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默默旁听的系统120:“?????”
它心想这位姐能嫁进恶龙之家果然是有原因的。
赵宝澜却没多想,两眼发光,兴高采烈道:“到时候能给宝蝉姐姐也封个什么吗?”
“……”系统120:“?????”
申氏满口应了:“封,都封!”
赵宝澜兴奋坏了,在屋子里转了几圈,迫不及待道:“那我哥什么时候造反啊?”
“快了快了,”申氏爱怜的看着小魔王,说:“已经动起来了!”
系统120:“……”
系统120默默屏蔽了当前信号,然后将自己团成了一块小饼干。
我常常因为不够变态,而跟恶龙之家格格不入_(:з」∠)_
……
五天之后,聂顺带着真正的郑宜静抵达荆州,同行的还有郑宜静的养弟和未婚夫。
相较于赵宝澜光秃秃一个人来认亲,他们那边是有真凭实据的,祝婆婆寻个由头出府,先行见了郑宜静一行人,瞧见当年她养父母仔细保存下来的襁褓之后,老泪纵横。
“没错,就是这个,”祝婆婆热泪盈眶,说:“针脚跟夫人的针线一样,这个是可以对照的——嗯,模样也像。”
赵宝澜轻哼一声,揶揄说:“婆婆,你见到我的时候也说长得像呢。”
满厅人都笑了,祝婆婆也笑,说:“这回肯定错不了了。”
事情确定下来,接下来要做的就简单了,赵宝澜先去为李氏诊脉,确定没有问题之后,便同祝婆婆一道,将事情原委讲与她听。
李氏听得愣住,好半晌才回过神来:“这,这也太过……”
祝婆婆便将郑宜静一行人带来的襁褓递过去:“夫人,您来瞧瞧这个。”
李氏起初还不明所以,接过来时满脸茫然,仔细看了一会儿,神情忽的僵住,旋即泪如雨下。
赵宝澜见状,便叫了早在隔壁等候的郑宜静来,母女团圆,抱头痛哭。
认亲结束,李氏被郑宜静和祝婆婆一左一右搀扶着去寻赵宝澜,刚一见面,便要下拜:“我这才知道,那夜梦见菩萨时,他所说的贵人是赵姑娘,将我女儿带回来的人并不是刺史夫人,而是你呀!”
她声音哽咽,难掩感激。
赵宝澜赶忙将她扶起来,笑道:“您别怨我之前有所隐瞒便是了。”
郑宜静在北方长大,是个美丽爽朗的姑娘,未婚夫也是个很俊朗的小伙子。
李氏又哭又笑,心中五味俱全,因这近来身子好了,便约着第二日往庙里去拜谢菩萨。
赵宝澜站在门外笑盈盈的望着这一幕,同系统120道:“她找到了女儿,我也找到了哥哥嫂嫂,这是个好结局,对吧?”
“不止,”系统120凉凉的道:“您还抓了两条鱼,大丰收呢。”
“对哦。”赵宝澜这么一想,更觉得美滋滋了。
荆州之行圆满落幕,宝蝉也在申氏主持之下认了聂顺为义父,仪式结束之后,申氏收拾行装准备返回朔方,赵宝澜也即将要出发前往金陵。
分别的时候到了。
嵇朗心知坏崽这一去就是羊入虎口,侧目打量她一会儿,又忍不住暗叹口气,觉得兴许她才是那只老虎,昌国公世子则是那只羊。
将申氏与赵宝澜一道送出荆州城外,他备酒相送:“后会有期。”
申氏与他说了几句,又拉着自家小魔王的手不想松开,分别在即,她心里边有千万个舍不得,再三叮嘱道:“凡事不要太过忍让,别受委屈,别忘了你是赵家的女儿,走到哪儿去都能挺直腰杆说话……”
“嗯,”赵宝澜抽了抽鼻子,哽咽道:“嫂嫂放心吧,我能照顾好自己的。”
申氏眼眶发酸:“可怜的乖崽喔……”
赵宝澜流泪道:“嫂嫂!”
“……”方长老:“????”
“……”左护法:“????”
“……”右护法:“????”
我们时常因为思维太过正常,而为她们的迷惑对话感到怀疑人生。
这边姑嫂俩哭完了,嵇朗又去同小魔王说话,对着她看了半天,终于叹一口气,道:“坏崽。”
赵宝澜抬头看他:“嗯?”
嵇朗捧住她的脸揉了揉,说:“要想我,知道吗?”
赵宝澜用力的点头:“嗯!”
“还有成星卓……算了。”
嵇朗把后半截话给咽下去了,在她额头上亲了口,说:“眼不见心不烦,别叫我知道,你爱怎么着怎么着吧。”
帮坏崽紧了紧披风,他温声道:“走吧,路上小心。”
赵宝澜叮嘱道:“朗哥哥也要多加保重鸭!”
