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芊微微欠身，先一步开口：“恭喜二爷。”
沈佩身子往后靠去，凤眼睨向楚芊，反问道：“你觉得这是喜？”
沈佩食指在桌案上轻轻敲打，每一下都敲在她心上，像是在倒数给她回答的时间。
“自然是喜，这都是二爷应当的。”
“是么？”沈佩嘴角噙起笑意，“这代表以后我都要站在太子殿下这边。”
楚芊唇角微微上扬，认真道：“二爷现在走的路都是对的。”
楚芊伸手将桌案上的诏书合了起来，“况且，既然选择已经做出了，何必再纠结对与不对，以后的一切对二爷来说都还是未知数。”
虽然她提早就知道了沈佩日后的结局，但也不能多泄露，否则会让剧情脱离原本的轨道。
“未知数……”沈佩嘴里喃喃自语。
豁然开朗道：“你说的对。”
面前的人倒是越来越出乎他的意料了。
***
“今儿，我给你们露一手。”楚芊边说着边挽起了衣袖，拿起铁勺掂量了两下，虽然有些笨重但还可以凑合。
后厨打杂的都站成一排，目不转睛地盯着楚芊，毕竟主子亲自来厨房做菜他们还是第一次见。
“郡主，要不还是让陈妈妈她们来吧……”陶琪站在楚芊身侧一脸担忧道。
听陶琪说完，陈妈妈赶紧搭话：“对对对，二夫人，这些粗活还是让我们来吧，您可以在一旁指挥我们。”
楚芊摇了摇头，“不用，我要亲自来。”
好不容易买来的胡椒，她要亲自做才能放心。
随后楚芊看向站成一排的婆妈子，叹了口气，怎么都像看猴一样盯着她。
她随手点了一个人，“这位妈妈你留下来帮我烧火，其他妈妈就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看来郡主是认真的，陶琪只好上前帮楚芊系上了围裙。
油锅很快烧热，楚芊看了一眼陶琪，贴心提醒道：“琪琪，你别靠锅这么近，站远点。”
“噢噢。”陶琪赶忙后退一步。
楚芊将切好的葱姜蒜都丢进了锅里，最后将买来的花椒和胡椒也一股脑地全倒入了锅里。
她手下不停地翻动着铁勺，很快辣味就传了出来。
“啊欠，”陶琪禁不住一个喷嚏打了出来，忙拿帕子捂住口鼻。虽然郡主一番操作的有模有样，但这气味实在刺鼻，还是忍不住小声问道：
“郡主，这能吃吗？”
“当然能吃啊，这叫闻起来刺激，吃起来香，辣得爽。”
楚芊吸了一口气，巴不得越辣越好。
辣味锅底做好后盛进涮锅里，楚芊将锅子端去了饭厅，桌上已经摆放好了各种肉类和蔬菜，还有她特意嘱咐一定要准备的毛肚。
楚芊拍了拍手，很是满意，但总感觉还缺点什么。她盯着桌子看了几秒，反应过来，打了一个响指，差一瓶酒。
“琪琪，”楚芊偏头朝陶琪勾了勾手指，“拿瓶酒过来。”
“郡主，您以前都从未饮过酒……”陶琪有些犹豫。
“没事，冬日饮点酒暖身子。”
陶琪只好妥协，须臾过后取了一瓶梅子酒出来。
楚芊坐到椅子上，搓了搓手开吃。
她夹着一块毛肚伸到锅子里，上下涮着。七上八下后，吹了吹，放入口中。
毛肚鲜嫩，没有烫老也不过生，入口微麻微辣，带着一点弹性和嚼劲。
虽然锅底比不上现代的火锅底料，但味道已经超过了楚芊的预期。一块毛肚下腹，楚芊拿起手边的酒盏子将里面的梅子酒一饮而尽。
梅子酒，入口酸酸甜甜的，缓解了火锅的辣味。味道不错，楚芊连喝了三杯才尽兴。
她眯了眯眼，满足地感慨道：“简直是人间美味啊。”
一旁的陶琪瞪着眼睛看呆了，毛肚是下水便宜货，一般大户人家都看不上的，不禁疑惑有那么好吃吗？
楚芊看出了陶琪眼里的疑惑，“小琪琪，坐下一起吃，来尝尝人间绝味。”
哪有下人和主子坐一张桌子吃饭的道理，陶琪连忙拒绝。
书房内，沈佩正垂眸看着兵书，就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他没理，继续看书，奈何这道气味越来越香，实在扰他心绪。
这书是看不下去了，沈佩只好放下兵书走了出去。
“姑爷。”陶琪见沈佩走了过来，忙恭敬地行礼。
沈佩微微颔首，看向桌边的楚芊，就见她对着一个锅子吃得滋滋有味，小嘴上还沾了红油。
听到声音，楚芊从碗里抬头。
