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君泽直接闯入了仙宫,根本不容仙兵前去报道,便找到了正在仙药地的白怿仙帝。
世人皆知,秋君泽向来和仙帝白怿不和,虽然这个不和只是他单方面的。所以,当仙兵们见到秋君泽单枪匹马闯入仙帝白怿的宫殿时,都以为他是上来挑衅的,通通做好了随时作战的准备。
谁知道才刚进去,便看见秋君泽半跪在地,将一个幼儿交到了仙帝白怿的手里。
看热闹的仙君仙女探头一看,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幼儿,居然能让向来不把天道看在眼里的秋君泽做到如此低头。这简直是把他的尊严踩在地上不断摩擦。
那幼儿和秋君泽一样,头上有两个金色龙角,不过幼儿的龙角特别小特别可爱,一看就知道是亲生的。
这么惊人的消息简直把整个天庭的人都炸得仿佛惊雷劈在头上,秋君泽那头……种、种龙居然有女儿了?!这样的龙没有烂JJ居然还能有女儿!?还听说那女儿模样极其可爱,可爱到仙帝白怿都忍不住心软的地步!
这简直是太不公平了!
不管外面如何传闻,秋蒙每天无时无刻都在被痛苦折磨,就连睡梦中也不得安宁。
她不记得自己来到这里多久了,因为这里只有白天,没有黑夜。身上的疼痛和极其思念着龙爹让她感到非常痛苦和煎熬,就连睡着了也会紧紧抱着龙爹给他的召唤符纸。
龙爹说过,只要她撕碎符纸,他无论在何时,做什么,都会立刻出现在她的面前。
可她把符纸拽得绉绉的,也没舍得撕碎。她知道,龙爹在替她报仇,也许此刻正在别人的地盘里大开杀戒,她怕因为自己导致龙爹分心受伤。
白怿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她的床边,把她抱在怀里,几乎在那一刹那秋蒙就醒了,揪着他那洁白无瑕的衣服哭得上面满是眼泪鼻涕。
“父王,我好疼啊,呜呜呜呜呜……”疼到了极致,秋蒙直接哭了起来。
她从来没有这么疼过,以前被打的时候也没有、死的时候也没有,身上的疼更像是一种折磨,死死的缠着她,让她痛不堪言。
白怿垂下眸,将小小一团的团子抱在怀里,拿出了一颗仙药塞进了她的嘴里。
凉悠悠的,一入嘴就化了,根本尝不出什么味道。
秋蒙闻着他身上的清香,不到一会儿就睡着了。
这次久违的睡了一个安稳的觉。
再次醒来的时候,身上还在疼,但比起之前却是好了很多。因为极昼的原因她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但肚子里空空的火辣辣的痛,让她明白了已经过去了不少的时间。
龙爹还是没有出现,明明说好的会来接她。
秋蒙感到不安,她怕龙爹为了替她报仇受伤甚至更严重到她不敢想象。她想让龙爹回来,自己不要报仇,只要他待在自己身边,再痛她也受得住。
她光着脚丫走到了宫殿门口,还未走出去就看见了站在远处的白衣男人,他似乎正在和一个穿着缥缈的漂亮仙女在交谈什么。
秋蒙忍着疼咬着下唇不出声,扒着门口紧紧盯着他们。
结果没半分钟,那漂亮的仙女就走了,临走之前还特意地看了她一眼。
白怿转身朝她这里走过来,他身姿修长,逆光而行,容貌俊美柔和仿若谪仙,即便是见惯了龙爹那般极美,秋蒙也愣神了一会儿。
“你醒了。”
他的声音和他的气质如同一撤。
秋蒙没说话,她太疼了,疼得开不了口。
谁知道白怿却抱起了她,见她吓了一跳,刻意为此解释:“地下不方便你走。”
秋蒙低头一看,才看见地下居然有花花草草,看起来被它们的主人打理得很精细。
他是在担心自己踩坏了他的花草吗?秋蒙如此想。
白怿把她抱到了床上,蹲下身子,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双小鞋亲自给她穿上,又拿出来一套衣服,说:“这是用来给你换洗的衣服。”
他没有说这衣服哪来的,秋蒙也没有问。她在想,他为什么要做到如此地步?是因为龙爹和他承诺了什么吗?
她以为给她送了鞋子和衣服的白怿会离开,谁知道他却坐在窗边慢悠悠地给花草修剪,看起来悠闲极了。
秋蒙看了好长一段时间,终于忍不住问道:“你不忙吗?”
她的声音特别小,小到几乎听不到。
她以为白怿不会理她,谁知道话音刚落没多久,白怿便回头看了她一眼,他的眼睛好看极了,像是太阳一般耀眼和温暖。
“为何这么说?”
