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谨记钟离昭的话,多听少说话,给人映像是温柔胆怯的。
“昭容,快来给你小婶婶见礼。”这时,薛太后冲一个粉衣姑娘招了招手。
昭容郡主?晋王嫡长女,薛太后的亲孙女,那个让赵修然上门退亲的昭容郡主?
江晚唇角一弯,看了过去。
是一个生的清秀,身材消瘦的少女,她穿着一身红色的宫装,面带倨傲之色。
她走到江晚面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露出了一个讥讽的笑容,草草行了一礼。
什么话也没说,也不等江晚说话,便轻哼一声,扭头回到晋王妃的身边去了。
“这孩子。”薛太后无奈地摇摇头,对江晚说:“她还小孩子气,你别在意。”
江晚柔柔地笑了一下,摇摇头表示自己不在意。
殿下叫自己少说话别惹事,她先暂且忍耐下来,迟早有一点叫她恭恭敬敬地喊自己一声小皇婶。
快午时的时候,妃嫔们都告辞了,薛太后留江晚吃午膳,江晚婉拒说钟离昭在宫门口等她。
“到底是新婚小两口,一刻都离不得。既然如此,哀家也就不留你了,省的待会儿荆王找到哀家宫里要人。”
薛太后没有强留她,只在她走前道:“对了,半个月后皇帝要去西山狩猎,到时候你和荆王一起来。”
江晚没有立即应下,只说若是钟离昭去的话,她一定也去。
她出来的时候,昭容郡主忽然也起身,挽住她的手,说要帮薛太后送送她,惹得薛太后心肝心肝地叫。
昭容的眼神不善,一看就是满肚子坏水,江晚警惕地看了她一眼,忽然想到了什么,露出了一个微笑。
“去吧!不得对你小皇婶无礼。”太后挥挥手,笑容慈祥。
“是。”昭容笑吟吟地应下,回头看了一眼江晚。
然而,不等出了慈宁宫,她就甩开了江晚的手,像是摸了什么脏东西一样,“没想到你还有点本事,摆脱了那个老鳏夫,还嫁给了我小皇叔。”
“是你叫冯大人上门向我爹提亲的?”听到她的话,江晚就忽然明白了什么,柳眉蹙了起来。
她说为什么江逢鹤的上峰忽然提亲,甚至向江逢鹤威逼利诱,要不是她被选中给钟离昭冲喜,江逢鹤就应下了这门亲事。
昭容抱着胳膊,下巴恨不得抬到天上去,“没错是我。”
“你嫁给我小皇叔,侥幸避开了那桩亲事,以为自己就能高枕无忧。但可惜我小皇叔命不长,护不了你多久,最后你还是个做寡妇的命,到时候还是要看我脸色。”她毫不掩饰自己话里的恶意,”所以我警告你,离赵修然远一点,要是叫我看见你再和他有联系,我就叫你连寡妇都做不成。”
江晚小脸冷了下来,她后退几步道:“你早上出门是没有漱口吗?怎么满嘴喷粪。这么给你说,你喜欢捡别人不要的东西,不代表我喜欢。你尽管放心,你和赵修然天生一对,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祝你们情比金坚,海枯石烂都不会分开,这样也就不会出来祸害别人了。”
“对了,求求你看好他,别叫他再给我写信了,我烧信都烧累了。”她想了想,故意地揉着自己的手腕,语气婊里婊气。
“另外我再告诉你,你小皇叔他一定会比你活的久,我争取比你晚一点当寡妇。”
虽然她想当寡妇,但也不允许别人骂她家殿下。
钟离昭他虽然一直罚自己抄书,但比昭容好太多了,起码是个正人君子,还知道护短维护自己。
“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赵修然都已经和我定亲了,你还去勾引他!”
听到赵修然居然还给江晚写信的事情,昭容脸上的高傲表情维持不住了,她忍不住骂道:“你不过是个四品小官的女儿,浑身上下都是穷酸相,拿什么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不过是嫁给我小皇叔,飞上枝头变凤凰罢了。”
“是啊,我还得谢谢你收了赵修然,不然我怎么有机会嫁给你小皇叔呢!就算你出身再怎么高贵,人前不也要恭恭敬敬地喊我一声小皇婶吗?”
