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织织伸了个懒腰,觉得神清气爽。
唐离忽然翻身覆住她,惹得没注意他是否醒着的她不由惊呼一声。
她抬手打他:“小心些,我腹中有孩子。”
怎么莽莽撞撞的?
唐离被打,反而笑得潋滟动人。
他啄着她的鼻尖:“说爱我。”
柳织织能感觉到他的高兴,情绪不由跟着被感染。
她配合道:“爱你,爱死你了。”
唐离闻言,便低低地笑出了声。
他等她这句话等了太久太久,如今终于拨开云雾,其中这难以压.制的幸福滋味,简直要把他灌醉。
他欲亲她。
柳织织忙侧开头:“可别闹,如今你可得节.制着。”
她有孕在身,容不得他贪.欢。
唐离禁不住叹息道:“就只是亲会。”
话罢,他成功亲住她。
亲着亲着,他不由贴着她的唇又笑了起来。
柳织织近在咫尺地看着他,感觉这厮似乎已经傻了。
瞧瞧,笑得像个痴子。
他抬起些头,看着她的眼:“再说一遍爱我。”
“……”
柳织织抬手环住他的脖颈,也被他逗笑了。
她郑重地道了遍:“我爱你。”
她的话音落下,又被他忽然堵.住嘴。
他们两人算是都彻底敞开心扉,在一起便更是蜜里调油,唐离少了分患得患失,对柳织织柔情得不像话。
后来的多日,柳织织都陪唐离待在天界。
他们有彼此,不会觉得孤单。
在人间的白潜玉也终于将根本放不下他的童落哄好,两人正同骑着一匹马,在一条大道上不徐不疾地前行。
白潜玉抱着童落,不知在思些什么。
童落问他:“玉哥哥,我们真要就这样去隐居?”
白潜玉应了声:“嗯。”
其他的一切,他都不想要,只想珍惜与她在一起的日子。
童落道:“可我们还没见到公子与少夫人。”
她觉得应该与公子他们说说。
白潜玉道:“我们无法找到他们,他们若想见我们,以他们的能力,肯定可以随时找到我们。”
童落想想,觉得也是。
两人默了会,白潜玉又道:“自从去清河仙岛后,也不是唐离身上是发生了什么事,他应该隐瞒很多事。”
有时候,他也蛮好奇。
但直觉告诉他,唐离身上的事,不该是他知道的。
无论如何,唐离能如愿就好。
而他和落落,定也会美满,会再有孩子。
童落倚在白潜玉的胸膛,她死而复生后,感觉周遭的很多事情忽然都变了,好在不是变差,而是变好。
白潜玉亲了下童落的头顶,加快马速。
湖边大道上,骏马载着他们离都城越来越远,云朵拨开,日头终于渐盛,划破接连多日的阴天。
四处的冰雪,加快融速,化作水淌开。
马蹄溅水之声,越来越大。
今年的这场雪算是到尾声,整个一年也就此过去,步入来年。
时光如梭,春又去,夏又来。
就在来年的七月二十五日,柳织织不早不晚地步入生产。
这日,柳织织本以为自己会和其他产妇一样经历九死一生,痛得撕心裂肺,才能把这圆滚滚大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
为此,她自然紧张。
却未想因为唐离的本事,她压根感觉不到疼。
她甚至不需要使力,孩子就在唐离的掌下,被轻柔地推出来。
“哇……”
懵懵懂懂下,一声婴儿的啼哭划破天界的寂静。
“……”
柳织织看着唐离,简直无语。
就在他们的孩子出生这一刻,人间可见到东方的空中,忽生起比日头更大的光芒,将整个大地照耀得白灿灿。
天生异象,来得过于突然。
满地的百姓见了,都停下手头的事议论纷纷。
苧南的湫渠镇边,清雅的院落中,仍身着白衣的许遥风负手立在莲池前的亭下,正抬眸看着东方的异象。
他的神色,依旧平静。
柳织织躺在温软舒适的床榻上,只觉还没感受到生孩子的激荡,她和孩子就已是被唐离料理得好好的。
孩子被唐离搁在床里侧,唐离只揽着柳织织。
柳织织推他:“少来,我好得很。”
就没见过她这样的产妇,除了那她觉得落后的月事带令她不太舒服外,整个人哪里像是刚生过孩子。
她直接坐起身,将孩子抱起。
她掀开襁褓,道了声:“带把的啊?”
