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看着一片苍茫的城外,更危险的战斗马上就要开始了!
而且,这一战,是看不到血光,却一样会让她,让柳城,彻底溃败。
所以,她只能胜!不能败!
…………
大延国京都
这段时间
以来,因西疆军备一事,京城内风声鹤唳,血腥满城!
光是牵涉其中,被查出来与之相关的官员就是一茬一茬的。
午门,菜市口,每天砍的头,流的血,那是至今都无法彻底清洗干净!
但这一次,满朝文武都战战兢兢,绝不敢多话,也绝不敢求情!
京都百姓们都举手欢庆!
每次查出这些蛀虫,拖去斩首的时候,都聚集了许多百姓围观,甚至是高声欢呼,民意沸腾!
可见,这一次,就算延庆帝想要轻轻放过,京都百姓,天下百姓都是不愿意的。
如此境况之下,京都里,所有涉事官员们皆都明白:这次,他们不被诛九族都算是好的了。
只是,延庆帝看着如此民意,却半点都无法高兴起来。
刘芳之名已经传遍了整个天下!
不仅仅是大延国,还有北边的振国,南边的成国,东边的瞿国……
甚至是,与大延国相隔着蛮人属地的西边凌国,都纷纷惊诧,大延国出了此等惊才绝艳之人!
纷纷以为他庆贺寿诞的名义派遣了使团过来,想要到时候亲眼见一见这一位名动天下的天才少女,巾帼英雄!
偏偏整个大延国的百姓都在欢庆有刘芳这样厉害的人物!
都在庆祝西疆此次一举打败蛮人五十万大军,还俘虏了他们。
可延庆帝的心里,却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儿。
刘芳之前的横空出世可以说是挽救了柳城,挽救了西疆。
当时延庆帝是庆幸的。
可前段时间送来的奏报,却说刘芳直接把蛮人五十万大军一个不落地俘虏了。
其中的过程就不必说了,只说此女小小年纪就这般了得,他作为一国之君,该如何封赏?
再有,这样的功勋,无法抹灭,甚至都无人能够比拟!
对方还如此年少,他这个已经年老的国君,要是真把对方封赏起来,那未来,大延国真的还能是他们皇族的大延国吗?
对方的威望实在太高了!
这并不是好事。
延庆帝看着那些赞赏刘芳的奏折,脸色是越发难看。
鸿胪寺寺卿递上了奏本,道:“蛮人的使团也准备到京都来议和,陛下,这是柳城呈上来的奏报。”
延庆帝接过奏折,一
边看,一边问:“太子到京都了吗?”
鸿胪寺卿恭敬回道:“回陛下,太子殿下的车驾马上就到京。”
延庆帝微微颔首,道:“如此,那就让他进宫来一趟吧。”
身边的总管侍监赶紧应了一声,出去吩咐人到城外去迎接太子。
整整两个多月,钦差一行总算是回京复命了。
延庆帝先是让鸿胪寺卿回去,再接了底下呈上来的调查奏报看了,慕容卓才姗姗来迟,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延庆帝皱着眉头道:“你是太子,一国储君,总是这副荒唐的模样成何体统?”
慕容卓对他的话不痛不痒,笑眯眯地行了一礼,然后坐下道:“父皇,您不是找儿臣有事儿吗?”
延庆帝见此,眉头越发皱紧了,道,“是问你在柳城的事儿。”
慕容卓懒洋洋地回道,“有什么好说的,穷山恶水出刁民!
那儿的都是一群愚昧无知,穷酸至极之人。
儿臣我是懒得看。
吃都吃不好,那种地方……
父皇,以后,您就别派我去了。
二弟不是在京还闲着呢嘛,以后就派他去,啊。”
延庆帝淡淡地看着他,见他做派依旧懒散,懒得再多问他,直接道:“你就跟朕说一说,那刘家的二姑娘刘芳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慕容卓笑了,道:“父皇,那就是一个美人!长得着实不错。
要不,您把她赐给儿臣做妾?”
延庆帝一听此话,再看他的神态,顿时怒火中烧,拍着桌子道:“放肆!
你是如何能说出这样毫无分寸的话?
看来,是朕太过纵容你了!
滚!
滚回东宫去!
没有朕的旨意,不准你随意出去。
简直是荒唐至极!”
要是他真把刘芳赐给太子为妾,那天下百姓会如何看他这个一国之君?其他的国家会如何看他这个大延国皇帝?
简直是岂有此理!
