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捆了快十个小时, 易秋实一夜好梦醒来之后才想起来自己在客厅里还捆了一个人, 从卧室跑到客厅一看,发现莫尔正蜷缩在沙发上以一种一看就格外不舒服的别扭姿势睡觉, 眉头皱的紧紧的,看起来就好惨的感觉。
易秋实就舒心了。
不管你做这件事的目的是什么, 你把我们坑了是事实,我不能打你杀你, 我还不能教训你一顿吗?
她慢悠悠地在厨房里把早饭准备好了爱丽丝和霍远才前后从各自的卧室里出来, 莫尔也闻着烤面包的香味从睡梦中醒来了。
憔悴不堪,萎靡不振,看着可真让人舒心。
霍远走到她旁边接过了一片面包, 一边抹上果酱一边对她说:“给他解开吧。”
易秋实这会儿心情好, 从善如流的把小二收了回去。莫尔一时没有防备,整个人差点儿从沙发上翻下来。
他也没在意, 跟在爱丽丝的身后走近厨房,一点儿也不见外的拿了两片秋实烤好的面包, 满不在乎的说:“捆也捆了, 罚也罚了, 我承认我混蛋拖你们下水了, 但都这种情况了, 和好想办法解决问题才是最关键的吧。”
在一天前,类似的话应该是他们准备劝莫尔的,可没想到风水轮流转的这么快。
爱丽丝啧了一声:“我们要脱身多简单,我们把东西交回博物馆,只要没有那些妖魔鬼怪追捕我们,我们还是天高任鸟飞。”
爱丽丝说着还从空间锁里拿出了自己身上的伯爵手杖。
莫尔一看吓得面包都快扔了,那张嬉皮笑脸的脸上第一次这么严肃:“你哪里里拿的哪里放回去,最好别让三件东西彼此接触。那个祖先很强大,我把他砍成了三份才勉强把他封印起来,而且封印的还不稳定,让它们彼此接触有很大概率会彼此触发的。”
爱丽丝从善如流的把东西收了回去,问莫尔:“你一开始接触我们不还是想要这东西的,如今怎么不敢了?”
莫尔的谎话张口就来:“我们现在是队友了,应该彼此信任,东西放在你们那里我当然会放心了。”
霍远:“说谎。”
莫尔顿了顿,心不甘情不愿的说:“好吧好吧,虽然不知道你们把东西放在了哪里才能让它们靠的这么近还没有反应,但放在你们那里总比放我这里安全。”
霍远点了点头:“你要记住,无论你在其他人面前怎么撒谎成性,但只要你要和我们合作我们随时都有一瓶吐真剂为你准备着。”
莫尔:“……我的荣幸?”
他们几口把早饭解决,霍远也不墨迹了,问他:“现在就说最关键的,怎么样才能把那个什么祖先解决掉吧。”
莫尔:“我知道有一个圣池,传说大天使死在哪里,教廷现在用的圣水都是在哪里取的,如果我们把东西扔进圣池里泡个三天三夜,估计那个吸血鬼祖先再怎么强大魂也要没了。”
易秋实的直觉告诉她肯定没那么简单:“那你为什么不去圣池?”
莫尔:“因为圣池在法国境内。”
易秋实:“……”
莫尔:“我只想一靠近法国境内肯定会有吸血鬼发现我,别说靠近圣池了,只要不死能逃出来都算我厉害了。而且我劝你们最好也不要尝试,你知道法国吸血鬼有多少吗?一个种族啊,两千多只,和一个军队也不差什么了,一个人过去和四个人过去没什么差别。”
霍远:“第二个方法呢?”
莫尔看了他一眼,说:“第二个方法是请四个红衣主教级别的人摧毁那个什么祖先,只要有四个红衣主教肯一起出手,别说三天了,三个小时就能摧毁它们。”
易秋实凭借自己的直觉认为这肯定又是一个不靠谱的方法,但还是怀抱着一丝微弱的希望问他:“那红衣主教呢?”
莫尔嗤笑一声:“我说的是红衣主教实力的人,现在的教廷,红衣主教是有,但没有一个有红衣主教的实力的。特别是法国本土的教廷,他们的祖先拼了老命的封印了吸血鬼在国内,他们如今倒是和那些该下地狱的东西相处的挺好。英国的教廷好一些,但实力一样的弱。”
在他口中的教廷,听起来比他本人该不靠谱一些。
而且,眼前他说的两条路都被堵死了。
霍远揉了揉眉心:“那如果按照你自己的想法,你把东西从我们身上骗出来之后想拿它们干什么?”
