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兰淮安。
他附于夷光的身体,体态容貌皆是风情万般,红衣艳丽,眼里含笑。
红绣鸳鸯手脚并用爬到了藤君宜的胳膊上,声音虽小却听得出来十分震惊:“那不是夷光吗?”
藤君宜有些奇怪:“你认识他?”
“是呀。”红绣鸳鸯探身,“他是个好人。”
藤君宜按捺想继续问下去的好奇,抬头望去,然后见他从袖中掏出了什么。
是一块令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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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 威胁 ◇
◎看不出来这姑娘居然是个喜欢处处留情的◎
令牌通体呈金色, 似由黄金浇筑而成,隐隐散发出灵力波动。
藤君宜微微睁大了眼,认出了那是在上次临玡州秘境中开启神宫的令牌。当初一共有四块令牌, 四块都被兰淮安夺走了。
他此时此刻拿出来做什么?
兰淮安的目光略略扫过下面众人, 视线在藤君宜身上多停留了一秒,他未曾真正见过她, 但是仅凭第一眼他就知道是她。
在见到黄金令牌的第一眼,藤观心头下意识冒出一股强烈的警惕, 他毫不废话, 当即调动灵力, 猛烈的攻势朝兰淮安径直而去!
兰淮安却不躲不避,浑身上下都是破绽, 然后那道猛烈至极的攻势在快要伤及到他本人时, 他手里的黄金令牌顿时光芒大绽,刺目的金光仿佛遮蔽了天际,一座巨大的宫殿缓缓在半空中现出了虚影。
藤君宜不由抬手遮住那道金光, 心中震惊。
神宫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从虚影中发出的堪称恐怖的古老气息有种令人发寒战栗的感觉, 除了兰淮安, 所有人的汗毛都是微竖。
“我只是想单独和这位藤姑娘说说话。”兰淮安对着藤君宜微微一笑,“麻烦各位暂时先离开一会儿。”
藤观眉心一跳,面色凝重,周身缠绕黑白灵力, 下一瞬,一把散发着惊心动魄威力的“弑水神剑”凝聚, 以无可匹敌之势杀向兰淮安。
寻常情况下, 这等攻势哪怕只是余威也足以让修士退避三分, 可那黄金令牌却十分诡异, 攻势刚一靠近,它就宛如一个黑洞般将其吞噬,然后半空中的虚影就愈发的凝实。
这令牌竟然是以吸收他人攻击的灵力为力!
藤观意识到这点后心道不好,厉喝一声:“立即停止攻击!”
正和隐仙阁其他人交战或是朝兰淮安攻去的弟子们不约而同停下了,然而太迟了——刚才那一剑已经足矣。
以藤观化境九阶的修为,那一击就能让神宫发挥出它一半的作用了。
兰淮安叹息一声,说:“我都说了,只是让各位暂时离开一会儿。”
半空中,神宫的两道殿门缓缓打开,无声无息,一缕一缕的金光从中射出,宛如蛛丝,精准无误地落到每一个人的身上,然后将他们一把扯住,以巨大的吸力拖进了神宫中。
不过短短一息的时间,刚才还到处是修士的街道变得空荡无人,只余藤君宜孤零零地站在原地。
她低估了兰淮安。
藤君宜心头微微发凉,强自镇定,抬眼看去。
兰淮安从剑上下来,嘴角含笑,以一种说得上是新奇的眼神打量着她,“没想到真正的你是这个样子。”
面前的少女只穿了一袭简单的月白衣裙,却已然勾勒出曼妙婉约的曲线,肌若凝脂,灵气动人,宛如天上明月,当真是个见之不忘的绝色佳人。
此时因面色微白,更是增添了一分楚楚动人之致。
这样的美人,怪不得苏摄会如此念念不忘,兰淮安心中倒是理解了几分。
“什么意思?”
藤君宜站在原地没动。
兰淮安缓缓说出三个字:“夏、三、清。”
藤君宜:“……”他果然知道了。
可能是因为早有预料,被揭穿后反倒不慌了,她冷冷地看着他:“所以呢?”
