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的是芝麻酱一样的药膏,赵岩看见的却是小巧的脚,纤细的脚踝,握在掌心柔软细腻。
他没觉得恶心。
折腾半天,俞小蓝打了呵欠,赵岩重新打水给她擦擦手脸,扶着她躺到床上。待药膏晾干一些,找透气的纱布将脚包了放到被褥上,叮嘱她不要乱动。
俞小蓝委屈巴巴地点点头。
可是要她睡觉老实,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她也就是刚睡着时能老实一会。
赵岩刚睡下,她就翻个身,脚碰到墙“哎哟”痛呼一声。
他欠身看看,以为她会疼醒,结果人家喘口气哼哼两声,接着睡。
“真是笨蛋。”
他嘀咕一声瞪她一眼,用自己的两条腿小心翼翼的将她受伤的脚夹住,侧着身睡下。
这样的姿势他怎么也睡不着,看一眼窗外清冷的月光,真不知道是谁更傻。
俞小蓝脚被他夹住,也不太舒服,她明显想要挣脱,按自己的心意摆姿势。可是他的腿将她死死按住,她皱皱眉,翻个身接着睡。
两人一下靠得很近,她柔软的嘴唇就在他眼前,温热的呼吸拂过他脸颊。
他睫毛扇动几下,脸忽然有些发热。
停了一瞬,他缓缓伸出手,手指擦过她的唇,将她的脸轻轻拨回去。
温热的呼吸没了,他缓缓喘口气,以一种别扭的姿势躺平了睡。
***
俞小蓝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看自己的脚,小心地揭开纱布,发现脚面上几个明晃晃的水泡,其余的皮肤还好,至少不那么红了。
她松了口气。
赵岩从外面进来,先看一眼她的脚,说:“饭好了,出去吃吧。”
俞小蓝冲他招招手,“来看看,我觉得今天不用去县医院了。你看呢?”
他看了一眼,说:“就算不去县医院,也去卫生室看看吧,自己看的不作数。”
这个俞小蓝没反对,两人吃了早饭,赵岩借了赵瑞生的自行车将俞小蓝载去卫生室,医生看过,说没事,他们才没去县医院。
回到家赵岩安顿好她,就该去山上了。
他将衣服洗了晾上,对俞小蓝说:“你好好在家待着,晚饭我回来做。”
俞小蓝踮着脚可以缓慢的移动,就说:“算了吧,我自己能做,你别来回折腾了。”
来回几十里路呢。
他转头看过来,坚持道:“等我回来做,你别乱动。”
作者有话要说: 预收文请戳作者专栏《穿成年代文蠢毒前妻后》
文案:
苏玉贞穿进一本年代文里,成了书里偏执反派的蠢毒前妻。
她与反派丈夫相敬如“兵”,最后被反派丈夫无情抛弃,凄惨一生。
苏玉贞穿来时,反派丈夫躺在家里的床上,正因发烧面色潮红,昏昏沉沉。
她想,虽然以后要离他远远地,见死不救却大可不必。
退烧后的贺临望着苏玉贞端给他的荷包蛋,眼里带着疑惑:“你又耍什么把戏?”
脸上沾着锅底灰的苏玉贞一怔,随即笑了:“你猜对了,里面有毒。”
贺临救了摔下山崖的苏玉贞却被苏家人赖上,被逼娶了她。
但他对又毒又蠢的妻子没有任何好感,两人势同水火。
可是从那天开始,她不但不再处处针对他,还要与他一起发家致富?
他不相信人会一夜转性,这一定是她新的诡计。
日子如水般过去。
后来有人发现,贺临跟在苏玉贞后面,低低恳求:“你说我哪里不好,我改还不行吗?”
第31章 他催化了
天越来越冷了, 俞小蓝脚包着纱布,趿着鞋子,慢慢地走到赵瑞生家。迎头遇上李桂枝正要去看她。
李桂枝看着她的脚说:“要不要紧,你在家歇几天, 活有我跟你大哥。”
俞小蓝进屋坐下, 牵扯到伤口有些痛, 咬牙忍住了,说:“没事, 我坐着干点力所能及的, 老在家待着闷得慌。”
李桂枝点头说是,给她拿来两人做好的衣服,俞小蓝坐着钉扣子。
钉一颗扣子一分钱,俞小蓝低着头钉了一上午。
午饭就在这里跟着他们夫妻吃了, 下午没了扣子, 就帮着做一点别的, 一天很快过去。
俞小蓝数了数,一天出了五十件衣服,不用十天, 就能交货。
她松了一口气, 不会耽误工期, 不然她脚伤了,得急死。
晚上李桂枝留她在这里吃饭,俞小蓝想着赵岩说过会回来,就婉拒了,自己慢慢地走回来。
出了李桂枝的家门,迎面的风吹得脸上生疼,她眯着眼看看昏暗的天色, 一转头就看见大路尽头一个人骑着自行车顶着寒风快速来到跟前。
赵岩满脑门的汗,下车顾不上擦擦,微微带点喘,走到跟前问她:“今天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再去看看?”
