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亲王世子妃若有所思的对瑞王太妃说道:“以前可从没听说过雍王有什么喜欢的人,如今我看那姑娘倒有几分像是男子,雍王他该不会喜欢男……”
“莫要胡说!”瑞王太妃立刻低喝一声打断了敬亲王世子妃的话:“以后这话可不能再说,莫要让别人听了去,这可对雍王殿下不好。”
“是!”敬亲王世子妃忙应了下来,才想到是她莽撞了,若是断袖之癖的消息传出,无论真假,都恐别人在这上面做文章,。
江林本来以为这事儿也就算是消停下来了,谁知道没过几天,雍王那边又有动静了,江林陆陆续续的收到了雍王很多小礼物,什么荷包扇袋子手绢,绫罗绸缎,陶瓷玉器,可以说是应有尽有。
同时这个事儿在长安城里也传开了,江林敏锐的在空气中嗅到了一丝道德绑架的味道,这不就是后世某种渣男常用的方法吗?这也不像是雍王想出来的方法,是不是谁给他出的主意?给围观群众疯狂输出自己有多爱某个人,实际上根本就不管那个人到底喜不喜欢他?
煽动围观群众,毁人名节,居心叵测,不过江林对此完全不在乎,她是朝廷命官,而且前段时间已经升级为正三品,堂堂三品大员,基本没人不敢说什么,诽谤朝廷命官的罪名,那可是要下大牢的。
不过雍王送来的礼物,江林还是照单全收,说完之后就在店门口挂了个牌子,上面明晃晃几个大字写着:
至此鸣谢雍王殿下成为江氏货行的供货商,雍王同款限量款限时疯抢!五十两银子起!
次日的江氏货行,日销量再创新高,业绩几乎是翻了一半,江林发现了新的来钱路子,之前有雍王那么一宣传,雍王限量还是很好卖的。
雍王府邸,雍王听着手下的汇报,露出了一个非常惊异的表情,听完之后哈哈大笑:“此人当真有趣,这经营之道,也算是别出心裁。”
“这个江林!您送给她的东西,她怎么能随便就卖了呢?您到底是王爷,那可是您的东西,皇室的东西您是可以追究她私自买卖的!”雍王的手下一名武将打扮的人忍不住道。
“东西卖就卖了,这是我送的,又特意放出了消息,难道我现在还能治她的罪不成?她说是供货商,那就供货商吧,如果我去治她的罪,那我之前营造的一往情深,岂不是个笑话?”雍王摇头笑道:“那又何止仅仅是个笑话了,我要真这样做了,那可就真成了居心叵测。”
“王爷,你为何一再向她示好?那个江林难道是个绝色美人不成?”那武官疑惑的问。
“没有实力的美丽,那就是一种罪,她不一样,她是因为强悍,所以美丽。”雍王眯起了眼睛,缓缓笑道:“据我们现在对她隐藏实力的推断,她一个人大概能够顶一个折冲府卫。”
“一……一万多人?”那名武将倒抽一口凉气,变了脸色,神情更是不可置信:“那她一个人?这怎……怎么可能呢?是指她精通战略战术还是……?”
“我说的就是她一个人的战力,真是惊为天人对吧?只要我娶了她,就相当于得到一只强大,而且不会叛变的军队,一个世家贵女能够带来的收益,与之根本是无法相比的,如此这般她难道还不够让人着迷吗?”雍王找道。
“殿下果然是深谋远虑,属下拜服。”那武官近乎虔诚的向雍王一拜,在他心里雍王是一潭深不可测的湖水,也是充满着未知和神秘的深渊。
“现在宸王已经死了,有些事我终于可以放手去干了。”雍王低头一笑。
夜晚渐渐来临,长安城华灯初上,已是掌灯时分,公主府的侍女动作麻利,已经点上灯盏,诺大的公主府此时已是灯火通明,公主的屋子外边的回廊里传来匆匆的脚步声。
岚姑正匆匆往公主的屋子这里来,两个侍女见岚姑过来,都起身行了个规矩的礼,口中道:“岚姑好。”
岚姑不但是公主的教养姑姑,也是宫里挂着名的一品女官,在公主府里也算是半个主子。
岚姑点头道:“你们告诉这院子里的人都下去休息吧,这有我就是了。”
侍女于是都叫上彼此下去休息了,岚姑在原地看着她们走远,这才轻轻叩了两声公主的房门。
“进来吧。”门里传来公主的声音。
岚姑推开门,脸上表情非常的严肃和认真,一室内寂静无声,公主坐在梨花木案前面看着她,问道:“岚姑,此时前来是为了何事?可是之前的事有了眉目?”