秋蒙犹豫了一下,“你是仙帝,像你们这种……有职业的,不是要管很多事情的吗?”
白怿却是笑了笑,没有回应。
秋蒙以为他觉得自己烦,便紧紧地闭嘴不再说话了。
谁知道白怿修剪完花草,朝她这儿走了过来,坐在床边,说道:“龙族有四王,仙族有五帝,我掌管之事,乃灵植万物,我现在正在做的事,便是我的责任所在。”
想到自家龙爹整天浪,也根本没有什么正事所做,秋蒙恍然大悟。
看来这里的‘公务员’和她以前知道的‘公务员’是不一样的。
她说:“你和父王说的不一样……”
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时候,这句话已经说出口了,连后悔收回都做不到。
“哦?你父王对你说了我什么?”
见白怿脸上依旧淡淡的表情,好像永远不会被外物导致情绪波动,秋蒙不由自主地把龙爹说的话给说出口:“他说你是个伪君子,装清高,斯文败类,衣冠禽兽……”
边说着,秋蒙边紧紧地盯着他的脸,好像想看出他有什么反应。
谁知道白怿什么反应都没有,反而问他:“你所看到的我,又是什么样?”
秋蒙含含糊糊说道:“我觉得……你是个好人……”
刚说完,就听到了一声轻笑声。
之后,白怿又有事,离开了,留下秋蒙一个人在宫殿里,她忘了告诉他自己饿了,所以现在除了被下咒而感到的疼痛,她还感觉肚子里有饿虫在啃食她的胃。
她在房间里没有找到任何能吃的,便穿着新鞋子小心翼翼去了外面,尽量不去踩那些好看的花花草草。
“喂!你踩到了仙帝养了几千年的仙草!你完蛋了!”小小的声音从身边传来,秋蒙左看右看都没有看到人。
“我在你脚下!笨蛋!”
秋蒙低头一看,就看见了一只嚣张的大老鼠。
她饿了,下意识伸出手,把大老鼠捏住,被命运扼住脖子的大老鼠慌了,眼见着就要被塞进嘴里连忙卑微求饶。
发现不能吃,秋蒙眼里闪过失落。
在鬼门关走一遭的大老鼠像是看见猫一样看着她,就怕她再次伸出魔爪,丧心病狂地想塞它进嘴里。
秋蒙问:“你说我踩到了仙草,在哪里?”
大老鼠躲得远远的,根本不敢靠近她,听到她的问题这才拿出一点胆子出来,颤抖着声音喊道:“你脚下!”
秋蒙挪开脚,看见了一根被她踩歪了的‘杂草’,她眨巴着眼睛看着大老鼠,眼里写满了‘不信’。
“这不就是随处可见的野草吗?你是不是在骗我?”
大老鼠气得跳脚,在它连环炮中,秋蒙终于相信了她踩的‘杂草’是仙草了。
所以在白怿回来的时候,她格外的心虚,最终还是把自己不小心踩到了他的仙草一事说了出来,然后直盯盯地看着他,看他是不是会生气。
然而,所想的怒火并没有来临,白怿温柔的大掌落在了她的头上,仅说了两个字。
“没事。”
秋蒙松了一口气,下一刻心里想着:他是真的不生气吗?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有人抢了她的食物,她肯定会很生气。
他为什么不生气呢?现在不生气,以后会生气吗?
如果生气了他会赶自己出去吗?
秋蒙曾经生活在别人的屋檐下,再明白不过那种感觉,现在她已然体会过家的感觉,所以并不想再回到活在他人屋檐下的感受。
白怿很忙,在宫殿没待多久又走了,等他走了,秋蒙已经饿得难受极了。
她跑到了门口,叫着大老鼠,叫了好几声才得到回应。
“你这个讨厌的爬爬虫!我不叫大老鼠!我叫飞熊!”大老鼠很生气。
秋蒙说:“我也不叫爬爬虫,我叫秋蒙。”
“好的我知道了,对了,爬爬虫,你叫我出来干什么?”
秋蒙很生气,于是气鼓鼓地说:“大老鼠我饿了,你知道这里哪里有吃的吗?”
“吃的?当然有!”大老鼠那双机灵的眼睛转了转,指了指前面的药田地:“那里有白萝卜,味道甜滋滋的!都是可以吃的!”
秋蒙也不怀疑,小心着脚下走过去,按照他指的位置刨土,果然看见了‘大萝卜’的影子,她力气很大,很快就拔起来了一个大萝卜。
见她真的拔出来了,大老鼠眼睛亮得发光:“爬爬虫!我都给你说了!作为回报你是不是该给我拔一个?”
秋蒙咬着白萝卜腮帮子鼓鼓的,她说:“我不叫爬爬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