“没事。”她没说实话,其实有一些疼,比早上疼。但她又累又饿,只想吃了饭上床躺着,不想去医院。
赵岩没怀疑,将她抱到车后座坐着,将她推回了家。
她进家就上床躺着,神情有些恹恹地。赵岩以为她饿了,一刻不停的开始做饭,等饭好了进屋叫她,只见人已经趴在床上睡着了。
他望着她安静的睡颜,微微叹了口气。怕饭会冷,还是推了推她肩膀:“起来吃了饭再睡。”
俞小蓝刚打个盹被叫醒,迷迷糊糊坐起来,脚上一阵刺痛。
她“嘶”一声。
赵岩作势要脱她的鞋子看,“怎么了?很疼吗?”
俞小蓝伸手拉住他,摆摆手:“没事,先吃饭吧,我饿了。”
他皱皱眉,扶着她到了堂屋。
桌上摆着一份鸡蛋丸子汤,一份卤猪蹄,还有大米饭。俞小蓝肚子立即捧场地“咕咕”叫了两声,她赶紧去看赵岩的反应。
那人只是抿抿嘴,面色平静得很。
丸子汤泡饭,又热又爽口,两人都吃得出了一身的汗。虽然俞小蓝很想洗澡,但实在不方便,只能将就着用热水擦擦算完。
她擦过手,小心翼翼将纱布揭开,自己被吓了一跳。
水泡炸了,破了皮,糊着褐色的药膏,整只脚惨不忍睹。
“咦~”她嫌弃地皱皱鼻子。
赵岩看见了,眼睛盯着她脚上的伤口,皱眉问:“你今天干什么了?怎么弄得?”
俞小蓝无辜地眨眨眼,两手一摊道:“就坐着干点手工,我也没想到会这样。”
“别说了。”他打断她,伸手将她抱起来往外走,“去卫生室看看吧。”
两人又折腾一番,到卫生室拿了药回来,赵岩给俞小蓝下了死命令:“从明天开始,不许再干活,你就在家养着,什么时候好了再说。”
俞小蓝眨巴眼听着,虽然但是,她为什么要听他的?
“不行,”她说,“我最近很忙,刚才医生不也说了吗,破皮很正常,不必大惊小怪。”
赵岩望着她倔强的小脸,眼角抽了抽,不由问她:“我养不起你吗?你需要这样拼命?”
“你能养起,”俞小蓝说:“但我更喜欢自己养自己。”
赵岩站直了腰,探究的眼神盯着她一会,最终缓了缓说:“知道你有能力养自己,但眼下就歇两天不行吗?毕竟再磨破皮会留疤的。”
一下戳到俞小蓝痛处。她可以忍受疼痛,忍受辛苦,不能忍受丑陋。
她叹口气,“好吧,给你个表现的机会,这几天我就先歇着,什么也不干了。”
赵岩转身出去,背过身时,嘴角弯了一下。
结婚这么久了,她的秉性他还是能摸清的。
他打来干净的水给她洗脚,重新抹上药膏,再小心翼翼给包扎。
煤油灯不太明亮,他眼神专注,修长的手指托着她的脚,又稳又轻柔。
俞小蓝靠着被子半躺着,看着他忙活,突然脚踝有点痒痒,连忙指挥他:“那里那里,对对,挠一下,哎好了,嘶,巴适~ ”
她发出满足的喟叹,脸上笑嘻嘻地说:“看不出来,你还挺细心。谢谢。”
这声道谢很突兀,赵岩抬眼看她,不太明白她怎么会这样客气。
然后他就想起来了,他们这对所谓的“夫妻”,还没有别人搭伙过日子的野鸳鸯亲密。
她的道谢很应景。
可他们明明又睡在一张床上,像真正的夫妻一样。
他将包扎好的脚放进被窝,扶着她躺下,自己出去洗了手脚,回来默不作声躺到床上。
俞小蓝转头看他,“我说错话了吗?你好像不太高兴?”
他闭着眼想了一会,转头跟她对视,深邃的眼里映着她的样子,他伸手抚上她的脸颊。
冰冷的手指接触她温热的脸,俞小蓝浑身一激灵,心口一阵狂跳,疑惑地盯着他的眼睛。
他的手指坚定地停留在她的脸庞,拇指摸摸她柔软的嘴唇。
不可思议的软,细腻的触感熨帖着他的指腹,让他舍不得住手。
“啪”一声,俞小蓝一巴掌将他手打落,忍无可忍道:“刚才擦药的是不是这根手指?”
她用手背擦擦自己嘴唇,瞪着他,嫌恶地说:“恶心。”
一把拉起被子将自己整个蒙住。