她无所谓孩子是男是女,就怀着好奇,随便看看。
也不知唐离对他们的儿子做了什么,当下这嫩嫩软软的娃儿,正嚅动着薄薄的小嘴,似乎睡得极香甜。
他连哭都没哭几声,省事得很。
唐离见到柳织织的行径,颇为不高兴,马上将孩子的襁褓拉上。
他问:“眼睛看哪呢?”
他霸道又不失轻柔地将柳织织捞回怀中。
柳织织听出他的语气不对,便抬眸看向他,哪里能不知道他这神经病的情绪是因何而来。
她笑了笑,不以为意。
无论如何,终于卸货是件好事。
没了大肚子,柳织织真是舒爽得不得了。
虽说她这算是没真正感受到生孩子的滋味,颇有遗憾,不过没必要矫情,若真让她疼了,肯定更受不住。
她看着粉嫩的小娃儿,喜欢得不得了。
瞧这薄薄的小嘴,和唐离一样。
太可爱了。
她不由要啄啄儿子的嘴,未想却啄到一片硬感。
她眨了眨眼,便看到嘴下是唐离的手背。
她又看向唐离:“你……”
唐离朝她扬了扬长眉,大喇喇地说道:“你只准亲我。”
什么鬼?
柳织织才不依。
这是他们的孩子,不亲亲怎么行。
她要拉开唐离的手,却是根本拉不开,他明明没捂住孩子,那手却像是生了铁一样,任她折腾,都无法动弹。
后来柳织织稍思,忽然将孩子移开。
她低头:“啵!”
自己的孩子,就是香软极了。
“柳织织!”
唐离沉下俊脸,直接抢过孩子,将其扔了出去。
柳织织不由大惊,却见孩子稳稳地落在躺椅上。
她松了口气,随即打了唐离一下。
她不悦:“是亲爹吗?”
唐离啄着她的嘴,喉间溢出孩子气的哼声。
真应了那句话,父子是天敌。
柳织织早就给孩子取好小名,无论男女,都叫舒舒,自打舒舒出生后,唐离没少跟一个小团子争风吃醋。
可孩子小,无法跟唐离斗。
为此,柳织织免不得时常与唐离打打闹闹。
是唐离闹,柳织织打。
至于舒舒,任他们折腾,无论被亲爹扔到哪里,都是睡。
他这淡定的劲,一直延续。
转瞬便是舒舒满月时,这日唐离总算不与柳织织闹,任她一直陪着舒舒,毕竟他们即将下凡做自由的神仙眷侣。
檐下,立着一位和唐离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这是唐离变出的分.身。
柳织织看了看那分.身,便问唐离:“靠谱吗?”
可别又来个造反的。
唐离一手揽着柳织织,一手在拨弄着她怀中舒舒那因为已张开,而越发粉雕玉琢的嫩嫩小脸,说道:“放心,我做了手脚,何况我还在,我们随时可以回来,不可能生起任何意外。”
柳织织想想,觉得也是。
他们上天入地,都是眨眼间的事。
她相信唐离。
她又低头看着舒舒,不由叹了口气。
她和唐离下凡不下凡的,影响不大,反正可以自由传送。依着唐离所说的,他们把孩子交给分.身带,并帮唐离教导孩子做天道之主,他们做父母的,就偷个懒,想如何便如何。
反正舒舒是神,不用喝奶。
这天界的灵气,就能让他舒舒服服的。
只是做了这天道之主,他终究会受不少束缚。
柳织织抚着孩子的脸,也没办法。
再陪了孩子一整日,柳织织将孩子交给分.身,许久没下过凡的夫妻俩,随即入了热热闹闹的人间。
唐离至此,便已不再是天道之主。
对他来说,堕神只是个不好听的名头,只是那些迂腐者的偏见,他只享受于和柳织织永生相守的日子。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从不会厌倦。
一晃近十年过去,他们的感情只增不减。
老夫老妻的感觉,反而更美好。
这日,恰是一年一度的七夕佳节,夫妻俩将已经快十岁,很少下凡的舒舒带到人间,逛起热热闹闹的街市。
唐离牵着柳织织,柳织织牵着舒舒,引得百姓侧目不断。
一家三口,看着实在出色。
虽近十年过去,唐离和柳织织仍是当年模样,岁月没在他们身上留下半点痕迹,有人在私语舒舒是不是他们的孩子。
他们置若未闻,缓缓逛离。
在吃吃玩玩的游荡中,他们去到一处湖边,看到湖中那正在泛舟的白潜玉和童落,还有两人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