江晚一脸得意洋洋,就差叉着腰了,“虽然你人坏了点,但是好歹帮了我一个忙。”
“江晚,你竟然敢骂我?我要去告诉我皇祖母!”昭容被江晚气都不喘的一通话气得眼睛都红了。
“你是小孩子吗?多大的人了,就知道告状。”江晚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
“你要是去告状,那我待会儿回原封不动地将你的话说给你小皇叔听,看看谁遭殃。”
“贱人!”昭容气得发抖,一巴掌扇了过去。
江晚一愣,用胳膊挡住了自己的脸,然后生气地扇了回去,“我早就想打你了,结果你还先动手。”
这个人脑子是有坑吗?仗着自己的身份,想动手就动手。
昭容捂着脸,“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江晚做了个鬼脸,满意地拍拍手,准备转身离开。
但一抬眼,她脸上的笑就僵住了。
“殿......殿下,你怎么在这里。”她结结巴巴,后退了一步。
完了,刚才那一幕不会都被殿下看见了吧......而且昭容还在这里哭哭啼啼的,一看就是被人欺负了的样子。
他会不会帮着昭容这个坏女人训斥自己?这样一来的话,她的脸可就丢完了。
江晚杏眸一眨,忽然捂住手小跑过去,娇娇怯怯的对钟离昭说:“殿下,人家手手好疼啊,你快帮人家吹吹。”
昭容眼里包着泪花,不可思议地看着江晚。
这人好贱!
作者有话要说: 江晚:要用恶毒打败恶毒
第十章
钟离昭眸子漆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看的江晚说话的声音都越来越小,越来越没有底气。看到他这个模样,她心里直打鼓。
完蛋了,他不会生气了吧......
要是他帮着昭容,自己的老脸都要丢尽了。
江晚渐渐低下头,收回了手,不敢再看钟离昭。
“小皇叔,明明是她打我!”昭容郡主没看见二人的眉眼官司,她捂着脸哭的稀里哗啦的,气得跺脚告状。
钟离昭周身气息冷了冷,江晚既害怕他骂自己,又气昭容郡主可以肆无忌惮地告状,她看看钟离昭,气呼呼地喊到道:“你放屁!”
她的声音清脆,此话一出,昭容都愣了愣。
随后她哭的更加厉害,“小皇叔,她骂我。”
“呜呜,她这样一个粗俗的女人,怎能当您的王妃?”
江晚张张嘴巴,回头无措地看了一眼钟离昭,最后也不管不顾地捂着脸哭了起来,“殿下,她也骂我了!”
“她还说您是个短命鬼,说我是个守寡的命!”
原本她只是假哭,但是哭着哭着就真落了泪。她根本没有错好嘛!看走眼遇到了个渣男,小三不光把他抢走了,还想害了自己一辈子。
要不是她孤注一掷,报名为他冲喜,自己早就成了那个老鳏夫的继室。
他的儿子女儿都那么大了,肯定天天不给她好脸色,后院的妾室给她使绊子,老鳏夫都要当她的爹了,还要来亲她......
江晚越想越觉得难过,仿佛江逢鹤那个上峰就在眼前。
她的哭声比昭容的还大,弄得昭容都哭不下去了,加上她还把自己说小皇叔的坏话捅了出来,昭容现在心虚还来不及,哪还顾得上哭?
“小皇叔,你别听她瞎说,我没有说那些话。”昭容愤恨地看着江晚。
明明是太医说的,她小皇叔活不过二十岁的。这个贱人就会装柔弱,把脏水往自己身上泼。
江晚捂着眼睛,眼泪从指缝流了出来,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抽噎了一下说:“殿......殿下,您要是不信的话,可......可以问流玉。”
钟离昭看了她一眼,神色有些莫名,然后又看向流玉,便见流玉点了点头。
“小皇叔,我不是那个意思。”昭容有些慌,她可是知道她小皇叔是多么受皇伯伯宠爱的,要是被皇伯伯知道,肯定要大发雷霆。
“你明明就是那个意思。”江晚哽咽一声,指着她说:“你就是在咒殿下,还威胁我,叫我连寡妇都当不成。”
钟离昭静静地听了许久,终于开口道:“昭容,你有没有说过这句话?”
昭容郡主心虚了一瞬间,她吞吞吐吐道:“小皇叔,我不是那个意思......”
“本王知道了。”见她这番模样,就知道江晚没有说慌,他打断她的话。
他双手交叉放在轮椅上,面上很平静,“这件事我会告诉你父王,该怎么罚由他来决定。”
“我错了小皇叔,我不该乱说话的,您罚我吧,别告诉我父王。”昭容一下子慌了起来。
她父王脾气很不好,府里又有几个侧妃生的女儿,对她并不怎么喜爱,若是让他知道这件事,肯定会拿鞭子狠狠地抽自己一顿的。
“我只是你的皇叔,无权责罚你。”钟离昭面色冷淡,“还是交给你父王为好。”
“可她也打我了!”昭容郡主不甘心,指着还在哭的江晚说到。
钟离昭眼皮子一抬,目光不快,“她是你的小皇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