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催马到宝蝉身边,说:“宝蝉姐姐,你且在这儿稍待片刻,我去去便来。”
宝蝉听得微怔,还未回过神来,便见赵宝澜自春风楼的随从们腰间拔了把腰刀出来,单手提住,催马往东边去了。
……
柳公子有意结交血云宫圣女,也有心去春风楼猎艳,方副坛主离开没多久,他就主动找上门去了。
鸨母知晓他身份,又得知易南子今日便会抵达丹州,就将春风楼清空,预备着晚上专门给这二位贵客设宴。
柳公子怀里搂着两个美人嘴对嘴喂酒,方副坛主身边也有两个妓子陪着,鸨母脸上蒙着面纱遮掩伤口,笑容殷切的张罗着。
“柳公子,圣女孤身迎战那女人,能行吗?”鸨母问。
“能行吗?哈哈哈哈哈哈!”
柳公子就像是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我说妈妈,你是不是被那个丫头片子吓破了胆,把她想成了不世出的高手?这些年也不是没有不长眼的人去挑战易圣女,可最后呢?还不是都成了她的剑下亡魂?!”
“妈妈怕不是醉了,”方副坛主也觉得滑稽:“区区一个小丫头,哪里是易圣女的对手,别说圣女手持越女、青霜两把绝世名剑,即便是赤手空拳,圣女也能打她二十个!”
“哦?”鸨母听罢好奇不已:“那两把剑什么了不得吗?”
“妈妈,这便是你孤陋寡闻了。”
柳公子似乎起了谈兴,喝一口酒,侃侃而谈道:“越女剑与青霜剑皆是当世名剑,刀剑谱里边能排进前十的,据说是吹毛立断,见血封喉,与人相距三尺,便觉冷光刺体,令人汗毛倒竖,又岂是了不得二字所能形容的!”
讲到这儿,他忍不住摸了摸手臂,咂舌说:“是没关窗户吗?我怎么觉得有点冷!”
“咚”的两声闷响,他们围坐着的桌子上被砸过去两柄剑。
剑刃出鞘三寸,光可鉴人,上边悬挂着的剑穗被血染湿了,剑柄上隐约能看到顶端镌刻着的名字。
一把名叫青霜,另一把名叫越女。
好像是被施展了定身术一样,柳公子和方副坛主表情僵住,呆若两只木鸡,鸨母则娴熟的吓尿了裤子。
“哇!”赵宝澜不知道是从哪儿冒出来的,站在他们俩人身后,亲亲热热的拍着他们肩膀,满脸好奇:“你们在说什么啊?好热闹的样子!”
第9章 在这边生活好吗?
柳公子看一眼被扔到桌子上的两柄当世名剑,冷汗就跟不要钱的自来水一样淌了一脖子。
江湖人向来没有佩刃离身的道理,更别说是两把剑同时交给别人了,对某些性格孤僻的剑客来说,你偷摸他的剑一下简直比偷摸他老婆还该死,解下剑来叫看几眼,这就是最高的礼遇了。
易南子可能把自己的两柄佩剑交给别人,任由处置吗?
绝无可能!
除非是她死了!
易南子是令江湖中人闻风丧胆的女魔头。
现在他们面前出现了一个杀掉了易南子的女魔头plus!
柳公子想到这儿,两条腿忍不住开始哆嗦,方副坛主也好不到哪儿去,身子抖得跟筛糠似的。
“奇怪,怎么都跟见了鬼似的?”
赵宝澜往旁边的空凳子上一坐,不明所以的问鸨母说:“妈妈,我有这么可怕吗?”
鸨母一边进行生理排泄,一边挤出来一个笑:“没、没有,您是我见过最温柔可亲的人了!”
“你真是这么想的吗?”
赵宝澜从桌上抓了把瓜子开始嗑,边嗑边说:“敢骗我的话,后果很严重哦。”
鸨母:“……”
赵宝澜没再搭理她,转头扫一眼柳公子和方副坛主,说:“这俩人是谁啊,待遇还挺好,本圣女到这儿来都没清场,他们来却给清了——难道是血云宫的教主和护法?”
“不不不,圣女在上,请受属下一拜!”
方副坛主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屁滚尿流的往地上一跪,神情谄媚而讨好:“属下姓方,乃是附近分坛的副坛主,听闻圣女光临此处,特意前来拜见,言语之中若有冒犯,望请圣女海涵,宽恕属下的过失!”
赵宝澜往他脸上吐了个瓜子皮,柳眉倒竖:“为什么是副坛主过来,坛主呢,死了吗?!看不起我是吗?!”
方副坛主要哭了:“不,这一定是个误会!坛主对您的敬仰之情比天还高,比海还深!”
赵宝澜冷哼了声,斜一眼瑟瑟发抖的柳公子,道:“这又是个什么东西?”