慕容卓笑着耸耸肩,对延庆帝的暴怒毫不在意,懒洋洋地起身,敷衍地行了一礼,然后道:“儿臣领旨。谢父皇!儿臣告退。”
说罢,他就晃悠悠地走了,只留下气得脸色发青的延庆帝坐在榻上,喘着粗气。
过了好一会,延庆帝才恢复平静,看着只有侍立在旁的侍监们的大殿,眼神闪烁。
这是他的国家,他才是这个国家真正的主人!
谁也不能违逆他!
谁也不能!
无——论——是——谁!
第76章
刘芳是在慕容卓离开一个多月之后才接到的圣旨, 而这时候, 蛮人的使团也到了。
只是,这群使团一踏进大延国的边境就被刘芳派人给“请”到了柳城, 一直待着,哪儿也不能去,谁也不能见。
这次带领使团前来的是拓拔罡征的弟弟, 同样是拓拔大汗的亲弟弟——拓拔罡酉。
这位使团首领倒是沉得住气, 一直十分识趣地约束着使团内的所有人, 安生地待着。
对此, 刘芳只笑而不语,并不在意。
直到接了前往京都的圣旨, 她准备前往京都时, 她才让人将拓拔罡酉带到关押拓拔耀恒三人的那间屋子里,让他们先见了见。
随后,她自己独自前往那里, 见了拓拔耀恒。
这一次,拓拔耀恒神色淡定了许多。许是已经认命了,反而整个人都放松了, 见了刘芳也很平静。
刘芳笑笑,与他相对而坐,淡定地倒了杯水, 自己喝了,才缓缓道:“之前答应过三王子,空了, 就过来给您解惑。
现在,我来了。
三王子有什么要问的,就问吧。”
拓拔耀恒看着她,紧紧地打量着,见刘芳神态悠然,只微微晃动着手里的茶杯,看着杯中清澈的热水,毫不在意他的目光。
拓拔耀恒顿时觉得,自己再如何,对方也是不会在意的。
他心里有些气愤,但很快就又想到刘芳之前的作为,顿时泄气。
过了好一会,他才叹气,问道,“你到底是从哪里看出我与罗正的关系?”
刘芳微微一笑,十分懒散地单手撑着软榻,放松地歪着身子,悠然说道:“很简单,我父亲是个仔细的人。”
拓拔耀恒挑眉,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刘芳笑着说,“我父亲啊,是个喜欢把所有大小事情都记录下来的人,而罗正的身份,他是一直知道的。不就是从你们那儿逃回来的混血儿么,柳城里本来就有很多。”
原来如此!
拓拔耀恒明白了,点头,“就算如此,你怎么知道他与我有关?”
刘芳笑着喝了口热水,舒了口气,“很简单啊。
群众的力量是巨大的,尤其是孩子们。
大多数的大人,都不会在乎自己路上碰到的那些打闹
的孩子们。
因为在柳城,这实在是太普通,太正常了。”
见他还不明白,刘芳笑着坐直,倒了杯水,端起来喝了一口,才继续说道:“罗正自然是不会随意告诉他人,他曾经在你们那儿所遭遇的一切。
但他要行动,就得有所准备。
而这些准备,一直被城中的孩子们看在眼里,而我就是从他们那儿知道的。
那么好了。
他为什么要救你,救你们?”
刘芳看着拓拔耀恒俊逸的脸蛋笑着道:“难道是因为他与你有情?”
见拓拔耀恒听了此话之后皱着眉头,刘芳笑笑,继续说:
“情嘛,那肯定是没有的了。
既然没有,那为何他要这样做?
无非就是为了还债罢了。
在你们那儿,你曾经救过他吧?”
拓拔耀恒点头,“曾经年幼时,我出手救过他。”
至于过程什么的,那就不重要了。
刘芳点点头,耸肩道:“所以咯,后面的事情,不就很简单了吗?”
拓拔耀恒还是不明白,“但,你怎么知道是我?不是因为别的事,让他这样做?”
刘芳笑着摇头,“不,你不明白。
我一开始就说了,我父亲是个很仔细的人。
他喜欢把所有的事情,人,都记录下来。
而罗正的为人性格,我父亲记录得也非常仔细。
他在柳城已经生活了十多年,还已经娶妻生子。
除了他年幼时的事情以外,他的一切,我父亲都有记录。
而从他进入军营,成为守卫军之后,他所有的行事都告诉我:他是个恨蛮人的人。
既然如此,那么,这样的人,为何还要救你,救你们呢?
难道他不知道我俘虏你们的用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