申氏翻身上马,赵宝澜一行人也一样,彼此道了珍重,各自扬鞭远去,踏上了新的征程。
……
从荆州往金陵去,须得一路往东北方向走,左右护法年纪大些,两个地方都曾经去过,现下倒是可以前边带路。
赵宝澜同血云宫三巨头自是马术高手,随从们也非泛泛之辈,宝蝉半路出家,骑术最弱,又因为不知前途如何,心下忧虑,也未曾催马急走,而是放缓速度且行且游。
赵宝澜无甚急事,自然不会加以催促,又见宝蝉为此烦躁不安,更有意带她往途径的名胜古迹处去游览,想着叫她放宽心绪,勿要担忧。
这么着走了七八天,众人就发现路上的行人多了,且多半行色匆匆,难掩张皇,更不乏举家迁徙、扶老携幼之人。
“恐怕是出事了。”
左护法神色微沉,吩咐人去打探消息,不多时便有了结果。
“洪州都督苗安顺造反,杀掉朝廷派遣去的官员后自立为王,挥军北进,意欲直取金陵!”
众人听罢齐齐变了脸色。
虽说都知道大殷皇室摇摇欲坠,各地军阀割据,倾覆是早晚的事情,但谁也没想到地方作乱的第一枪这么快就被打响了。
赵宝澜回想起分别时嫂嫂说的话,隐约有了几分明悟。
地方上军阀拥兵自立,皇室甚为忌惮,几次三番下诏申斥,又因为委派官员、征收税赋之事屡屡生出乱事,双方早就火药味十足,只消有一根火柴扔过去,立时便会爆炸开来。
哥哥嫂嫂对金陵不满,朗哥哥又何尝不是如此?
此前他北上拜访赵氏一族,甚至不得公开身份,此前成星卓在荆州清查泄露军机一案时,更是避而不见,显然对金陵早已心怀芥蒂。
现在除了苗安顺造反的事情,倒也算不得意外。
吃惊归吃惊,这事对众人的影响倒是不大。
一来都是江湖中人,一身本事在那儿摆着,怎么都吃不了亏;
二来有赵氏一族撑着,背靠大树好乘凉。
左护法见赵宝澜神情凝重,还当她是被吓到了,有意献好领导,便催马凑近几步,吹了个彩虹屁过去:“燕侯骁勇,麾下强兵数十万,若真是天下大乱,必然能定鼎中原,宫主无需忧心。”
“这还用你说?”
赵宝澜没好气的瞪他一眼,又叹口气,愁眉苦脸道:“直到现在我都没想好该选个什么公主封号,愁死了!”
“……”左护法:“?????”
您真是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
路上的人多了,抢劫与纷争也多了,家丁扈从多的大户人家倒是还好,那些孤身上路的便成了有心人眼里的肥羊,眼冒凶光,随时都可能找准机会,咬一口肥肉进嘴。
再往前走了一段距离,方长老甚至在路边密林里发现了几具尸体。
看样子是一家人,身上背着的包袱散开,细软已经没了,只有换洗的衣裳没人要,被丢弃在一边,沾染了尘土之后,又被昨夜的露水打湿。
乱战初起,什么妖魔鬼怪都出来了。
赵宝澜看得摇头,又有些唏嘘,吩咐人说:“既然瞧见了,也别视而不见,左右咱们也不着急赶路,挖个坑帮忙埋了吧,别叫他们曝尸荒野。”
左护法应了一声,便吩咐人去办,一行人在这儿停下了半个时辰,方才再度上马赶路。
因着方才那一家人的事儿,赵宝澜跟宝蝉的心情都不怎么好,再上路时也没说话,直到午间时候累了,方才寻个树荫底下歇息用饭。
野鸡是之前入城时候买的,早就处理干净了,架上火之后就能烤了吃。
赵宝澜手握插杆转了几转,忽然听见有人低语,站起身来顺着声音方向一看,却见不远处跪坐着个身着僧衣的年轻僧人,脊背挺直,手持佛珠,微垂着头念《往生经》。
赵宝澜目光往边上一斜,便见他身侧倒着一人,眼眸闭合,脸色青乌,显然死于非命。
哦,她心说:是个好心的和尚。
赵宝澜正准备回去吃鸡,恰在这时候那僧人念完经文,转过身来,她余光瞟了一眼,忽的顿住身了。
原因无他,这和尚生的实在是太好看了。
眼睛那么清亮,鼻子那样笔直,面容庄严而清正,好像是一缕皎洁的月光,从天上落下,从来没有沾过凡尘。
大抵是察觉到她的目光,他望了过来,见是个年轻姑娘,便微微一笑,垂首行了个佛家礼节。
赵宝澜看得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