方副坛主小心翼翼的介绍道:“这位是柳公子,也是宫中隋长老的外甥……”
“隋长老是谁?没听说过,我不知道的人一律当骗子处理!”
赵宝澜这么说了句,那边系统120就给传输了份柳公子的档案过来,她看一眼抢掠童女九十九人双修的那笔记录,皮笑肉不笑的问:“我刚进来的时候,仿佛听见有人想叫我好看,还打算找人暗算埋伏我?”
她看看鸨母,再看看方副坛主和柳公子,笑意深深的说:“我还能给你们机会吗?”
方副坛主开始哆嗦,鸨母开始颤抖,男默女泪一会儿之后,方副坛主抓起自己坐过的椅子抡到了柳公子头上:“圣女明鉴,就是这个小人一直在挑唆我跟您之间的关系!”
他一边“Duang、Duang、Duang”的往柳公子脑袋上砸,一边疯狂甩锅:“他居然还说您是个冒牌货,说您根本就不是圣女本人,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可笑至极!我正要厉声呵斥他,没想到您就在这时候回来了!!!”
“……”柳公子:“?????”
柳公子满头是血,挣扎着咆哮道:“姓方的我艹尼玛!!!”
方副坛主一不做二不休,又是一椅子招呼过去,看柳公子倒在血泊里进气多出气少,再说不出话来了,这才松一口气,假做愤愤不平道:“这小人即便是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也不忘挑拨我跟您的关系,当真是可恶至极!”
柳公子:“……”
妈的,我恨!
姓方的你给老子等着!!!
赵宝澜托着腮看看地上的柳公子,再看看方副坛主和鸨母,问后者说:“是这么回事吗?”
鸨母义正言辞道:“圣女明鉴,真金都没有这么真!”
“嗯,”赵宝澜这才点点头,道:“我回来的时候的确碰见了个不知死活的小贼,居然敢打着我的旗号在外边招摇撞骗,说她才是易南子,简直是恬不知耻,臭不要脸!”
方副坛主:“……”
鸨母:“……”
行,你厉害,你怎么说都成。
势不如人,我们认了。
赵宝澜似乎松了口气似的,语气庆幸的说:“多亏我及时遇见把她给杀了,夺了这两把剑过来,不然叫别人知道我才是假冒的,以后我怎么有脸出去混啊!”
方副坛主:“……”
方副坛主委婉的说:“圣女,这句话就有点掩耳盗铃之势响叮当了,可以删掉。”
赵宝澜眉毛一挑,说:“是吗?”
“当然不是!”
鸨母抓起一个花瓶砸到方副坛主脑袋上,疾言厉色道:“圣女说的都是对的,圣女做的都是对的,圣女说话你就好好听着,几时有你说话的余地了?!方副坛主,你要认清楚自己的身份!”
“……”方副坛主:“????”
鸨母冷笑一声,朝他啐了一口,自然而然的站到赵宝澜身边去帮她揉肩:“圣女,这种人脑袋都是榆木疙瘩,不开窍的,您别为他生气,仔细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方副坛主心里有句MMP不敢讲。
赵宝澜由着她帮自己捏了会儿肩膀,这才懒洋洋的说:“联系总部了吗?”
鸨母身体一僵,汗毛倒竖:“您在说什么?属下不明白。”
赵宝澜转过身去看她,手掌嵌住她下颌拧了下,说:“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鸨母眼眶里喷出来两汪眼泪:“圣女若有吩咐,属下不敢不从,有什么需要的您只管说,我们俩绝对帮您办到。”
赵宝澜以手支颐,说:“叫人去给我取几样药材来,动作快点,我马上就要用。”
鸨母应了一声,匆忙令人去取笔墨来,赵宝澜说,她提笔记,记完了之后立即叫人出门去准备。
大厅里边还乱的不像样子,方副坛主看柳公子双眼圆睁满身血腥的躺在那儿,试探着过去探了探他鼻息,又受惊似的把收缩回去了。
“圣女,”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说:“柳公子没气儿了。”
赵宝澜不以为意道:“那这个东西弄出去,摆在这儿太碍眼了。”
方副坛主应了一声,一挥手,就有人战战兢兢的进前来抬尸体,他自己则小心翼翼的靠近一点,低声道:“那隋长老那边,到时候该怎么说?”
“当然是实话实说了,”赵宝澜睁大眼睛,难以置信道:“他外甥跟外人勾结在一起意图害死本圣女,我不找他的麻烦已经是宅心仁厚了,他居然还好意思来找我晦气?他怎么这么不要脸!”
方副坛主:“……”
行,你厉害,你说了算。
负责去抓药的小厮很快就提着大包小包回来,赵宝澜拿药单子对照了一遍确定没问题,就找了工具过来现场开始调配药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