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形大佬你崩人设了 (柒条鱼尾巴)
- 类型:穿越重生
- 作者:柒条鱼尾巴
- 入库:04.10
老太太笃定简宁不是对手,那些打滚撒野的招数都是跟自己偷师学来的,祖师爷在上小猴孙蹦不出多大水花。
简宁从善如流搬来矮凳子挨火盆坐下。
盆里炭火旺旺燃烧,简宁挪挪凳子挨火盆更近一些,伸出手掌搁火盆上翻覆取暖。
水磨村前有绵恒不绝的大山,后有高低起伏的小丘陵,丘陵地带长满耐烧的黄荆条,水磨村最不缺的就是柴了,这一点深得简宁喜欢。
简宁贪恋温暖,也不吭声,敛着眸只管烤火,浓密睫毛下一双黑眸幽深静谧。
一时间屋里竟是静默一片,只有火盆时而溅起一抹火星。
老大简国强撩起眼帘望向简宁,心中实感骇怪,平日咋咋呼呼的侄女今日竟如冬季冰下河流,沉静无声。
其他人差不多抱着同样的疑惑。
摸不准简宁在搞什么名堂。
老太太咳了一声,斜角瞥眼撩大儿媳,示意她引个头。
曹凤珍心下直叹晦气,又不得不开口:“宁丫头啊,今儿叫你来还是那个事,昨儿晚我往许家探了探口风,许婆子生是不认账,说早年的口头应承不作数,他们许家打死不能入赘丢老祖宗的脸,你看”
这话真真惹人发笑,曹凤珍自己都有点说不下去了。
起因是怎么回事呢,说来话长,简家二房媳妇一连生三个女娃,杨贵英生简宁那会险些难产一尸两命,幸好后来有惊无险。
简振军心疼媳妇,便和自家老娘谈判,他们二房不打算继续生娃,要把他家宁丫头当儿子养,长大招个婿。
当场给老太太气得心肌梗塞,冷脸子摆了几个月,各种难听威胁的话说尽,二儿子死活不松口。
时间一长,老太太没招了,她再强势总不能按头让儿子媳妇生娃吧,只好怏怏作罢。
待简宁长至七八岁,老太太就开始四荒八野给儿子寻摸上门女婿。
不待见归不待见,到底是亲儿,哪狠得下心眼睁睁瞅着儿子绝户。
最终,定下许家。
讲起许家又是一言难尽,早年间许德强两口子带着个四岁的孩子逃荒落户在水磨村,将将安定下来,许德强罹患疫疾去世,撒手留下一对孤儿寡母。
家中失去壮劳力,又举目无亲,日子可想而知的艰难,老太太一瞅,欢喜地巴掌一拍,合适,太合适了!
要的就是他举目无亲,无人支应。
没有三姑六婆指手画脚瞎捣腾,孤伶伶独木难支,入赘到老二家岂不是小羊羔入虎口只得乖乖听话,老老实实给他们简家当牛做马,开枝散叶。
老太太也是个人才,帮儿子择婿就跟皇上选太子妃似的,生怕将来外戚舞权。
家徒四壁,饥肠辘辘,许婆子被老太太画的大饼搅驰了心弦。
灶上揭不开锅了,饥荒得紧,契了亲家好歹能支应三瓜两枣,不至于饿死半大小子。
谈妥之后因着孩子年纪小,没正式走礼,但老太太总会在青黄不接的时候用斤粗粮吊着许婆子。
还偷偷把许家小子指给小孙女看,悄咪咪扯耳朵教育小孙女,以后那小子就是你媳妇,没过门前你得哄着点他,对他好些,啥情况等进了门再拿捏立规矩。
最好养壮实一些,往后重活累活都由他干,
寒冬腊月让他给你暖被窝,
伺候你,伺候你爹……
诸如此类。
于是,自小被当作男娃教养的原主入了心,对许荣祖巴心巴肝的稀罕,甭管是树上掏来的鸟蛋,还是山上采的野果子,抑或是特意省下来的饽饽都一个劲可着他来。
端得是极尽宠护。
她经常听大人背后议论,谁谁家穷娶不上媳妇,要打一辈子光棍沦落为绝户,死了没人摔盆儿。
心想我万万不可打光棍。
她娘也日日在耳边絮叨,咱二房全依托你了,你可不能让你爹绝户,要多生几个儿子,为爹娘争口气
生儿子当然要有媳妇,这么一想,可不得有点啥好东西就念着媳妇嘛。
哪知多年心血,突然打了水漂。
水磨村有个习俗,年年秋收一结束,村里有门路的汉子就会去外边打零工,赚点油水钱好过年,今年许荣祖也跟着一道去了,据说在哪疙瘩救下一位贵人,获了一笔横财。
许家一朝得势翻脸不认账。
老太太自然不依,养头猪崽子到年关还盼着吃几块肉呢,何况是个大活人,养你五六年,哪容你说不干就不干,揪着许婆子好一顿闹。
许婆子表面柔柔弱弱,却生了副铁石心肠,不顾多年情义,坚决不认账。
有钱娶媳妇谁家愿意倒插门,她也只得一个独儿啊,当初应下那是因为已经饿得命悬一线,由不得人,现在风水转到自己家,独子理当要为许家传宗接代。
闹得凶了,许婆子甚至扬言要用自个的命抵这场婚事。
许婆子真豁出去了,老太太犯怵了。
人命案摊不起啊!
