离和藤荐之不愿让苏摄来解毒的原因。
神魂灭,则形灭。尤其是对修仙者而言,神魂为基,没有了神魂,与一具行尸走肉无异。神魂无形却又有形,一但自身的神魂与他人的神魂相触就会产生巨大的影响。换句话说,如果苏摄用他的神魂滋养她,藤君宜就会无意识地慢慢亲近他,喜欢他,甚至是恋慕他。
这一点谁也不能接受。
藤君宜更是万万不能接受自己在攻略的时候发生这样的事,她有系统,可身体的反应却没办法消除,若真就这样让苏摄解了毒,她定会对他产生特殊的情感。
苏摄从始至终都清楚这一点,他见藤君宜不说话了,冷笑一声:“你对崔渐离可真是忠贞啊,为了他连命都不要了。”
藤君宜知道他向来嘴贱,扭过头也不理他,心想外面是什么情况。
季云宸听得眉头紧皱,只觉这话分外刺耳。
苏摄不满自己被忽略,继续说:“要是崔渐离不愿我为你解毒,想来你的性命对他来说不值一提,为了这种男人丢性命,你蠢不蠢?”
他发出一声冷呵。
“闭上你的嘴吧。”季云宸听不下去了。
“关你何事?”苏摄斜睨他一眼,一点也没收敛。
“小心我把你的嘴缝上。”季云宸手腕一翻,一柄拇指大小的弯刀在他指间闪烁寒光。
苏摄眼中阴晦之色一闪而过,若是没有受制于人,他早就将眼前的人弄死了,哪能轮得到他对自己大放厥词。
外面爆发的声音愈发震耳,还有人传来的哀嚎,藤君宜听得有些坐立难安,恨不得出去看一眼。就在她踌躇之际,只见窗外一丝红光闪过,接着黑雾四起。
“那是什么?”季云宸过去打开了门。
却见那黑雾刚一挨到他的身体,季云宸只觉脑袋一阵剧痛,接着就倒地不醒。
“季云宸!?”藤君宜一惊,想要去关门,但一边的苏摄不知何时悄悄挣脱了捆住他手脚的绳索,纵身扑向了她。
还好倒下之时苏摄用手掌垫住了她的后脑勺,不然这一下非得砸出问题不可。
“别动!”苏摄看出她想要挣扎,双臂使劲,整个人覆在她身上。
“你……”藤君宜刚要动手,黑雾就将她和苏摄笼住,剧痛袭上大脑,藤君宜忍不住用力抓住离她最近的东西,五指死死扣住了苏摄的腰腹。
“嘶——”苏摄蹙眉,但抱住她的力气不减。
藤君宜面前昏黑,但不知是不是苏摄的缘故,始终留有一丝清明,等她缓过来,面前已然不是苗家的屋子,而是一间狭小破窄的房间,靠墙是床,床上只一个枕头和一条陈旧单薄的被子,房中间还有一个四角木桌,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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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 可怜 ◇
◎“你不是我儿子”◎
藤君宜茫然环视一圈, 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她走了一步,却见自己脚步虚浮,好像浮在空中一样。
不待她细想, 门嘎吱一声被推开, 藤君宜慌乱之下想要藏起来,但房间四壁空荡, 压根没有地方容她藏身。她只好转身过来,一个看起来约五六岁的小男孩走了进来。
小男孩穿了件灰扑扑的单衫, 袖口膝盖还有歪歪扭扭的补丁, 他的脸蛋脏兮兮的, 目不斜视地从藤君宜面前走过,就像是没看见她一样。藤君宜一愣, 故意走到小男孩面前挥手, 小男孩依然没有反应。
果然,他是看不见她的。
藤君宜朝外走去,孤零零的院落僻静, 连棵树都没有, 就在她要走出院子时, 一块道无形的壁垒将她拦住,任由她怎么使劲都走不出去了。
藤君宜不信邪,绕着院子到处试,可不管在哪里, 那道壁垒却始终存在,她怎么也绕不过去。
她不会就这么被困在这里了吧?