兰淮安微微挑眉,有些出乎意料,他倒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冷静。
“你不好奇我怎么知道的?”他问。
藤君宜:“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讶异地看了她一眼,而后像是觉得有趣,轻笑了声,回答了她:“太虚器灵察觉出了不对,你的魂魄与‘夏三清’的身体并非完全契合,就如我现在附身于这人一样。”
更重要的是,仙器之间那一丝似有若无的、冥冥之间的感应。
苏摄在他身边,他知道了这个叫藤君宜的姑娘是怎么陷入昏迷的,也知道她是什么时候醒的,刚好一切都对上了。
“那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七星……在你的身上吧?” 兰淮安仔细地盯着她,“你若是愿意助我,什么也不会说出去,你族中的人也能安然无恙。”
果然是为了七星琵琶。
藤君宜在太虚幻境中使用七星时就做好会暴露的准备了,不过她没想到是兰淮安来向她索要,对此,她的反应很冷漠。
“除非你杀了我,否则我是不会给你的。”
兰淮安早有预料,脸色并无愠怒,反倒提起了另外不相关的事:“听说你曾中过苏摄的‘魂牵’?可却在没有他的帮助下得救了?”
他满意地看着她的表情变了。
“圣水,这东西可是令天下修士趋之若鹜啊。”兰淮安摊手,“不过可惜,比起它,我更需要的是七星。”
“若是天下人知道藤家有这等绝世好东西,到时候可就热闹了。”
藤君宜总算知道兰淮安威胁她的底气从哪来的了。
一旦藤家有圣水之事暴露,只怕要不了多久就会引来觊觎之人,自此以后,藤家再无安宁之日。
一时间,她的面色阴晴不定。
兰淮安极有耐心,等待着她的回答,然后他像是想起了什么,饶有兴致地问:“对了,你是夏三清时与蕴灵宗的闻人渡结了道侣,他应当不知道你真正的身份吧?”
而且不只是苏摄求而不得,听说他同母异父,崔家的那位少族长与她都是两情相悦,看不出来这姑娘居然是个喜欢处处留情的。
兰淮安的目光再度落在了她的脸上,这次的打量与刚才稍有不同,隐隐带有一丝男人的探究。
这种目光藤君宜很熟悉,她微微蹙了蹙眉,冷淡道:“与你何干。”
不等他说什么,她又道:“你用圣水威胁我没用,若是你真的说出来,大不了我就将圣水分给十大宗,看谁敢抢!”
藤君宜极度讨厌被人威胁,尤其是兰淮安。她现在的修为高强,何须惧他?
说完,她体内的灵力奔涌,黑白二气缠绕的“弑水神剑”瞬间凝聚,与此同时,她漆黑的瞳孔周流转着一圈剔透莹亮的碧绿,瞬间将人的心神摄了过去。
哪怕兰淮安立即意识到了不对劲也没来得及移开视线,原本清明的意识霎时坠入了迷雾之中。
藤君宜:“放了我爹和族中弟子。”
兰淮安涣散朦胧的眼神不动,而后瞳孔颤动,似乎是在与自己的意识做对抗。
“放了我爹和族中弟子。”
她又重复了一遍,这次说得更缓更柔,话语如水般倾注进他的脑子,催眠着他。
然后下一刻兰淮安骤然闭眼,再睁眼时眼神一下截然不同。
剑锋抵上他的喉咙,藤君宜往后退了一步。
巫瞳竟然没用?
但很快她就意识到面前的人不是兰淮安了。
那双眼睛里的漫不经心与胜券在握消失得一干二净,透出惊疑和惶恐,他微微低头看了看抵在自己喉咙处的剑,浑身僵硬,然后注意到了眼前的少女,微微睁大了眼。
藤君宜有些不确定地开口:“……夷光?”
“是,是我……”
他像是被她喊出的名字惊了一下,身体依然没敢动。
“兰淮安呢?”
夷光闭了闭眼,像是在感受着什么,“他的神魂藏起来了。”
藤君宜仔细看了一眼他,确定他的确是夷光且无害后把剑移开了些位置,在意识到自己被催眠后竟然能立马躲开,还将神魂换了过来,兰淮安的厉害比她想象中更甚。
“那你知道怎么用令牌把人放出来吗?”
夷光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金色令牌,又抬头看了看半空中的巨大神宫,摇了摇头,“我没有灵力,催动不了它。”
他被兰淮安附身后只能躲在灵台里的一处小角落,犹如进了不见天日的囚笼,除了能隐隐约约感觉到兰淮安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以外就什么也做不了。
刚才他只是感受到一股莫名的牵引力后就重新得到了身体的控制权。
紧贴在藤君宜裙角,一直装死的红绣鸳鸯突然动了,兰淮安让神宫避开了她,贴着她裙子的红绣鸳鸯故而逃过一劫。
“夷光,你怎么会被兰淮安的神魂附身?”它哒哒跑了下来。
“小红?”
夷光看见红绣鸳鸯微微一愣,而后露出惊喜之色,“你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