眼瞅竹篮打水要一场空,老太太气得跳脚,怒火攻心,唉哟唉哟地卧床蔫了几天。
第3章 替亲
这时候大儿媳曹凤珍勇敢出谋献策,跟老太太一阵耳言密语。
许家铁了心反悔,继续掰扯结亲不成反结仇,横竖他家要娶媳妇,不如让咱家欢丫头替了这门亲事嫁过去。
许家发达了,咱捞不着肉吃喝点汤也不错,传闻许家子小子找大队长批了老大一块地基,预备盖青砖黛瓦房,咱辛辛苦苦一场没得白白便宜了别人。
欢丫头最是敬重你,她小日子富裕,手头松泛,少不得要多多孝敬您。
其实她的话有几分道理,只不过目光短浅了一点而已。
曹凤珍巧舌如簧卖力鼓动老太太。
简欢欢是她亲闺女,是三个儿子的亲姐姐,她嫁入许家,大房获利最大,自家男人也能减轻一点负担。
老太太一听,心思摇摇晃动,青砖瓦房啊!整个生产队就大队长家盖得起,自个全家泣血一样的劳作攒了十几年票子,才勉勉强强盖起一栋砖泥混合院儿。
大儿媳一番话鼓吹出口,老太太眼珠子骨碌碌打转。
好嘛,退而求其次,捞不着干的捞点稀的也成。
婆媳二人一拍即合,招来原主商讨。
原主乍闻晴天霹雳,怒目大吵大闹,粗俗叫嚣;
++你大爷,老娘从牙缝里抠出来的粮食养着的人,几年不间断的精心护养,天天惦记他,生怕他冷了饿了,恨不得揣兜里宝贝,你们这些黑心肝的坏分子,居然想半路摘老娘桃子,真他娘想得美!
自是寻死觅活不干。
最终不欢而散,原主肆闹撒泼一场,回家蔫一宿,大清早蹭蹭跑土窖捡红薯,打算给许荣祖送去,问问他是个什么想法。
结果心烦意乱,一恍惚脚踩漂,摔一跤脑袋磕石棱子上,换了简宁来。
“宁丫头,你咋不说话呢,你给我们说说你到底咋想的嘛。”旧事重提,曹凤珍见简宁四平八稳不接话不吭气,不免心浮气躁。
简宁缓缓抬眸:“我什么想法重要吗?”
曹凤珍生了一张盘子脸,两颊苹果肌饱满,眉眼宽厚,单打面相看祥和慈爱,私底下嘛小算盘拔得哗啦啦响。
多恶不至于,就是一个喜爱甜头,有些偏私利己,时时刻刻盘算着往大房揽利的普通农村妇人。
简国强略尴尬,侄女话音轻缓,神态平和,但入他耳莫名咂摸出几许讥诮意味。
兴许是做贼心虚吧,毕竟意图嫁进许家的是他闺女。
老太太见天给侄女灌输,许家小子是她的人,转眼移了主,任谁也无法接受。
就似强塞给人一头小羊羔,人家费心费力养大养肥,眼见就要收获了,你又突然跳出来抱走肥羊,一根毛不留,怎么看怎么像强盗行径。
且说当初吊许婆子的胡萝卜通通算在了二房头上,其他几房一粒粮没出。
是以,分家的时候,二房只落到两袋子粗粮,基本上是光杆杆出的户。
堂姐堂妹调置亲事多少有些不便启齿,几个大老爷们闭嘴不言,小的没资格发表意见,老太太光顾打量简宁,眼睛微眯不知道在想什么。
气氛再次沉凝。
曹凤珍观察一周,楞是没人开腔,只能咬咬牙硬着头皮上:“宁丫头啊,不是你大伯母我非要抢你的婚事,许婆子那头鳖犊子包里揣了票儿反脸无情,宁死不要许小子倒插门。她以死相逼,咱能怎么办,真要逼死了她,你的名声就彻底完了。”
“一笔写不出两个简,咱们一家人打断了骨头连着筋,我是替你气不过啊,你对许小子多好啊,灾荒年间宁愿自己饿肚子,咕咚咕咚灌凉水也要省下口粮巴巴给他俩母子送去,为他家上山下河,他家咋地就能翻脸不认人,不觉亏心呢。”
“我心里也替你恨啊,这不是没办法嘛,许家矢口抵赖,至死不认账。我寻思与其便宜别人,倒不如肥水不流外人田,把这门亲事给你欢姐姐。你就应了吧,你大伯母我,你堂姐,咱一家一辈子记你情,行不行。”曹凤珍声情并茂叨叭叨叭。
“行。”简宁嗓音平稳,眉眼里蕴着一种漫不经心的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