美食当然不能一个人独享，她朝对面的沈佩和陶琪招了招手，“你俩都过来坐下一起吃。”
陶琪看了眼沈佩，没有动作，她也不好独自过去。
“好香啊，二夫人，您在吃什么呢？”
适时，任进从屋外走了进来。
楚芊晃了晃脑袋，那梅子酒喝起来没什么感觉，但后劲还挺足。
“我在吃火锅，你们三个都给我过来坐下一起吃。”
“立刻，马上。”她伸出纤指一一点过三人，话语间带着孩子气。
“好好，”任进闻着香气都快流口水了，实在不忍心拒绝。
朝前走了两步，任进回头发现沈佩依然如磐石般立在原地。他只好又返了回去，拉住沈佩的手臂，“二爷，咱们快过去，二夫人说的话您都不听了？”
闻言，沈佩的步子终于动了。
“来，”楚芊边说着边热情地给三人捞菜，“说是人间绝味一点都不过分。”
说完她手撑着下巴，眨了眨眼一脸期待的看着三人。
“你先吃。”沈佩对着任进淡淡说道。
任进：……我就是个试验品。
任进一筷子夹起碗中的涮菜，放入口中，然后重重地点头，赞许道：“好吃。”
楚芊撇嘴，得意道：“我就说好吃吧，他俩还不信我。”
沈佩看着两人的反应，终是拿起了筷子。
任进看到沈佩吃了以后终于憋不住了，一张脸涨得通红，“水……”急得倒了两盏楚芊手边的梅子酒解辣。
沈佩被任进的小把戏骗了，也被辣到，脸色沉了下来。
见状，任进赶忙抬手认错，“二爷，我错了。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计较，我是不想您辜负二夫人的一片好心啊。”
“哈哈哈……”楚芊趴在桌子上笑得直不起腰，整个屋内都是她清脆的笑声。
蓦地，楚芊冷不丁和沈佩的视线对上，对方的眼神冷得如同外头结得冰柱。
楚芊忙噤住笑声，拿起一片白菜叶子挡住自己的脸，偏头朝陶琪使眼色。
作者有话要说： 喝了酒，会发生什么呢，嘿嘿！
第15章
楚芊忙噤住笑声，拿起一片菜叶子挡住自己的脸，偏头朝陶琪使眼色。
一张大白菜叶子正好将她的小脸全部挡住，握着菜叶子的手指细白纤长，指甲圆润饱满，透着粉色。
沈佩看着她怂怂的小模样，觉得甚是可爱。他勾起嘴角，突然心生起要捉弄楚芊的念头，便抬手去夺她手上的菜叶子。
察觉到力道，楚芊不耐烦地转回头，“哎呀，非要拿我手上的干嘛，碟子里不是多……”
看清楚是何人后，楚芊迅速抿住嘴，她这嘴巴怎的就这么欠呀。
沈佩挑了挑眉，故意拉长尾音问道：“不是多什么？”
“啊？没什么，”楚芊晃了晃脑袋，露出笑容讨好道：“二爷，给您，都给您。”说完松开手指，菜叶子就落入了沈佩手中。
沈佩睨了两秒，就将菜叶子随手丢进了沸锅里，方才还圆嫩的叶子瞬间就蔫了。
楚芊见了，娇躯一震。
楚芊：……喵喵喵，瑟瑟发抖中……
正好此时陶琪端着热茶回来了，楚芊敏捷地起身，给沈佩倒了一杯热茶，小心翼翼地放到他手边。
“二爷，喝茶。”
沈佩凤眼轻挑瞥了她一眼，抬手接过低头饮了一口，这下楚芊扑通扑通的小心脏才平静下来。
“琪琪，让后厨上晚膳吧。”
她可不敢再拉着沈佩和自己一起吃了，这辣锅只能独自享受了。
一顿饭楚芊吃自己的涮锅，其他几人吃后厨做的饭菜，相处一桌，说说笑笑气氛倒也不错。
就是这梅子酒，楚芊喝了三杯以后就停不下来。
眼见着她一杯接着一杯，陶琪坐不住了。
“郡主，您不能再喝了。”边说着要去拿桌上的酒壶。
楚芊抬手将酒壶死死握住，“谁说的，我还能喝，还能再喝三百回合……”说完就打了一个酒嗝，抬起另一只手在面前扇了扇，抱怨道：“怎么这么热啊。”
“姑爷，您看这……”陶琪只好为难地向沈佩求援。
沈佩放下手中的筷子，垂眸凝向一旁的楚芊，俨然一副已经醉酒还嘴硬的模样。
他伸出手，欲将楚芊握着酒壶的葱白手指一根一根掰开来。刚掰开两根，女孩自己就松了手。
酒劲上来后楚芊只觉得头晕脑胀，快要坐不住了。迷糊间看到身旁有个可以靠的，顺势扑了上去，撅着小嘴委屈道：“弄疼我了。”
边说着小手还攥成了拳头不停锤着沈佩胸口，嘴里不停吐槽：“沈佩你今天太凶了，怎么对我这么凶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