“是的,不过还请公主稍等。”岚姑轻手轻脚的推开门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人,才将屋门关的严严实实,回到公主面前轻声道:“公主,那名刺客已经审讯出了结果,只是……”
公主看到岚姑今日在府中都是如此的谨慎,也知道这事情非同小可,她郑重的说道:“你但说无妨。”
岚姑看着公主的眼睛,非常认真的一字字的轻声说道:“我们恐怕一直都被蒙在鼓里,刺杀者……是雍王的人。”
第69章 岚姑
“岚姑怎知如此?”公主手中动作忽然一顿, 眼中光华流转, 眉头不自觉的微皱, 这个可能,她也不是没想过, 一个似乎乍一看,最不可能的可能。
“刺客亲**代的, 我觉得他说的是真的,刺客透露的消息是, 雍王掌握着大量死士, 公主也知道死士的培养有多么困难, 雍王真如他表现的那样,绝不可能拥有大量死士。”岚姑道。
“原来是他。”公主神情一动,片刻无声之后, 忽然嗤笑了一声, 轻轻的鼓掌:“好, 真好,我三哥真的厉害啊,居然连我和母皇都骗过了。”
公主起身,在屋里缓缓踱着步:“原来他才是宗亲真正的选择, 确实,如果是他的话, 培养大量死士也不是不可能的, 你别忘了他从小跟着父皇上过战场, 父皇和皇叔们的私房给他凑凑, 也不是个小数目。”
“可是先帝最喜欢的皇嗣,明明是当初身为太子的大皇子……”岚姑有些犹豫,她有猜测,可是不敢确定。
“是啊,但是母皇为了登基,废除了大哥的太子之位,后来大哥死了,大家都认为是母皇杀了大哥。”公主叹了口气:“曾经就连我也是这么以为的,可是如今看来大哥的死,不是母皇做得。”
“殿下是说……”岚姑似乎听出了一些弦外之音。
“应该是雍王,他手中的势力应该是父皇留给他的,他小时候是大哥一手带大的,和大哥最是要好,父皇是怕大哥登基后,母皇惦记皇位,太子孤立无援,父皇希望雍王能帮大哥一把,可是……应该是他在大哥被幽禁以后,杀了大哥。”
公主说完,长叹了口气,微微低下头,似乎有些沮丧和落寞的样子,岚姑注意到她的神色中的悲伤,公主很少在私下露出这样的表情。
“原来是这样……”岚姑看着公主,她一直知道公主的心里藏着一些皇家的秘密,哪怕是在她面前,公主也从未说过,那些东西甚至涉及国本,那些曾经注定永远尘封在历史中的秘密。
“小的时候我有四个哥哥,现在我连最后一个哥哥也没有了。”公主想到小时候,她也曾有一段无忧无虑的时光,她的父皇是这世间巅峰之上的男人,她的母后独霸后宫,哥哥们也都还宠着她,太子哥哥每次出宫都不忘给她糖葫芦。
“其实我何曾想不到可能是他,我不想信,我希望他还是那个傻傻的三哥,我希望他的伪装是真的,我现在才想明白,亲情之说才是最大的奢望。”公主搭在桌案的手,渐渐握紧成拳。
她知道,是时候做个了断,一切早就回不去了,雍王能对太子下手,他也能对这世间任何一个人下手,自己的哥哥早就消失了,剩下的只是披着人皮来迷惑人心的财狼虎豹,这就是帝王家。
“我是女子,继承权和他差太多了,要不然恐怕我也已经无声无息的死了,向我的其他哥哥们一样,只是现在他别想让我悄无声息的死去!”公主起身,哪怕是只有无休止的博弈和猜度,哪怕雍王何等可怕,她也要搏上一搏。
“殿下,如今看来雍王最近千方百计苦苦追求江林,恐怕是居心不纯。”
“江林我是知道的,你别看她平时大大咧咧,实际此人意志坚定,底线分明,而且很机敏,有主见,如果雍王执意,让他尝试尝试踢在铁板上的感觉也好。”公主露出来一个浅浅的笑。
“既然如此,殿下,江林那边我们是否要通知?”岚姑问道。
“当然,我曾经答应过江林,关于她的事情,我不会隐瞒她,也不会算计她,我说到做到。”公主认真道。
“只是现在这个消息非常的紧要和危险,公主打算怎么告诉她?”岚姑问道。
公主微微一沉思,轻轻吐出一句话:“若派人出去告诉她,想必不行,她那里之前出了刺客,现在也未必安全,最怕隔墙有耳,我明日会召江林入府,为了掩人耳目,我并不会见她,还需要你配合我。”
“既然要伪装成什么也没发现,最高明的骗局,就是连自己人也一样能骗过。”公主打开的窗子,望着公主府灯火中朦胧的夜色,眸光深邃如窗外的夜色。
长安城中,烟火最盛的主干道上江氏货行生意依旧红火,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不过有些曾经来过店里消费的细心客人会发现店里很多伙计都已经悄悄换了人,换上了一些新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