藤君宜有些心慌, 猜测是那黑雾搞得鬼, 也不知道苗家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要什么时候才回的去。
就这么过去半个时辰, 藤君宜冷静了些,她又走回了房里。
房内,小男孩垂着头坐在床边,一动不动,她也跟着坐在一边。突然,小男孩站了起来,一脚踢向桌椅,嘴里大吼:“坏人!坏人!坏人!坏人!坏人!”
藤君宜被吓了一跳,见他不停地踢着桌子,像是在发泄,眼眶发红,使劲憋着眼睛里的泪水,但眼泪终究是包不住了,大颗大颗晶莹的泪珠滚落。
“呜呜呜——”
小男孩转身趴到床上哭,整张脸埋在枕头里,发出呜咽声。
哭了好大一会儿,小男孩终于累了,他擤了擤鼻涕,用手背擦了擦眼泪,双眼肿的像核桃,从床上下来后直接半趴在地上,居然从床底扒拉出一袋用纸袋装着的糕点。
藤君宜就这么看着他和着水,囫囵吞枣地吃了好几块糕点,打了个饱嗝,然后又上了床,盖上被子就这么闭着眼睛睡了过去。
她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孩子是谁,可怜兮兮的。
藤君宜在院子里晃荡,她此刻是魂魄般的状态,没有灵力,没有系统,也不知道怎么回去,唯一的希望就是她哥或是崔渐离能够发觉她的异状,然后救她回去。
过了好几个时辰,小男孩睡醒了,他从房内走出院落,藤君宜跟着他,令人意外的是她居然也跟着走出了院落,她惊奇地停在了原地,结果等那小男孩走的稍微远了,她又摸到了那道壁垒,她不得不往前走。
就在这么来来回回中,藤君宜总算弄明白了,她不能离那个孩子五米远,一旦超出五米,那道无形的壁垒就会将她弹回来,也就是说,她自由活动的范围是那孩子的周身五米。
她这次仔细地打量了小男孩,身形瘦小伶仃,小脸蛋灰扑扑的,也不知道哪里蹭的灰,一双眼睛倒是又大又圆,黑湛湛的。眉毛皱起,有种故作凶蛮的意思。
他一路上凡遇见人就瞪眼,但奇怪的是,那些人反而只轻飘飘看他一眼就不管了,压根就不理他。他像是习以为常,两条短腿走的飞快,直走到一处精致院落才停了下来。
这处院子比起他住的那地方可谓是天壤之别,庭院两边栽种着颜色深浅不一花卉,香气馥郁,池塘莲荷亭亭,潋滟澄明,檐角柱石皆无一不精巧。
他左右看了看,小手扒在门框上,探出半个头,藤君宜也跟着他看去。院中池塘边摆了张躺椅,一名女子躺在上面。
这名女子有着风华绝代之色,绰约逸态,眉间笼着淡淡的愁色,叫人看上一眼便心生怜惜。她膝盖上铺了张宣纸,秀长手指握着一支毛笔,正专心翼翼画着池塘里粉绽的荷莲。
小男孩也十分专心地盯着她,眼里不自觉流露出想要亲近的渴慕。
女子画了一会儿,把笔搁下,喊了一声:“离儿。”
一个年约五、六岁,穿着绣有仙鹤纹样的白色锦衣的男童推开门走了出来,他肤色嫩腻,雪白中透出几分病弱的羸弱,唇色淡淡,年纪小小五官便生的精巧,像是樽用雪堆砌的小人儿。
藤君宜从他脸上看出了崔渐离的影子。
她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身边的小男孩,总算确定了他们是谁。
她其实也想过是苏摄,但苏摄眼尾处有一道黑红色弯刀的图案,这小男孩一双眼睛周围干干净净的,于是她就下意识排出了这个可能。
原来苏摄小时候并没有长它。
“离儿,娘抱抱。”女子伸出双手,小崔渐离乖乖任她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