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不知道何时换了身衣裳,她拔掉了束发的发冠,一头青丝便披散下来。
似乎是因为月色太美,五官似乎也不如往日那般凌厉,而是添了几分柔美。
陆戈笑吟吟的问他:“甜不甜?”
沈止努力的回想:“臣……臣刚刚没尝到味道,不知道甜不甜。”
天子便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真是诚实的乖孩子。”
陆戈拉他过来,将两个人掉了个位置,将他倾身压了下来,青丝和棕色的发丝交错在一起:“乖孩子自然是该有奖励的。”
……
“大人,大人?”
昨儿个天子便吩咐了,这位将军旅途劳顿,等他好好休息便是。
他们听从天子命令,自然无人敢进来叨扰。
只是对方一觉睡到晌午,而且似乎陷入了梦魇之中,翻来覆去的说些什么,脸色也一片潮红。
这可是冬日,虽说宫内十分暖和,可这人一路奔波,许是路上冻着了,在宫内发热。
这可是陛下跟前的大红人,真若是病糊涂了,烧坏了脑子,他们谁都担不起这个责任。
不得已,宫人才出声去喊沈止。
尖细的嗓音把沈止从梦中喊醒,他睁开眼睛,绿色的眼睛蒙上一层雾气,看起来湿漉漉的,可怜又可爱。
意识到自己昨儿个是在做梦的时候,沈止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脸。
是了,现在是冬日,兰花早就谢了,那种露天的偏殿,青草也悉数枯黄一片,绝对不会有什么浓密的绿色的草。
昨天的时候天色一直很昏沉,更没有什么皎洁的月光。
许是因为有地龙的缘故,他昨儿个被打湿的裤子已经干了,可是一片粘腻,令人十分不适。
这样的梦,在他懵懵懂懂的时候,也发生过,可梦里的人总是朦胧着一张脸,只是在最后的时候,才会露出天子的容颜。
看到了人,梦自然就醒了,哪里像昨日,全程都感觉很清晰,就像是真实的发生过的一样。
“大人,您的脸色发红,可是要请太医把脉?”
“本官无碍,只是地龙太热。”
梦怎么就醒了呢,醒的那么早,他冷眼看了那唤他的宫人一眼,把后者看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完全不知道自己犯下什么错事。
在宫人战战兢兢的时候,沈止自己又调节过来了,梦毕竟是梦,看到现实中的陛下自然更好。
“宫内可有热水,本官要沐浴更衣,再去觐见陛下。”
他穿着这身衣服,简直罪恶,若是面见陛下,一定会被瞧出来的。
等沈止走了,那先前唤他的宫人小心翼翼的问自己的同伴。
“我方才没做错什么,没有得罪这位大人吧。”
后者摇摇头,只安抚他:“许是这位将军起床气大了些,我瞧他方才心情不错,你且安心。”
沈止前去寻陆戈的时候,却被拦下来了。
“陛下正同谢侍郎在商谈公事,若无出人命的要事,一律不准入内。”
宫里有宫里的规矩,沈止其实不爱讲规矩,但是他足够听话。
尽管沈止离开京城不短时间,可是他仍然是皇帝跟前的红人,宫人客客气气说:“可需要奴为大人通传一声。”
“不用了。”
他今日来并不想要同天子谈什么公事,只是想问问她今日去哪里用午膳,谈一谈私事。
沈止站在外头,任由冷冽的风吹在他的脸上,好让他清醒一些。
有身着锦衣的年轻儿郎从远处走来,见到他的时候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
武官一向不被文官瞧得起,更何况他是奴隶出身,对那些讲究血脉传承的人来说,更是卑贱。
这样的眼神沈止瞧习惯了,恼自然是恼的,可他如今心情不错,不过是毛都没有长齐的小孩子罢了,他并不打算同这种人计较。
“珏公子,您的手炉。”
宫人在这年轻儿郎身后跟了上来,匆匆把紫檀金边小手炉塞到他的手里。
沈止看着那手炉,眼神一紧,因为那手炉并不是什么新鲜物件,而是东宫旧物。
他习武练出来的一双利眼,看到手炉的下脚还缺了一小块,只是很小的磕碰印记,不仔细看的话,并不明显。
沈止记得这炉子,是因为当年冬日的时候,他不小心在冰上滑了一跤。
那个时候他在太子身边待的不够久,害怕的很,生怕天子为了这事情怪罪于他。
他宝贝一般的旧物,怎么会落到这个人手里?