莫尔:“我想把他们分别扔进世界上相隔最远的三个海域里,这样就算不能消灭它们,它们也没什么机会可以聚集在一起了。”
听着像是一个好办法,但在如今也算是身经百战的易秋实看来,这更像是一个巨大的flag,随时可能会倒的那种。
按照影视剧里的说法,他们估计刚扔下去不久就会有人把它们捞出来,然后阴差阳错的聚集在一起。
而且就算不说这种戏剧化的可能性,这也着实算不上什么好方法。
四个人相对无言的发了会呆,霍远站了起来:“我去苏格兰场看看。”
莫尔:“看什么?”
霍远:“看看你的尸体,再看看案发现场,那些吸血鬼远在法国都能布出这么个局阴你,我总要看看他们用的是什么渠道什么方法,免得自己也被阴了还不知道。”
莫尔:“……好的,你随便。”
霍远一站起来,易秋实也跟着站了起来:“我也去。”
霍远看了她一眼,貌似是想说些什么,但张了张嘴却只说出了两个字:“走吧。”
易秋实换上了假脸,戴上了帽子和外套,跟着霍远出了门。
走了一路,霍远都不怎么搭理她,易秋实撇了撇嘴,上前两步抓住了霍远的袖子,在他低下头看她的时候低声说:“你生气了吗?”
霍远:“……没有。”
易秋实:“那你不搭理我。”
霍远顿了顿,低声说:“我不是。”
易秋实:“你就是!你自从出来一句话也没有和我说,你现在是不是特别怕面对我。”
霍远犹豫了一下,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我真的不是。”
易秋实:“那你为什么不理我?就算我告白失败了我们现在也是队友吧,普通的交流都没有还怎么当队友!”
霍远叹了口气,有些认真的看着她,低声说:“秋实,你以后不要听你哥的话了。”
易秋实不知道怎么又把话题绕到易伯元哪里了,有些迷茫的问:“易伯元怎么了?”
霍远:“你觉得他靠谱吗?”
易秋实:“还行啊,应该比莫尔靠谱一些吧。”
霍远:“……”你的要求这么低的吗?
只要比莫尔靠谱就行,那这个世界上的绝大部分人都能称得上一句有担当了。
霍远:“你是写小说的,小说片段里的那些……算了,我们走吧。”
霍远说的一半扭头就走,从背后还能看到他通红的耳垂。
易秋实看着他的耳朵若有所思。
虽然霍远话没说完,但易秋实多聪明啊,又是说她哥又是说她写得小说的,这是在告诉她……她用错了方法?
易秋实快步跟上霍远的步伐,觉得在这种外出出任务的情况下最好还是不要考虑这些为好,实在容易分心。
他们路上打了个车,用十分钟到了案发现场附近。
因为被杀的心理治疗师“莫尔”是苏格兰场特聘的心理咨询,基本上全年都为苏格兰场服务,面临着各种各样心理问题,所以“莫尔医生”居住的地方离苏格兰场格外的近,从他的住所走出来不到五分钟就能走到苏格兰场。
易秋实他们先去了案发现场。
现在警察已经取证完毕离开,把案发现场封了起来,连记者都被禁止进入,反而方便了易秋实他们。
霍远带着易秋实潜入进案发现场,戴上鞋套和手套。
客厅的地板上有一片血迹,血迹的中央被人用白灰勾勒出了一个人形躺在地上,看来当初“莫尔”就是在这里被杀的。
易秋实其实不太懂这些,她进去之后也知道自己帮不上多大忙,干脆就站在角落里全程拍照,从不同角度把整个案发现场拍了下来。
快十分钟后,霍远站了起来,对角落里的易秋实说:“走吧。”
两个人又偷偷从里面爬出来,没有惊动看守现场的那些人,两个人落在窗户后面的小巷子里。
霍远先跳了下来,然后微微退后两步,伸出手把跟着跳下来的秋实接住了。
易秋实落地之后很不满意,“你知道我这次的金手指是什么吗?飞檐走壁!我不但能跳下来,我还能带着你飞一圈!”
霍远摸了摸鼻子:“我忘了。”
然后,易秋实这个乌鸦嘴的威力发挥了作用,她真的在五分钟之后带着霍远在城市里飞了一圈。
他们在去警局的路上被一群哥布林袭击了。
易秋实是第一次见这种绿油油又黏糊糊的小东西,还没反应过来这玩意是什么,已经见过它一次的霍远就已经叫出了它的名字,“哥布林。”
那个拦着他们路的丑东西猛地朝霍远看了过去,凶狠的冲他呲起了牙。
下一刻,从街边的垃圾桶旁、无人经过的小巷里、没有井盖的下水道里,陆陆续续的钻出了上百只哥布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