作者有话要说: 有评论咩,有评论今天就加更√
第16章 女扮男装太子(16)
想要推动自己女子的身份,不是一天就能成的事情。
当然突然爆出来,陆戈也不怕。
她只是和那些老臣脆弱的心脏,着想打算温和一点,用循序渐进的方法,去逼他们接受现实。
她是女人又如何,反正现在她是先帝唯一留下来的血脉,本身就是正统。
当初登基之后,她花了不少手段,把所有能威胁到自己位置的人都铲除了,除了沈止之外,她还掌控了皇后给她培养的势力。
陆戈手中有一支对他绝对忠心耿耿的队伍,准确的说,不只是一支。
手里有兵,心里不慌。
若是有人胆敢打着这个借口造反,如今的陆戈无所畏惧。
陆戈同自己的肱骨大臣商讨完开女子恩科之事的细节之后,就听得外头突然喧闹起来。
有宫人发出极为惊慌的尖叫声:“别打了,珏公子,大人,你们快别打啦!”
宫中一向安静,只有走水或者来刺客了,才会有这种喧闹声。
陆戈原本还有话想说,被这个小插曲突然打断,一时间都忘了自己刚刚想说什么。
“外头这是怎么了?”
陆戈打开门来,宫人立马向她解释情况:“陛下,是沈大人在外等候,珏公子恰巧路过,两位大人不知道为何发生了几句口角,便在这里打起来了。”
她打开可以看到外面的窗户,一阵凌冽的寒风便夹杂着风雪席卷而来。
陆戈冻得缩了一下脖子,尽管她调养多日,这身体还是比寻常人更畏寒一些。
“陛下当心着凉。”
贴身服侍陆戈的是容颜十分昳丽的年轻太监,他从一旁的衣架上取下一件厚实的大氅,微微踮起脚来,细心的为天子披上。
这些太监都是在年幼便净身的,绝大部分个子都不高。
自从陆戈登基之后,她先是着手朝堂大事,紧接着又把宫内的宫人都肃清了一遍。
她可没有打算养着那么多人,先帝的宫妃,能够打发的就打发走,不能打发的,也缩减人员用度。
至于那些荒芜的宫殿里,只留基础的打扫清洁之人。
原本在她身边伺候的人,里头有相当一部分是其他人安插进来的钉子。
陆戈在之前肃清了一遍,后头就直接来了个大的,直接全部换血。
那些原本能成为老皇帝女人的宫女到了年纪的都给点钱放出宫去嫁人,小太监则是组织起来,成立一个类似东厂的机构,为陆戈审一些不太干净的人。
宦官乱政,一直为后世诟病,但是在历史上,许多朝代都会犯这样的错误。
倒不是说这些宦官有多能干,实在是因为他们真的好用。
宦官大多都是无根无萍之人,而且出身寒门,因为被那些前朝官宦瞧不起,他们就很容易被皇帝拿来制衡那些朝堂上的官员。
而在宫中,太监们不知道看了多少阴私东西,他们天生就要比那些生活在光明之中的人更狠辣一些,用来审案实在方便。
陆戈看了眼小太监漂亮的脸,都是温柔贴心的动作,这种年轻好看的脸做起来就是比一张老橘皮要舒服太多。
她随手把窗户关上,把风雪全部都挡在窗外:“去外头吧。”
天子走在前头,一群宫人侍卫紧紧跟在陆戈的身后。
等陆戈出来的时候,外头的打斗居然还没有结束。
今儿个的天气不太好,一早上的是天就是灰沉沉的。
厚厚的云层压在一起,给人一种难以拨云见日的闷重感。
天色昏暗,看上去就和傍晚之后落日余晖已尽,月躲在在云层未出时差不多。
不然若是日头高照,沈止也不能一睡就睡了那么久。
而在陆戈同臣子商议要事的时候,这深灰色的云层中便落下雪来。
雪很大,随着风纷纷扬扬的落下来,只一会功夫,便将整个宫城变得银装素裹。
穿着明亮衣衫的宫人们静静的站着,而在一片雪白之中,两个人厮打着,雪地上全部都是这两个人的脚印,还有身体在地面上滚出来的痕迹。
看着这样的画面,在楚音身边的谢侍郎似乎突发感慨:“沈将军当真是个暴脾气,若是带了刀,谢珏怕是命都没有了。”
入宫内诸多禁忌,即便是沈止,他在靠近御书房的时候,也是不容许带佩刀的。
两个人都没有武器,直接就赤膊相对。
可男人的拳头非常有力道,几乎拳拳到肉。
他们站的这么远,光是看着,都觉得那拳头打在人的身上一定非常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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